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蝴蝶效應
這一日王瑞統率的登州大軍剛過新河縣，才「攻」下寧晉縣城，便收到了陳松派人送來的軍報。
軍報里所報告的軍情倒是好事連連。趙縣、元氏、贊皇、高邑等四縣已被陳松統領的假叛軍拿下，繳獲了錢糧物資無數。
陳松還報告說，大軍目前正往臨城、柏鄉方向而去。他同時還向王瑞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哈哈！這個狗日的陳松，真是膽大包天呀！」王瑞隨手將手中的軍報遞給了一旁的林思德。
林思德只是接過快速瞟了一眼，便拱手向王瑞賀道：「主公英明，陳主官乃是主公親自教導出來的大將，自然銳不可擋！
「哎……」王瑞一聲嘆息，有些鬱悶地說道：「可惜，咱們現在還控制不了這麼寬的地盤。人手不足呀！」
沉默半晌之後，王瑞最後下定了決心：「來人，傳我軍令：著令陳松部調頭南下，攻略山東境內州縣！」
王瑞的軍令到達陳鬆手中時，他已順利攻下臨城、柏鄉。依照慣例，他斬殺了兩縣的官吏和富商大戶，將他們的錢財毫不客氣地洗劫了一空。
不過，就在他們前往內鄉的途中，卻與一支大明的勁旅不期而遇了。它正是盧象升統率的天雄大軍。
盧象升帶來的這支天雄軍約有萬人。兵員主力本就是由大名(今屬河北)、廣平（今河北永年）、順德（今河北邢台）三府整備而來，故而離內鄉已是極近。
因為這天雄軍的駐地之一順德，就在內鄉的南面。陳松要轉道回山東，正好和順德的盧象升部天雄軍迎頭撞上。
得知山東巡撫標營在行軍途中叛亂后，盧象升就時刻關注著這支亂軍的消息。沒想到打探回來的消息卻沒有一個是讓人舒心的。
吳橋、景縣、阜城、武邑、衡水等五六個州縣竟然都被亂軍輕鬆攻下，光知縣知州就被殺掉了七八位，誅殺的致仕官員、鄉間賢達、舉人秀才更是多達二十多人。
於是盧象升趕緊上奏朝廷，請求統率天雄軍前去剿賊。可哪知這股叛軍竟然進軍極為神速，朝廷的回復還沒到，關於他們的軍情卻又擺上了自己的案頭。
僅僅十來日內，叛軍又連下趙縣、元氏、贊皇、高邑等四縣。這便直接攻入盧象升守護的順德府內了。
也就在此時，朝廷的鈞令終於姍姍來遲地到了盧象升手中。竟是命他為剿賊督師，統率天雄軍、白桿兵、登州軍合力圍剿叛賊。
在感嘆朝廷反應遲緩之餘，盧象升也趕緊行動了起來。
他首先下令天雄軍作好北上內鄉、隆堯一線的準備。盧象升料定這股原來的山東撫標營叛軍定然不敢往北，因為京師附近畢竟大軍雲集，他們不可能往刀口上撞。
那麼，向南逃竄便成了叛軍必然的選擇之一。所以天雄軍北上，就剛好可以堵住他們。
作為剿賊督師，盧象升還有兩支兵馬可以調動。登州軍他暫時還不知道現在行軍在哪裡。不過白桿兵嘛，他卻是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因為四五日前日，白桿兵便剛過了順德府，馬祥麟還派人給他送了拜貼，請求在物資採買方面給予照顧。
所以，盧象升也因此知道了白桿兵的大致行軍路線：經內鄉、隆堯，再過寧晉。盧象升估算著白桿兵的行軍速度，判定白桿兵現在大約已到寧晉。
因此，他在決定親率天雄軍北上的同時，也派了快馬趕往隆堯寧晉一帶傳令給白桿兵，讓他們停止北上等待剿滅判軍的軍令。
作為一個精通兵事的文官，對於登州軍這支雄視天下的第一強軍，盧象升更是充滿了期待。
時不時，盧象升就會忍不住想象，能練出這天下第一強軍的登州鎮總兵、征東將軍——王瑞該是什麼樣的一個厲害角色。
這次好了，機會來了。盧象升不但有機會統率天雄軍和登州軍並肩作戰，還負有督師之責。
所以，滿懷激動的盧大人也向東面和東南方向派出探馬，前去找尋登州軍的消息。讓人第一時間通知登州軍前來會合。
不過，盧象升派出去通報登州軍的信使卻並沒有找到登州軍。因為登州軍是跟在陳松率領的假判軍後面走的，和盧象升估計的路線完全不同。
盧象升統兵北上時，他們已經在寧晉和馬祥麟統率的白桿兵勝利會師了！
一別年余，馬祥麟和張鳳儀見到王瑞都特別開心。昔日的王參將，今日成了掛印的大鎮總兵、封爵伯爺。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位實力人物還是他們老秦家的乘龍快婿，是可以借力的人。
別樣不說，錢糧物資方面，這位秦家女婿肯定是能全力包乾的。
「王兄弟，咱們今晚可得好好喝上一場！不醉不休。哈哈！」馬祥麟拍著王瑞的肩膀，興奮異常。
「馬兄有吩咐，小弟一定從命！今晚咱們就好好喝幾碗。」王瑞趕緊答應。遇到這種酒鬼，你還能說什麼呢。
「老爺，你都不給王兄弟介紹一下翼明兄弟，也不問問小靖妹子，怎生光說這喝酒的了？」一旁的張鳳儀嗔怪道。
「哦。我還把這事給忘了。來，翼明！見見你這妹夫！」馬祥麟回頭沖著跟在後面的白桿兵將領便吼道。
「嗯！」一個三十來歲的英武漢子應了一聲，大步走了過來。
王瑞尋聲望去，只見這人面容英俊，身形極為高大，超過了一米七五。放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妥妥的高個子。
再看他眉目之間，和秦小靖還真有六七分相似。王瑞知道這肯定就是自己那未曾謀面的大舅哥了，趕緊長揖下拜道：「愚弟王瑞，見過內兄！敢問岳父母大人可安好？」
「好，好好！都好著呢。你就是忠貞伯征東將軍王瑞？」秦翼明一把扶起王瑞，盯著他端祥了起來。
進入秦翼明眼亷的是一張英俊銳氣的面龐，還有一雙目光深遠的眼睛，此時正帶著親切的微笑望著自己。
「內兄英武，正是愚弟！小靖可是時常提及大兄如何威武了得。今日一見，果然不凡！」王瑞適時送上了一個馬屁。
「哈哈，想不名震天下的忠貞伯、登州鎮總兵居然如此年輕英俊，還這麼會說話，咱妹子嫁得不虧！好好！」秦翼明在王瑞的肩膀上重重拍了兩下，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其實，最開初聽到秦小靖嫁了個登州的參將時，秦翼明是頗不贊同的。
這個時期的大明朝還沒有像歷上的明末那樣亂甩官帽，能做到參將的人，按秦翼明想來，怎麼也得四十來歲了吧。年紀就不般配。
而且他還聽說王瑞另有兩房夫人。秦翼明可不願意自己這個全家族心肝寶貝著的妹子嫁去吃苦受屈。
更何況這個時代還講究個「父母在不遠行」呢。這小靖嫁到幾千里之外后，以後要想見上一面可就難了！
不過，他也沒辦法，反正嫁也嫁了。秦氏全族都對秦良玉極為敬服，也相信她不會坑了自家的侄女。
再說了，見過王瑞的秦良玉、馬祥麟和張鳳儀等人更是對他讚揚有加。就連白桿兵中上次參加過勤王的將士，提起王瑞來，也莫不是豎起大拇指一通好誇。
所以，這次秦翼明便專門請了命，要來好好見見王瑞。當然也順便看看自家妹子。
「內兄過譽了！內兄和馬大哥一樣，也是人中龍鳳，愚弟可是仰慕很久了。」王瑞繼續保持著低調，同時也沒忘了拍這大舅哥的馬屁。
其實王瑞不知道的是，如果按原來的時空歷史，他應該和秦翼明在上次京師勤王時就能見到面的。
至於秦小靖嘛，歷史上根本就沒有提到她這個人，王瑞也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己巳之變時到過京師。
或許，這便是王瑞穿越后帶來的蝴蝶效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