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雪洞
雪越來越大,雖然我收集了足夠多的飲用水,但小野人和阿曼達兩人因為缺少食物,她們很冷,她們兩個人縮成一團,臉色有些蒼白。
我實在找不到吃的東西,阿曼達和小野人卡卡妮做的魚鉤第一天釣上來一條金槍魚,之後一條魚都沒有釣上來。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頓烤金槍魚,真是一頓美味啊。而且我當時還把金槍魚皮留下來,打算以後做一個靴子之類的東西。
「金槍魚皮!」我猛然醒悟過來。
我在船艙里翻,翻來翻去,終於在艙底找到了那張發硬的魚皮。
這張魚皮已經幾乎完全成為革了,硬的跟鐵皮一樣。
我用刀割了半天,實在割不動。所以,我用斧頭砍,我把這張魚皮砍成一條一條的,然後把魚皮泡在水裡面,讓它吸水,重新變得柔軟起來。
我找來鋁皮碗,把魚皮放進去,然後加水放火上燉。
謝天謝地,我現在有幾乎用不盡的水——因為天上在下雪,而且,柴火還剩一點。
我不知道我燉了多久,有可能是一整夜,有可能是一天一夜,終於,我在睡夢中,聞到一股香味。
「嗯,我的魚皮燉好了!」我心裡知道我現在還在睡覺,但是我的意識清醒的告訴我,魚皮已經燉熟了!
所以,我睜開眼,魚皮果然燉好了!
現在天氣很冷,燉好的魚皮很軟爛,一會兒就變得不燙了。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達扶起來,一口一口的喂她們吃。
她們已經陷入模糊,但是還有意識,她們嘴唇碰觸到食物,馬上就張開嘴,大口的吞咽。
她們把燉魚皮吃完,臉上開始有了一點點紅暈。
我也吃了一些。
然後我把剩下的魚皮全部燉熟,接下來的三天,我們只有吃燉魚皮。
這些魚皮含的能量不高,但是富含膠質,還是比較營養的。
當我們的魚皮吃完的時候,我坐在船里,又把封在塑料瓶口的魚泡膠的殘塊一點一點的找出來,然後燉了,吃掉了。
現在我餓極了,我感覺我能吃下一頭牛!
我的意識有時候清晰,有時候模糊,很多時候,我都做夢,夢到又回到了迷失之島,然後和小野人卡卡妮還有阿曼達在山洞裡吃烤魚乾、狼肉乾和香蕉羊奶昔。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間,我聽到船「砰」的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
我以為又像這幾天經歷的一樣,船撞上了浮冰之類的東西,所以不去管它,但是,過了幾分鐘,我猛然醒悟過來——船似乎不動了!
我爬起來,爬到船頭一看,展現在我面前的,是白雪茫茫、遼闊寬廣的北國大陸,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在距離我們極遠處,風雪迷茫中,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似乎有一座山。
我們終於上岸了,但是,我們還是在絕境之中。
我迅速估判了一下形勢,我們必須要上岸,等在船上,我們就是在慢性死亡!
我們上岸之後,只能是朝大山的方向走。因為,我們現在靠岸的地方,只是大陸伸向海里的一個尖尖的小半島。只有往大陸深處走,才有可能遇到人或者其他動物。
現在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達已經沒有辦法走路了,所以,我必須找一個能帶她們一起走的辦法。
我迅速列出我要做的事情:1.上岸。2.朝大山走。3.做一個雪橇之類的東西。
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達抱上岸,然後把船上的篷布拆下來。
這個篷布很大,我可以把它當做一個雪橇,我把小野人卡卡妮和阿曼達放在上面,然後用小帳篷把她們倆包裹起來。
她們抱在一起,可以相互取暖。
我把水手刀和莫西干戰斧插在腰裡,水手刀和莫西干戰斧的手柄處都是木頭的,拿在手裡很順手,如果是金屬手柄的,在這個冰天雪地里,是沒有辦法用的。
在這麼寒冷的天氣,金屬手柄會和人是手掌粘起來,再也分不開了。
我把其他東西都放在我的篷布雪橇上,現在,我開始朝著大山的方向進發。
我邁步很艱難,但是,阿曼達和小野人卡卡妮的體重並不算太重,而且,我們有篷布雪橇,實際上,我並不需要用多大的力量,就可以拖著她們走。
我要把她們帶走,如果把她們留在這裡,我去找人求救的話,她們很有可能會凍死在這裡。
漫天飛雪,飄舞瀰漫,不一會兒,我的頭髮、鬍子、眉毛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雖然我穿的很少,但是我不停的走路,所以並不感到太冷。我走了一段,回頭看阿曼達和小野人卡卡妮,結果她們兩個都快要凍僵了。
我趕緊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停下來。
我用鋁皮碗在厚厚的雪地上挖起來,我的耐力很好,我不停的挖掘,終於挖出一個床鋪大小的雪洞。
我把雪橇拖進去。
外面的溫度可能有零下十幾度或者二十幾度,而且風雪呼嘯,尤其的冷,但是雪洞裡面的溫度可能在零下幾度。相對於外面,要暖和的多。
我把雪橇鋪在地下,然後我們三個人睡在篷布上。我用小帳篷把我們三個人裹好,用我的體溫去溫暖她們兩個人。我們穿著厚厚的帆布衣服,我的體溫很難傳到阿曼達和小野人卡卡妮的身體裡面。
這時候,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把三個人的衣服全部脫下來,鋪在地上或者蓋在我們身上,我張開雙臂,把這兩個「冰」美人抱在懷裡。
說實話,左擁右抱,抱著兩個美女,確實是人生一大樂事,但是,在這個冰天雪地里,抱著兩個幾乎凍成冰棍的美女,是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的。
我抱著這兩個大「冰棍」,牙齒凍得咯吱咯吱亂響。
我翻過身,找出一個鋁皮碗,然後在帆布角落割了幾條帆布帶,然後用水手刀裡面的鎂棒把這些布條點著,一點團橘黃色的火光照亮開來,這個冰雪窟窿里的溫度似乎在一秒鐘上升了好幾度,變得暖和起來。
我知道這種感覺只是我的錯覺,我繼續給這個鋁皮碗添加布條,布條在鋁皮碗里緩緩的燒著,我翻過來,抱著兩個「冰棍」,用體溫溫暖她們倆。
這麼寒冷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睡著的。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還是抱著這兩個女孩,但是,抱在我懷中的不再是兩個「冰棍」,而是兩個活人,她們的體溫恢復了,小野人卡卡妮甚至還睜了一下臉,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昏睡過去了。
我蠢蠢欲動,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把衣服都穿好人,然後把東西整理好,把雪橇拉出了雪洞。
一出雪洞,白拉拉的陽光刺痛我的雙眼,外面竟然艷陽高照。
陽光溫暖的照耀著大地,在這個極北之地,陽光竟然是如此的強烈,雖然外面依舊寒冷,但是,這會兒沒有風,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竟然是無比的舒服。
我在鋁皮碗里摳了一些昨天晚上燒剩下來的布條的黑灰,我把這些黑灰塗抹在我的眼瞼下面。
我知道,在極北之地行走,要時刻保護自己的眼睛,要在自己的眼瞼下塗上黑色,以防止得「雪盲症」。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找到了大山的方向,天氣晴好,視野格外清晰,大山距離我們大概50公里,而且,我看到,那座大山腳下,似乎有煙氣裊裊。
我不再猶豫,拖起雪橇,向煙氣升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