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皆有來由
悟智到了寒風寺后,由於為人乖巧、腦子聰明,甚得主持方丈的喜愛。
在寒風寺十餘年來,悟智苦研佛法,終於從一個外來戶轉變成了主持方丈最為喜愛的徒弟。
不過,對於悟智這個聰明絕頂,偶爾顯得有些操切的弟子,老方丈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天天將他帶在身邊教導。
讓老方丈萬萬沒想到的是,雖然他一貫教導悟智要淡泊靜心,但這傢伙為人操切的本性依然還是改變不了。
今天王大人來訪后,他不但插話算命,更由於後面的一些話給自己和方丈惹來了殺身之禍。
王瑞用棋子擺出「昭昭大明」四個大字之後,便不再呆坐著,而是站起來遠眺著萊州府城方向的山村。
有些事情,如果不經歷鐵血風雨,又怎麼會有一個民族的鳳凰涅槃?王瑞已然打定決心。
既便某些人是普通人,甚至是好人,但為了自己深愛的民族,王瑞也只能提前送他們去見昊天上帝。
正在沉默間,悟智又唐突地開口說話了:「施主這是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悟智師傅這是哪裡話?本官當然是從北邊來,要往萊州去。」王瑞因為自己的思路被他打斷了,口氣有些不耐煩。
「非也!非也!」悟智淺笑著搖了搖頭,一幅知曉天下萬物的模樣。
「哦?」王瑞平時就最不喜歡這種裝神弄鬼的人,因此便決定戲耍他一番:「悟智師傅這是要問某的來歷和出身吧?本官不妨給你明說,我正是大明忠貞伯、征東將軍、登州鎮總兵王瑞。我的來歷嘛,這登萊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也沒啥需要藏著掖著的——遼東逃民。」
「悟智,不得無禮!」老方丈擔心王大人難堪,忍不住厲聲喝斥這個不省心的徒弟。
「這沒有什麼,本來就是檯面上的事。王某就是不承認,也堵不住這天下悠悠之口。對吧?悟智師傅!」王瑞笑著擺了擺手。
他還是前世的平等思維,對於悟智的這種冒昧問話並不太介意。
「施主大度!你知道小僧問的不是這個來歷。」悟智受了王大人這種大氣的態度影響,說話越發大膽了。
「哦?那就請小師傅說說。」王瑞有些詫異,難不成他還真知道自己這個穿越者的來歷?
「小僧也看不明白,只是知道施主定不是這大明朝的人,也不應該出現在此。或許,這就是施主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短短六七年時間創建出這天下第一強軍的原因吧!」
悟智彷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皺著眉頭說道。
悟智的話一說完,老方丈的臉色便立時變得一片慘白。他的嘴唇劇烈顫抖著,最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吃驚的不只是老方丈一人,王大人甚至比他更驚恐。王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普通的山間寺廟裡被人說破來歷。
不過,王瑞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他控制著自己心頭的震驚,淡淡地向老方丈合了一什道:「世間萬物,皆有來由。滄海變幻,自有昊天安排!本官就此別過。」
說完后,王瑞再也不看邊上的悟智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山間的亭子此時突然沉靜了下來,留下一老一少兩個臉色慘白的和尚。
老方丈看了看亭子外不遠外密集林立著的軍官和士兵,悲哀萬分地頓足罵道:「孽障!孽障呀!看來老納十年前就糊塗了,竟然收了你這個孽障為徒!」
「師父!徒兒知錯了,以後定不會再在人前妄言。還請師傅責罰則個!」悟智和尚此時已經明白自己闖下了大禍,趕緊拱身合什告罪。
「哎,錯了就是錯了。有些錯有機會改,有些錯卻只能犯一回。所以,你還是去佛祖面前告罪吧!」老方丈極度恐懼的心情已然恢復了平靜。
「師父!他、他們會……會殺了我們嗎?」悟智嘴唇顫抖著,跪下去抱著老方丈的大腿哭泣了起來。
老方丈任由他搖晃著自己的大腿,用力地轉向寺廟大殿方向,老淚縱橫地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但願只死我們兩個吧!」
亭子外,眾人看著神情凝重的王大人,沒有人都敢輕易出聲。
「出發,你們都去指揮軍隊!張二,你留下。」王瑞只是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下達了命令。
「大漢至上,效忠將軍大人!」眾人行了一個軍禮,分頭往山下而去。
「主公,可有什麼吩咐?」眾人走遠后,張二拱身請示道。
「別緊張!亭子里兩位和尚都是佛法精妙的大師,依本官看來,他們定可以先行拜謁佛祖!去,送送他們吧!」王瑞微笑著道。
「是,主公!屬下這就去超度兩位大師!」張二再度拱了拱手,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軍情司的,全部過來!」張二下令后,十多個軍情司的特工立即趕了過來。
「有軍用紗布嗎?」張二問道。眾人紛紛點頭確認。
「現在,大家全部跟我一樣,用紗布堵住自己的耳朵!要想這一生沒有禍患、家人康全,全部給我照做!膽敢不認真執行的,就等著全家死絕吧!」張二惡狠狠地說道。
「是,張主官!」特工們齊聲回答后,眾人開始紛紛扯出裹傷用的紗布,相互監督著將所有人的耳朵都堵得嚴嚴實實的。
看著張二作出的安排,王瑞非常滿意,轉身對擔任親衛主官的尹大弟命令道:「你們也全部撤到百步之外吧!」
親衛撤走後,亭子邊上除了王瑞外,留下的便只有一幫暫時聾了耳朵的軍情司特工以及惴惴不安的兩個和尚。
張二拔出自己軍情司主官標配的短手槍,大步走進了亭子內,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和尚道:「不管你們說什麼,我和外面的人都聽不到。所以,你們什麼都不要說,這樣還可以保全寒風寺!我話不多說了,兩位大師上路吧!」
「軍爺,饒命呀!我……」悟智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不過,張二卻沒有等他再說下去,他果斷地扣動了扳機,悟智隨即慘叫著倒了下去。
張二也不說話,又先後壓入了兩顆子彈,對著悟智的心臟和胸部各開了一槍。
伸手探了探悟智的鼻息后,張二面帶微笑地看著老方丈,開始不緊不慢地繼續裝填子彈。
老方丈面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甚至他還衝張二點了點頭。
很快,又是三聲槍響……
做完這一切后,張二快步走回王瑞面前,拱身報告道:「寒風寺因風大失火,燒毀了觀雲亭,方丈及悟智和尚不幸殉難。寺內其他僧人該當如何安置?還望主公示下!」
「嗯,不錯!至於其他人……,就到此為止吧!」王瑞點了點頭,決意不做太多殺戮。
「嗯,嗯!」張二點著頭,面上卻是一臉懵懂。
原來這傢伙還沒有扯掉紗布!王瑞頓時明白了過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張二會意,扯掉自己耳朵上的紗布,問清了王瑞的命令后,他才過去將那幫「聾子特工」給解放了。
當日下午,一萬餘「東江叛軍」抵達萊州城外,隨即於申時初發起總攻。
陳松部採用了登州軍慣用的攻城方式:壓制城頭--炸塌城牆——蜂擁而入。
朱萬年的精心布置和歷史上存在過的頑強抵抗壓根子就沒有出現,陳松的打法完全出乎了這個時代軍隊的意外。
在登州軍強大的武力優勢面前,什麼眾志成城什麼同仇敵愷都變得非常虛空無力。由於各自武器的時代差,導致萊州守軍根本就沒有還手甚至是對敵的機會。
僅僅用了一個時辰不到,陳松部便完全控制了整個萊州。知府朱萬年口吐鮮血,在府衙大堂封印自縊身亡。
第二日,對登州不友好的官吏士紳皆遭到抄家滅殺,屢計涉及五百餘口。
又一日,登州大軍兵至萊州,一刻鐘不到便「攻」進城內。陳松部隨即退出萊州,於二十裡外恢復番號待命。
征東將軍王瑞親率大軍進城,萊州光復。平時作惡多端的土豪劣紳被登州軍以姦細的名義捕殺滅門,萊州城內秩序開始恢復。
登州軍訓導司人員四處活動,向萊州人宣傳了忠貞伯及登州軍的仁義和威名。
隨即,各种放發糧食、物資的活動,在萊州城各處展開。配合著登州軍的宣傳,萊州老百姓開始對王瑞統率的登州軍逐步有了認識和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