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要再...這樣
「告訴你什麼？」洛憶隨意的捻起一根青草叼在嘴裡。
「購買房子的事情！」明日奈咬牙切齒的頓聲說道，看到已經建成大半的房屋，現在才發現的她為時已晚。
要知道，玩家建造房屋，尤其是在野外建造房屋的困難性不亞於攻略迷宮區，光是那筆高額的費用就足以支撐大型公會的數天運行，更不用說對房屋的設計、格局布置。
「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洛憶坐起身來，平靜的詢問道。
「可是為什麼要將這麼多的錢浪費在這裡？住旅館不就行了嗎？」自知無法干涉的明日奈不滿的質問道。
「不一樣的，有家的感覺是不同的！」洛憶搖著頭，不容置疑的說道。
「家？你……難道打算一直在這裡住下去嗎？！」明日奈緊握的拳頭數次想要抬起來，眼眶已經變的通紅，「這裡明明就是虛擬的世界，你難道準備一直待下去嗎？」
「為什麼從來不參與迷宮的攻略？明明擁有那樣的實力，有你的加入，我們的攻略進度一定可以大幅度提升的！」
「可是你卻這麼悠閑，虛擬的世界就如此讓你陶醉？先不說至今仍未聯繫到的優她們，要知道每天可是都有人在死去！」
近乎咆哮的將心中的不滿宣洩到洛憶的身上，明日奈怒視著淡然無所謂的洛憶，長期壓抑在心中的鬱結如同火山似的噴薄而出。
「那麼，這兩個月你又得到了什麼？」洛憶伸手撫摸著她冰冷的臉龐，語氣逐漸變得認真，「攻略到二十多層，興奮？喜悅？快樂？」
「我……我現在明明就——」明日奈捂著自己的胸口，到嘴的詞語一個都說不出來，眼眸中浮現在迷茫的痛苦。
「回答不出來嗎？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洛憶的強行與少女退縮的眼神對視著，「空虛，悔恨，還有那一昧的逃避！」
「不！我沒有！」明日奈大聲的反駁道，「我只是想儘快的攻略這個遊戲而已！」
「真的嗎？那麼..如你所願！」洛憶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譏笑，然後拉著她向外走去。
「你……要做什麼？」看到洛憶的背影，明日奈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懼。
「當然是按照你所說的，攻略這個遊戲啊！」洛憶扭頭微笑道，那個笑容是這麼的刺眼。
二十五層迷宮區，在明日奈興奮地神情下，洛憶摧枯拉朽般的將所有的野怪盡掃一空，哪怕是站在守關boss面前，洛憶也只是簡單的一拳解決問題。
踏入二十六層，沒有絲毫的停歇，迅速來到迷宮區，洛憶再次以相同的方式暴力的轟開了通往下一層的道路，此時明日奈的表情正發生微妙地變化。
一下午過去了，所有的玩家震驚的看著系統的提示，短短的半日，居然有人連續的攻破五層迷宮區，彷彿開了作弊器似的，並且這個腳步仍未停住。
當站在第三十一層迷宮區時，此時已經臨近黑夜，明日奈眼中的興奮正在徐徐消散，面對著洛憶持續不停的攻略，她本能的不想要停下。
午夜時分，站在三十五層迷宮區的時候，明日奈恍若隔世，困難充滿殺機的迷宮區就好像是一個笑話，沒有野怪能擋住洛憶的一拳，哪怕是守關boss。
第二天清晨，在野外短暫的休息后，兩人已然來到第四十層迷宮區內，興奮與激動相繼退去的明日奈此時僅剩下深深的麻木，所有的一切都在機械地重複著，一次又一次，活著的人彷彿死去一般，只為攻略而攻略。
又是整整一天過去了，不吃不喝的兩人在傍晚時分站在了第五十層迷宮區，明日奈的眼睛中忽然浮現出一絲恐懼，她不想再讓洛憶繼續下去了，哪怕是不需要太久就可以通關。
「我們.……回去休息吧？」明日奈拉了拉準備進入的洛憶，眼眸中充滿著畏懼。
「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洛憶反問一句，隨即無視愕然的少女，轉身踏入到裡面。
麻木的看著消散的野怪，明日奈機械的隨著洛憶前進，再前進！當午夜來臨時，二人不知不覺來到了第五十五層，看著仍準備繼續下去的洛憶，明日奈突兀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今晚再努力下的話，可以抵達六十層。」洛憶淡漠的向前走去，似乎心中只剩下攻略這一件事。
「不要！我不要！不要……再這樣了！」明日奈從後面緊緊地擁抱住洛憶，臉龐深深地埋在他的後背上，泣不成聲的喊道，「好恐怖，好可怕！這不是我認識的師傅大人，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這就是你追求的，我只是在幫助你達成心愿。」洛憶身形一僵，繼而緩緩地說道。
「不是的！才不是呢！」明日奈激動地喊叫著，「我從未想過這麼樣的事情！」
「兩個月以來的你，不就是這麼做的嗎？」洛憶的一聲反問頓時令少女愣住了。
不顧一切的練級，拚命地追求著，追求更高效率的通關，而洛憶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自己所追求的極致！
不曾停歇，不曾思考，忘記了喜怒哀樂，只是單純的機械重複著，然而在通關后，心中所剩下又有什麼呢？答案是……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一片！
幡然醒悟的少女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雙手緊緊地摟住洛憶，失聲嚎啕大哭了起來，「我……我..對不起..嗚嗚嗚！！」
「笨蛋，最對不起的人是你才對！」洛憶反身將痛哭的少女擁入懷中，眼眸中說不出的憐惜。
「我好怕，好害怕有人因為我死去……全都是因為我的錯！」長埋在心中的苦楚不再壓抑，明日奈盡情的向著洛憶傾訴著。
「所以才說是你笨呢！」洛憶伸手撫摸著少女柔順的髮絲，「不是自己的錯非要攬到身上，哪怕當時你不衝動，也會有人死去的！」
「可是我……」
「不要忘記我們當初進入這個遊戲的目的……哪怕是死亡遊戲也一樣可以享受的！」
「無論是順從還是抗爭，無論是懊悔還是高興，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這是個虛擬的世界，但同時也是個真實的世界，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璀璨的星空下，少年微笑的伸出自己的手，淡淡的月輝灑落在他的肩頭，少女獃獃的望著，那是她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