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章 垃圾上的屍體

  這時，魯擎蒼的手機來了一條信息，是錢慶峰發過來的一個網路鏈接，打開鏈接，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的正是此時的現場，網上觀看人數已經過了兩百多萬，人數還在不斷的往上漲。


  魯擎蒼拿著手機，看著手機里的拍攝角度，發現直播的人所站的方向正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只不過此時每個人手裡都舉著一個手機，魯擎蒼看不出是誰在直播。


  「組長，怎麼了？」伏蓉看到魯擎蒼一直在盯著人群看，於是問道。


  「有人泄露現場視頻，現在正在直播，我要找到那個人。」魯擎蒼說著往人群處走去。


  這時，魯擎蒼髮現人群里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孩舉著手機一直對著現場位置，魯擎蒼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孩一回頭，看到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嚇了一跳，「幹什麼？」


  「把直播關了。」


  「開什麼玩笑，玩直播是我的自由，你誰啊，憑什麼讓我關了。」


  「這裡是犯罪現場，所以我說不能就是不能。」


  男孩一聽魯擎蒼這麼說，拿著手機對著魯擎蒼的臉，「你想怎麼樣？」


  「我有權利沒收你的手機。」魯擎蒼看著男孩的臉說道。


  男孩雖然心裡害怕，但是心想我現在在直播，有兩百多萬人看著，他就不信這個人能把他怎麼樣，「怎麼，你還想搶不成？」


  魯擎蒼見男孩不交出手機，於是伸手準備將手機拿過來，誰知道男孩一看魯擎蒼伸手，馬上喊道：「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聽到他這麼一喊，鎮上的人都在看魯擎蒼，魯擎蒼倒是不管那麼多，一下將男孩放倒，拿起他的手機將直播關掉，對著男孩說道：「這次只是警告，下次可沒這麼簡單。」


  說完魯擎蒼離開人群，伏蓉見魯擎蒼離開，急忙跟上去，「組長，你也太帥了吧，直播的時候出手，就不怕被人肉啊？」


  「沒有做錯，我怕什麼？」


  「鍵盤俠可不管那麼多，你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伏蓉有些擔憂地說道。


  魯擎蒼對於這件事情一點都沒有在意，因為他並沒有做錯，根本不用管別人怎麼說。


  這件案子本來不屬於魯擎蒼他們組，因為網路直播的原因，錢慶峰把這個案子交給了魯擎蒼。


  在法醫辦公室內，曾博士把在現場內收集到的所有證物都拿了出來，古藤和趙慶瑞還要解剖屍體，於是決定把蛆蟲這件事情交給曾博士。


  曾博士看著各個瓶子內或活著或死去的蛆蟲，有些不知所措，「我好像沒法勝任。」


  古藤對於曾博士或多或少還是了解一些，他的知識領域和對法醫學的認知有一定的認識，這件事情交給曾博士他極為放心，「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首先我們根據屍體腐敗大致階段，根據當地氣候特徵分析可能出現的昆蟲極其演替規律，對照檢查採集的標本是否有遺漏。」


  曾博士看著滿桌子的標本，他能夠肯定絕對不會有遺漏。


  古藤見曾博士點了點頭，於是繼續說道：「其次是種類鑒定並測量幼蟲，測量方法是將伸展的幼蟲放在盤內，以毫米尺測量其長度或者處死後測量，依照其長度變化，可以估計出它在某一環境中成熟程度，從而估計幼蟲生長的齡期，在分析幼蟲過程中，根據最老的幼蟲估計死後經歷時間。」


  曾博士拿出測量尺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在法醫學課程上學到過。」


  古藤看著滿桌的標本有些擔心曾博士一個人會不會忙不過來，不過現在他們的人手也不是很夠，每個人都要干幾個人的工作，他也不例外，「根據蒼蠅幼蟲到成蟲的培養時間推算死後經歷時間，尤以蠅蛆和蠅蛹的生長情況意義較大，統計足夠多的昆蟲標本，得到合理的發育時間，這個時間是昆蟲最初活動到標本採集的這段時間。」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所有的標本都推算一遍，絕對不會偷懶。」曾博士知道古藤是一個對工作要求很嚴苛的人，他自然也不會偷懶。


  古藤覺得沒有什麼好交代，準備去解剖室解剖屍體，剛走到門口后又想起來一件事情，轉過頭去說道：「對了，考慮到昆蟲活動是死後即刻發生或者是延遲發生，這些都會受到環境的影響，所以一定要把這一點考慮進去，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昆蟲發育時間往往要比死後經歷時間短。」


  「好，我會注意這一點。」曾博士說道。


  古藤想了想，覺得也沒有什麼好交代，於是轉身離開，他還有工作要完成。


  古藤到達解剖室的時候趙慶瑞已經等在那裡，古藤見狀趕快換好衣服來到解剖台前。


  魯擎蒼一行人在外圍走訪調查發現被害人叫朱震，今年25歲，是一名保險業務員，半個月前也就是五月二十五日，家人報警，說是出去談業務之後便沒有再回來。


  根據保險公司同事回憶，二十五號早上的時候，朱震接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一個客戶通過別人介紹想從他這裡買一份人壽保險，朱震那段時間業務能力不是很好，一聽到有人要買保險，也沒有多問，要了一個地址便趕了過去。


  在公司監控中也可以看到五月二十五日早上九點三十六分的時候，看到朱震急匆匆的出了門，騎著自己的電動車消失在監控中。


  朱銘凡在電話公司的幫助下，查到五月二十五日朱震電話記錄，在早上九點二十七分的時候有一個時長三分十四秒的通話記錄，打來的電話是一個不記名電話，撥打之後發現已經關機，除了給朱震打過一個電話之後便再也沒有使用過。


  根據交通監控攝像尋找朱震二十五日行動路線，當天早上他騎著電動車從公司出來之後，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向南拐過去，那是一條南北主路，路上行人很多，同樣監控也很多，所以朱震的身影一直出現在監控中，知道一個小時之後，朱震從主路消失進入旁邊一條小路之後，他便消失在監控中，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


  朱銘凡和顏如玉趕到朱震消失的地方，那是一個城中村，裡面居住環境很負責，因為居住在那裡的人都是外來打工人員。


  城中村的房子多是二層小樓房，每一層都會格出十幾個房間，每個房間對外出租，一個月的房租也就兩百元錢，因為很便宜，所以居住的人特別多，天南海北什麼地方的人都有。


  因為居住的人多，衛生條件自然就無法保障，走在裡面一陣陣惡臭傳來，朱銘凡拿出朱震的照片，一家一戶去詢問，看看有沒有人認識。


  這裡居住的人雖然很多，但是因為大多數都是外來人員，即便有生人進來，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自然也就不會注意，所以對於一個保險業務員這種再普通不過的人來說，根本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朱銘凡滿頭大汗的看著人來人往的人，「奇怪，怎麼沒有一個人見過朱震呢？」


  顏如玉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喊，「我們來了這麼長時間，你看他們有看過我們一眼嗎？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不願意多管閑事，自然不會管周圍的人或者事。」


  朱銘凡看著這些緊湊的房屋問道：「你說朱震來到這裡之後會去哪裡，還是說當天他就在這裡停留過？」


  這裡時不時傳出兩口子吵架的聲音，孩子啼哭聲，還有各種嘈雜聲，要不是兩人大聲說話，根本聽不清對方說的是什麼，「這裡人多，聲音雜，我想即便是在這裡殺個人，也不會有人聽到吧。」


  「查了一天，什麼收穫都沒有。」朱銘凡有些惱怒地說道。


  「好了，我們先回去，看看古藤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天氣炎熱，人很容易煩躁，再這麼調查下去也調查不出什麼結果，顏如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古藤他們身上。


  「只能這樣了。」朱銘凡和顏如玉趕往村外停車的地方。


  在趙慶瑞的幫助下，古藤很快便查出死者死因，這時魯擎蒼他們外圍調查也暫時結束，幾人準備在會議室開了小會。


  幾人坐好后等著古藤說話，不過古藤先不著急說他解剖的事情，而是對曾博士說道：「博士，你先說吧。」


  「好。」曾博士站起身，說道：「死後時間=產卵時間+卵期+蛆成長時間，現在我們設t0位產卵時間，p為卵期，t為蛆成長時間，L0為蛆初長度也就是0.175cm，L為測量時蛆的長度，△L為去長度變化（L-L0），T是死後時間，也就是說T=t0+p+t，因為現在是六月份，那麼產卵時間，也就是t0是12小時，卵期p是10小時，蛆長度變化與所需時間存在正相關性，也就是說隨著時間增加，長度也會增加，現在我們設一個係數θ，令θ=蛆成長時間/蛆長度變化，蛆成長時間=蛆長度變化*θ，即t=△L*θ，所以最後就是T=t0+p+t=t0+p+△L*θ。」


  曾博士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在黑板上寫著各種符合和公式，坐在下面的幾個人瞪著眼睛看著曾博士，壓根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只是覺得他說的好像是很厲害的一件事情。


  古藤看到幾人不明白，於是說道：「博士——」


  聽到古藤的話，曾博士停下快速書寫的書，不明所以的看著古藤。


  古藤見狀指了指在座的幾個人，曾博士看過去，發現他們都沒有說話。


  這時朱銘凡先開口說話，「博士，你能不能說一些我們聽得懂的話，請講中國話。」


  伏蓉笑著說道：「是啊博士，博士所有人都有你那個腦袋瓜，裡面放的東西那麼多，我們這腦袋就這麼大，裡面沒有那麼些東西，所以呢，說一點通俗易懂的唄。」


  「博士，我們不需要過程，只要一個結果，對，就是這要一個結果。」朱銘凡豎著右手食指說道。


  曾博士剛才講的有些起勁，忘記了他們並不是很懂著一些，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有點忘乎所以了，我在現場收集到的標本都已經測量過，最長的蛆蟲長度是1.205cm，根據剛才我說的方法進行計算的話，可以推斷出死亡原因，也就是說△L=L-L0=1.205cm-0.175cm=1.03cm，θ=80，t=△L*θ=1.03*80=82.4h。」


  見曾博士說完，古藤繼續說道：「我們發現屍體的時間是本月3號，也就是說時間距6月1日為3*24=72＜82.4h，說明蛆蟲的發育時間是五月份和六月份，所以我們還要算出五月和六月發育的長度。」


  曾博士聽古藤說完，馬上算起，「六月份長度變化為72/80=0.9cm，五月份的長度變化是1.03cm-0.9cm=0.13cm，0.13*96=12.48h，20+16+12.48+72=120.48h，所以從我們發現屍體往前推120.48h，得出的死亡時間為5月29日10點左右。」


  趙慶瑞點了點頭說道：「與我們解剖所得時間吻合。」


  朱銘凡說道：「朱震失蹤時間是五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說朱震失蹤四天後便遇害？」


  「這是為什麼？」伏蓉問道。


  「這個可以在我們解剖上得到答案。」死亡時間已經算出來，接下來古藤準備說一說解剖結果，「從屍體表面可以看出，死者身上有很多中空性挫傷，頭部有頭皮挫裂傷，死者臉部有掌擊傷，臉部有與手掌外形相似的皮下出血，右耳鼓膜穿孔，眼部鈍性損傷，在死者顱頂、額部、眼眶和顴部都有皮膚裂開形成挫裂創，死者雙下肢、會陰部、臀部和腰腹部都有擦傷和挫傷，從痕迹上看，應該是足踢傷。」


  朱銘凡聽后不禁聳了聳肩膀，「不會吧，這麼狠，不會是被活活打死的吧？」


  古藤繼續說道：「死者胸部肋骨骨折、肺挫裂傷，內臟器官破裂穿孔，這些都是外力擊打所致，還有就是他的身體出現脫水情況，死者在二十五日消失之後便沒有再進食，通過他手腕和腳腕處的痕迹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被捆綁過，也就是說，死者生前受到過極為嚴重的虐待。」


  「一個保險業務員能有什麼仇人，為什麼在殺死他之前要受折磨？」顏如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