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8攝魂邪術
光芒黯淡,山谷中又恢復了昏暗,大地上散落覆蓋著結晶,如同融冰落雪。黑龍伏在一片凌亂的集裝箱堆場中,身上的黑岩崩落,露出一片驚心的血肉和黑色骸骨,掙扎著要撐起身來。安蒂輕輕落在元空身旁,晶瑩的光在她身上又重新形成性感的裝束。元空一臉微妙,她則嫣然的一笑,交流了一個溫柔的眼神,卻無暇寒暄。「巨魔」從土堆和廢墟里爬起來,雖然看著狼狽,快要扭曲的裝甲散發著熱氣,卻依舊能夠活動。
動力裝甲抖落武器上的塵土,天坑的深淵中又爬出更多的爪牙,竄行在廢墟般的營地中。兩架「胡蜂」和「天蛾」從空中倏的飛過,一隊直升機群飛行在山谷上空,看著遠處山谷中的詭異景象和上空的紅色極光。
「霸王,這裡是……」
「遠離營地上空!千萬不要靠近,更不要經過!」
機隊的指揮官話還沒說完,元空就立刻沉聲喝道。機隊茫然又警惕的看著眼前離奇而危險的景象,血紅的極光聳上雲霄,恍惚的飄舞著。捷格加廖夫上校說道:「所有單位注意。行動暫停,所有單位與營地保持距離,在山谷附近待命。」
機隊接到命令,便折返離開營地上空,飛向寬闊的山谷。涌動的極光忽然擦過機隊邊緣,一股莫名的懼意掠過機組心頭。機隊邊緣的武直-10忽然開始搖擺失穩。然而,空中沒有任何炮彈的尾跡,直升機沒有受到任何物理損壞,甚至連一點火星或煙霧都沒有,卻依然失控盤旋著向山谷里墜去。
頻道里傳來飛行員短暫而恍惚的呼喊,像是被人淹沒在水中。機隊卻無暇顧及,只見蜿蜒如同天牆的血紅光芒閃耀著,所有人都直覺的感受到危險。一股詭異的感覺突然籠罩了所有乘員,就像是死神無形的手穿過他們的身軀,試圖帶走他們的生命力,突然令人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冷汗涔涔,心臟虛弱卻飛速的搏動,彷彿幾欲猝死。飛行員們只是憑著求生直覺,用力一推推節流閥操縱桿,拚命的飛出了死亡籠罩的範圍。
突然,驚雷滾滾。聖峰上空風雪涌動,極光般的片狀閃電映亮了陰沉而肅穆的天空,高聳的雲山間彷彿有一道天闕通上九天。在火光繚繞的營地里,原本散落一地的屍體和殘骸居然又如同活過來一般,血紅的光從屍骸上升起,如同河流在空中匯聚,灌入黑龍。黑龍又支起身軀,在廢墟上狂躁的呼嘯跳躍著,嶙峋的長尾高聳揮舞,彷彿在跳著毀滅的舞蹈,積攢著神的力量。
「這是在……?」
安蒂和凌煙蹙眉望去,不禁嘀咕道。女孩兒們都望向那舞蹈的巨龍,神情各異。血紅的光瀰漫在大地上,惡毒的偷取著他人的生命力。在漏風的辦公室里,多虧薇薇安和桂妮薇爾展開一道透明的淡淡屏障,晶雪和以及其他倖存者們才免於這神秘的巫術。
「這是……」晶雪站在豁口旁,嚴峻的看著遠處那光怪陸離的景象。儘管恐怖的爪牙正從外面的廢墟襲來,她卻忘記了緊張和恐懼。線人湊到她身邊,好奇又疑惑的問道:「你……見過這東西嗎?」
晶雪只是緩緩的搖了搖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黑龍,水靈而明亮的眼睛透露著驚疑。她喃喃說道:「不,我只是在我族保藏的古書和古畫中見過……有一些類似的動作和舞蹈,是古老的龍和神、還有先人的舞蹈……」
奇怪的嘶吼忽然傳來,晶雪這才注意到,一些血肉怪物和黑色亡靈翻過了燃燒的廢墟。一道晶瑩而耀眼的光柱突然從屋頂上放射,緊接著又是一道白熾的天火,兩道灼目的光柱橫掃天空,劃過廢墟,在地面和廢墟上碾出一道寬闊的深痕,激起灼熱的塵煙,不論岩土、金屬還是血肉與亡靈都瞬間裂解、熔融。
安蒂和凌煙站在屋頂上各施神通。原始法力從安蒂掌上射出,凌煙手中的長劍也變得白熱,混元在掌中激發為陰陽兩極,放射著至陽的真火。但即使如她們這樣強大,也無法免於神秘巫術的影響。姐妹們都感到這陰毒的巫術正一直試圖禁錮她們的力量,束縛她們的生命力,令人感到些微有心無力。
即便如此,她們展現出以來的力量依舊令人生畏。然而,元空看上去卻比她們更受影響。凌煙和安蒂不禁十分擔憂——通常、或者說基本上,元空可以免於任何法術的直接影響,他那神秘的力量如海納百川,彷彿來源於宇宙和物質世界的奧秘,能夠如何運用全看他對於自身的理解。這使他能夠抑制、破除甚至操控他人的法術,是天生的破法者和獵魔人。然而也有那麼一些微小的機會和可能性,他的力量可以被針對——但到目前為止,這只是在理論上。
不過,「巨魔」開門見山的宣告,這詭秘的巫術就是專門為了元空而準備的。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他在吹牛。而這事實中還隱藏著一個更加另安蒂和凌煙害怕的可能——晨星會、或者說那個神秘的邪惡巫師,至少在目前,或許比元空更了解元空自身。
忽然,黑龍撐起上身,衝天一聲長鳴,明亮的紅色火焰幾乎隱沒了它的身形。耀眼的光柱轟隆掃過,沖得黑龍低頭一個搖晃,卻無法削弱它的氣焰。雖然安蒂保留了大半的力量,以防敵人還藏著什麼更加陰毒險惡的后招,但那一擊的威力卻已經足以開山闢地。光柱划著一個半圓,掃過戰場的另一邊。動力裝甲在廢墟中靈活的飛竄和跳躍,加特林和機槍沉悶而不絕的噴吐著火舌,躲避著元空的追擊。光柱從一旁擦過,在護盾上引發出迸射的紅光。
元空行動的速度似乎比之前遲緩了一些,血紅的細流似乎一直試圖束縛著他。槍彈的火舌不時的從他身旁掠過,讓女孩兒們都不禁捏著一把汗。而與此相映的是,動力裝甲此時也籠罩在烈焰般的紅色光芒中,左臂上的護盾和身周的紅色球面越來越明亮,「巨魔」似乎正要最後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