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雙生九
經過玉蘭的一番解釋,鸞清歡連猜帶蒙,總算理清了人事的來龍去脈。
如今的魔君身邊沒有明媒正娶的君夫人,只有一位五年前來的修真仙子,也就是玄紫煙。
那魔君足足大了玄紫煙一輩,可不知怎的,兩人就是看對了眼,聽說魔君對玄紫煙還很是寵愛,因著這層原因,雖然玄紫煙名不正言不順的,底下的人也都恭恭敬敬叫聲夫人。
據說,玄紫煙從終朝郡來天門郡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一個身受重傷,又失去了記憶的道士,玄紫煙一時心生憐憫,就將他順手帶到了魔宮,起名為九餅,讓他做了外院管家。
九餅做了外院管家后,恰好有一個低等婢女入了他的眼,就認作了乾妹妹,也就是她們一會兒要見到的管事姑姑。
「只是認作了乾妹妹,就如此水漲船高了」玉蘭一臉嚮往之色:「若是能做了管家的情婦,那得有多風光。」
鸞清歡不知道做管家的情婦有什麼可風光的,便沒接話,留著玉蘭在一旁自我陶醉。
「不得喧嘩!」
遠遠的走過來一個花信之年的女子,穿著繡花織緞的長比甲,見這邊幾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很是沒好氣的喝了一聲。
嘰嘰喳喳的幾人立刻閉上嘴巴,鴉雀無聲的按來時的樣子站好了隊,俱是一副低頭害怕的樣子。
那女子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中氣十足道:「我是外院的管事,你們叫我一聲姑姑就可以,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那管事婆子一回頭,見到來人,立刻笑逐顏開的迎了上去。
「九餅哥。」
九餅,人如其名,一臉坑坑窪窪的麻子,是個不管放在哪都讓人不忍直視卻又絕不容人忽視的存在。
鸞清歡偷偷抬頭看了看那叫九餅的管家,只見他周身氣息純凈潔白,看來傳聞非虛,他確實是個修真道士。
九餅轉眼就走到了幾人面前,只見剛才還一臉被欠錢表情的管事婆子,此時滿臉堆笑,親親熱熱道:「九餅哥,你怎麼來了?」
九餅看起來並不愛笑,眉頭有條很深的豎杠,活像第三隻眼,他只對管事婆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背著手道:「這八個中可有長相和修為過得去的?」
管事婆子一時弄不清九餅是什麼意思,只得試探道:「可是哪宮的主子······」
「是送到行宮去的」九餅乾脆利落的打斷了她的話。
管事婆子聞言微微一愣,隨後,掃了八人一眼,壓低聲音道:「你看她們哪像有什麼修為的?也就這三個還有點。」
說著,分別指了鸞清歡、玉蘭和另一個女孩子。
九餅蹙眉看向被指到的三人,頗為嫌棄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然後嘆氣道:「就她們三個吧,長得還算過得去。」
此時,他們的聲音已壓的極低,除了鸞清歡外其他人早已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不幸聽了一耳朵的鸞清歡:「······」
看來鸞非墨這修容粉的效果還真是極好。
管事婆子聽了九餅的話后,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道:「那行宮可是有幾年沒用了,怎麼突然又要婢女過去?」
九餅嘴邊勾起了一點譏諷的笑意。
「陰長老突然開始憐香惜玉,捨不得前陣子新得來的爐鼎了。這不,又派人去找新的爐鼎了,在找到合適的爐鼎之前,先得採補一些婢*******長老那般陰狠毒辣之人,居然也會憐香惜玉,管事婆子搖了搖頭。
那陰長老修行的路子之一便是採補術,所以長年派人滿世界的找爐鼎,一般不採補到爐鼎香消玉殞是不會罷休的。
之前他還不是長老時,因為手下偶爾找爐鼎找得不及時,便只得到行宮暫時採補一些有修為的婢女來填補空缺。
如今他在魔宮的地位極高,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極品爐鼎自然是沒缺過的,也因此,那行宮已經有好多年都沒用過了。
「九餅哥,你也別怪我多嘴多舌」管事婆婆有些不忍的看了鸞清歡三人一眼,小聲道:「就憑她們三個的修為,採補不了兩次准就沒命了。」
九餅聞言也嘆了口氣:「怪只能怪她們命不好——你這邊還要繼續找人,這幾天就不要閑下來了。」
「把她們三個送到行宮后,除了讓她們洒掃一下外,還要找人教她們一些媚術,也就是過幾日了,陰長老就會過去,你——算了,還是我親自過去一趟吧。」
管事婆子忙點頭應是。
正在這時,管事婆子遠遠看到了一黑衣少女,不禁瞪大了眼睛,直直指向前方道:「九餅哥,你看那是不是夫人?」
九餅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皺了皺眉,也怪道:「夫人剛才不是出宮去了嗎?這還不足半刻鐘,怎麼會又從內宮出來了?」
管事婆子聽九餅這樣一說,覺得怪嚇人的,忙道:「是不是夫人本來要出宮,結果忘了帶東西,又折回內宮拿了啊?」
「夫人剛剛就是從這」九餅指了指身後的城門道:「西門出去的,剛才你不也在這嗎?咱們見她走遠才走的。」
管事婆子聞言狠狠的打了個激靈——最近兩日這種詭異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跟鬧鬼了似的,偏偏那還是無人敢問、無人敢管的夫人,誰也不敢到魔君跟前多嘴多舌,只能從上至下集體裝瞎。
兩人說話間,玄紫煙已到幾人跟前,鸞清歡見狀忙將頭壓得更低了些,手心都捏出了一把冷汗,雖然她用修容粉喬裝打扮了一番,但畢竟五官沒太大變動,一時也拿不準玄紫煙會不會認出她來。
哪知擔心了半天,玄紫煙只是對著九餅和管事婆子點了點頭,連看也沒看鸞清歡幾人一眼,就飄然而去了。
等玄紫煙走遠后,九餅和管事婆子俱是長舒了一口氣,互相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懼,卻也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夾起尾巴來當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