028章 絕望
想到這裡,孔方圓急忙穿好衣服,來到廚房,看到林少強正在切幾個冷饅頭,於是走上前問道:「林叔叔,小美呢?」
聽到孔方圓的聲音,林少強回過頭來,「是你啊,小美昨天晚上吃飽了之後便睡著了,現在還在副院長辦公室呢,估計睡醒了就回去了吧。」
孔方圓一聽王美慧在副院長辦公室,心中就放下心來。
孔方圓白天還要幫著天使孤兒院做很多家務,除了中午的時候在廚房吃了一塊冷饅頭,剩下的時間都在做手工賺錢。
院長說了,他們天使孤兒院的生活費全都是這些手工賺的錢,所以稍大點的孩子白天的時候都在努力做手工,希望可以多賺一些錢買吃的,天冷了,都想要一件厚點的棉襖。
一直到天黑,孔方圓才忙完回到房內,一回到房內的她便去查看王美慧的床,發現她已經在床上睡著,看著她睡的那麼沉,想來昨天晚上應該吃了不少好吃的,心想王美慧也沒想到給她帶一點好吃的,怎麼全都一個人吃光了呢?
晚飯吃了一塊冷饅頭的她現在餓的厲害,只等著房間內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她好偷偷去廚房找林少強,如果有多餘的吃的,她可以拿一些回來給謝東升吃,謝東升是她在這裡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保護她的一個哥哥。
想到自己拿著好吃的出現在謝東升面前,他一定會很高興。
終於等到所有人都睡著之後,孔方圓穿好衣服,偷偷走出房間,來到昨天見到林少強的地方。
當她趕到那裡的時候,林少強已經等在那裡,看到孔方圓趕來,林少強搓了搓有些凍僵的手問道:「怎麼這麼晚?」
見林少強有些不高興,孔方圓急忙解釋道:「你不是說要等到所有人睡著嗎?我等到她們都睡著了才來的。」
「好,你一路上不準出聲,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林少強牽起孔方圓的手說道。
當林少強牽著孔方圓的手時,孔方圓本能的往後抽了下自己的手,可是林少強攥的緊,她沒有抽回來。
林少強感覺到孔方圓的動作,轉頭看向她問道:「怎麼了?」
孔方圓嚇得一縮脖子,小聲地說道:「沒——」
林少強見孔方圓不再反抗,拉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出他們住的樓。
孔方圓見他們已經走出樓,有些害怕地問道:「林叔叔,我們這是去哪裡?」
「去吃好吃的。」林少強沒有回頭,而是加快了腳步。
感覺到林少強的變化,孔方圓使勁拉了拉自己的手,「林叔叔,我有點冷,我還是回去吧。」
林少強並沒有放開孔方圓的手,一直往前拽著她,「看到前面亮著的小屋了嗎?那裡全是好吃的。」
孔方圓能夠看到在遠處有亮光,可是此時的她根本想不到吃的,她有些害怕,她想回去,「林叔叔,我不餓,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那裡有爐子,很暖和,吃飽了之後可以在那裡睡覺。」林少強根本不給她回去的機會。
此時的孔方圓感覺到了害怕,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林叔叔,我真的不去,我還要回去,小美還在等著我。」
此時已經離開天使孤兒院有些路程后,林少強突然轉過頭,面目猙獰地看著孔方圓,威脅道:「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這可是院長讓我來叫你,你要是不聽話的話,院長會把你趕出這裡,外面有多冷你可是很清楚,要是凍死在外面,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孔方圓看著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林少強,嚇得說不出話,只能強忍著淚水,不敢哭出聲音。
就在孔方圓陷入害怕的深淵時,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極為熟悉的人,「喬阿姨,喬阿姨。」
喬楚麗正好路過,看到林少強帶著孔方圓,沖他們點了點頭。
孔方圓見喬楚麗沒有理會她,更是著急,「喬阿姨,喬阿姨,救救我,我不要去,求你了。」
喬楚麗聽到孔方圓的哭喊聲,來到她身邊,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小圓,怎麼了?」
見喬楚麗來到她身邊,孔方圓掙脫林少強的手,抱著喬楚麗不鬆手,「喬阿姨,我要回去,求求你送我回去。」
聽到孔方圓的呼喊聲,喬楚麗拉起她的手答應道:「好啊!」
孔方圓聽到喬楚麗答應帶她回去,高興地牽著她的手準備往回走,可是此時的喬楚麗拉著她的手根本沒有打算回天使孤兒院,而是沿著之前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孔方圓見狀,著急地說道:「喬阿姨,走錯了,是那邊。」
喬楚麗根本沒有理會往身後指著的孔方圓,冷冷地說道:「沒錯,就是這邊。」
這時孔方圓才明白,他們兩個人是一夥的,想到這裡,她轉身要跑,林少強看到,一個用力,便將她抓了回來。
喬楚麗從脖子上解下來一塊絲巾,塞到一直嚷嚷的孔方圓嘴中,瘦小的孔方圓被林少強別住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往前拖著。
被林少強拖拽著的孔方圓,眼中只能看到天使孤兒院,對於她來說,那是她認為最為安全的地方,就像是在巨大的海浪中,駕駛著支離破碎的船看到燈塔一樣,原本充滿希望的光明,離自己越來越遠,一直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只有自己身體在雪地上被拖拽出來的一條痕迹。
林少強的雙腳踩在純潔無暇的白雪上,他身後的孔方圓,用自己的身體擦拭掉他的腳印,同樣的,這耀眼的白雪也被自己的身體完全破壞掉。
深夜的冬風像是妖怪的呼嘯聲,從孔方圓耳邊飛馳而過,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控制不住的吶喊,可是口中的絲巾將她的吶喊聲堵斷在咽喉內。
即便被林少強帶到小屋前時,孔方圓也沒有放棄掙扎,她瘦下的身體發揮出了自己最極致的掙扎,只是她認為的費力掙扎,在林少強手中就像是無關痛癢的鬧脾氣罷了。
林少強將她帶到一間房子內,原本眼前只有雪光的孔方圓,被丟到了一間充滿光亮的房間內,在房間內她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暖意,這是這股暖意衝進鼻子內,讓她感受到了一股窒息,使她無法呼吸。
脫離林少強控制的孔方圓驚恐地爬起來,起身就要往外跑,可是大門已被上鎖,即便她用盡全身力氣也打不開那扇對她來說像囚籠的大門。
見孔方圓瘋了一樣搖晃著大門,林少強走上前,抓起她的頭髮,讓孔方圓的面臉對著他,掄起胳膊就是一個打耳光。
林少強是一個廚師,右手的力道可想而知,孔方圓原本就已經沒有力氣,在這麼大力的一個巴掌下,她原地轉了一圈倒在地上,耳朵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眼睛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看到倒地的孔方圓,林少強走過去揪住她的頭髮,威脅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要是不老實的話,我就把你殺了,扔到外面喂狗。」
不知道是孔方圓累了,還是被林少強的話嚇著了,她停止了哭鬧,睜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林少強。
林少強見孔方圓不再哭鬧說道:「我把絲巾拿下來,你要是敢喊,我馬上一刀剁了你。」
孔方圓想起林少強拿著刀子在廚房切冷硬的饅頭時的景象,彷彿看到自己躺在那裡,林少強的刀隨時都會切到自己身上,想到這裡,孔方圓獃獃地點了點頭。
見孔方圓點頭,林少強將孔方圓口中的絲巾拽了出來,遞給站在旁邊的喬楚麗。
喬楚麗拿著絲巾,也不覺得上面滿是孔方圓的口水,整理了一下,再次繫到自己脖子上。
口中沒有絲巾之後,孔方圓的嘴還是張的大大的,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便感覺到口裡一陣陣干癢,控制不住乾嘔起來。
對於孔方圓的反應,林少強和喬楚麗根本不予理會,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乾嘔過後,孔方圓滿是淚水的抬起頭,這才看清楚房內的模樣,在房子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火爐,裡面燃燒的火焰在瘋狂的跳舞,在巨大火爐旁邊坐著一個人,正是副院長張明軒,而在張明軒的旁邊竟然是朱震,此時的他正躺在張明軒懷中。
看到朱震光著身子躺在那裡,孔方圓害怕的往後挪動自己的身體,而就在此時,她看到了房間一角處有一個破舊的小熊,她認識那個小熊,是王美慧每天抱著睡覺的小熊。
看到小熊被撕碎了四肢躺在那裡,她想起了王美慧,昨天晚上林少強將王美慧帶走,然後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她,一直到晚上她回去睡覺才看到王美慧,而那時的王美慧依舊在睡覺,這時孔方圓才感覺到了奇怪。
張明軒見孔方圓不再哭鬧,笑著招了招手說道:「餓了吧,快點過來吃點東西。」
這時孔方圓才看到在張明軒面前擺放著很多好吃的,有糖果、蛋糕還有熱氣騰騰的肉,看到這些孔方圓完全忘記了害怕,她的鼻子內充滿了這些東西的香味。
一個九歲的孩子,雖然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中,可是長期的飢餓,在面對諸多美食麵前,她也忘記了害怕是什麼,想著的正是桌子上的美食。
張明軒看到孔方圓的眼神,這眼神他再熟悉不過,將懷中的朱震推開,坐起身子看著孔美慧,「想吃嗎?隨便吃,不要客氣。」
孔美慧看著張明軒,又看了看林少強、喬楚麗,終究敵不過桌上的美食,惡狼一般撲到桌子前,大把大把的抓著桌上的食物往嘴裡塞,她害怕下一秒鐘這些美食就會被他們剝奪,她再也吃不到。
林少強和喬楚麗看著孔美慧的樣子相視一笑,轉身離開房間。
一直在狼吞虎咽的孔方圓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離開,在她把所有東西吃完之後,摸著撐得疼痛的肚子,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張明軒看著孔方圓,讓她到他身邊坐著,孔方圓卻一動不動,依舊坐在地上。
張明軒看了朱震一眼,朱震隨即明白什麼意思,站起身走到孔方圓身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拽到張明軒身邊。
在飽餐一頓之後,一直被孔方圓忽略的危機感再次降臨,她想要掙脫朱震的手,朱震瘦弱的身軀有些控制不住,張明軒見狀站起身和朱震一起將孔方圓壓在身下。
孔方圓驚恐地大聲喊叫,她的喊叫聲並沒有讓張明軒停下手,反而讓他更加興奮。
在張明軒眼中,從來不會因為孔方圓是一個孩子而心慈手軟,這些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掙扎的樣子,就像現在幫著他的朱震,在第一次的時候,他甚至還咬了張明軒一口,即便是那樣又能怎麼樣,現在還不是老老實實任由他控制,聽話的像是一條狗。
朱震麻木的將孔方圓的雙手捆綁起來,然後繫到床頭,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好像再熟練不過。
孔方圓最後還在求他們放過她,可是她的求救聲在他們聽來,就像是一首悅耳的歌曲,沉醉其中。
孔方圓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在牆角處那隻支離破碎的小熊,就像是現在的自己,任由別人將她撕碎。
孔方圓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是在自己床上,她感覺到了撕裂般的疼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以為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個噩夢,可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青紫,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圓姐姐——」一個聲音傳到孔方圓耳中。
孔方圓抬起眼,看到王美慧驚恐地站在那裡看著她。
想到昨天看到的那隻小熊,孔方圓別過臉去,不敢看她。
見孔方圓不理會自己,王美慧哭著說道:「圓姐姐,我想要我的小熊。」
孔方圓背對著王美慧,眼淚一直往下流,浸濕了枕頭。
王美慧站在孔方圓身後,一直哭一直哭,她害怕,兩個孩子不知道自己經歷的事情意味著什麼,她們只是害怕,那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