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疥瘡藥劑
「這不公平。」羅恩沒有控制住自己，不忿的話語脫口而出。
「韋斯萊，你有什麼意見嗎？」斯內普扶著講台，冰冷的聲音變的沉悶了幾分。
「艾伯特的回答應該都對了吧——既然這樣，格蘭芬多應該被加分，而不是扣分。」羅恩鼓足勇氣說道。
「在我這裡，學院分沒有那麼廉價，不會因為答對幾個簡單的問題就加分。」斯內普冷聲說道，「他頂撞老師當然要被扣分。至於你，韋斯萊，格蘭芬多因為你會多扣一分。」
羅恩面色發紅，試圖繼續爭辯。哈利連忙拉著他的衣袖制止住了他。
艾伯特也沉下了臉。他沒想到斯內普作為一名教師，會用類似懾神取念的咒語。從魔法波動來看，這應該是用來探查學生內心情緒的，比如學生對他是敬畏還是反感。但這種魔法即使不是真的要侵入思維，顯然也沒有多麼友善。它處於白魔法與黑魔法的交界，絕對不是教師應該用的。
至於對格蘭芬多的扣分，那就更為偏頗了。艾伯特不認為他的言語有多麼冒犯斯內普。如果是站在一名教師的客觀角度上，絕對是構不成扣分條件的。
艾伯特目光平穩的看著斯內普的眼睛，舉起了右手。
斯內普臉色陰沉的示意艾伯特說話。
「斯內普教授，我想問下什麼標準算是頂撞老師。」艾伯特聲音如常，沒有顯出急躁或是懊惱。
「在我的課上，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沒有經過我的許可就說話。」斯內普冷峻的看著艾伯特。
「我認為這種規矩最好在開始提出來，因為其它課的老師標準不太一樣。」艾伯特沒有因為斯內普的表情畏縮，語調平穩的說道，「既然不是確立的行為準則，我認為剛才的扣分是不合理的。」
「很遺憾，我不這麼認為。」斯內普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情感。
「您有權利提交扣分的表格，但是我會寫信給校長申訴。」艾伯特平靜的說道，沒有嘗試跟斯內普繼續進行毫無意義的爭辯。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按規矩行事，而不是任性妄為。在有秩序的魔法世界里，懂得遵守秩序要比無腦的破壞秩序更為可貴。
「請隨意。」斯內普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便不再看艾伯特了。
「既然鬧劇結束了，那就開始上課吧。」他重新站直，面對所有學生說道。
學生們比剛上課的時候坐得更直了，生怕有哪點做得不好招惹到斯內普教授。他們可沒有艾伯特那樣直接跟教師理論的自信和勇氣。
斯內普停頓了幾秒，確定教室里沒有一點聲音了，才繼續開口道：「今天你們會調製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藥劑，要是有的人連這種藥劑也能調配失敗，那我勸你重新審視下自己適不適合魔藥學這節課。」
「疥瘡藥劑要用到的材料有粉碎蛇的毒牙，劍豪豬的刺，帶觸角的鼻涕蟲，干蕁麻，還有嶺信花的葉片。前三種素材結合在一起會發生魔種奇妙的反應，后兩者則是用於中和還有催化。具體原理你們可以在《魔法藥劑與藥水》的第三十七頁找到。」
「魔葯課是一門注重實踐的課程。我不會講太多理論，那是你們應該在課下自己學習還有掌握的。像我說的，我不指望你們每個人都能領略魔藥學的美妙所在；但是在來上課前，請先完成學生應該做的功課。」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指了指身側的黑板，上面用白色粉筆寫滿了文字。
「廢話已經說得夠多的了。所有的步驟都在黑板上寫著，材料在試驗台的抽屜里。你們兩人一組，現在可以開始操作了。」
他剛講完，學生們都忙不迭的動了起來，就連斯萊特林都沒有再嬉鬧談笑。
艾伯特剛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過黑板上的操作步驟，早就已經胸有成竹。他不緊不慢的把摺疊坩堝展開，架在了出火孔上。出火的地方是由魔法控制的，實驗台上還有調節火焰程度的按鈕，很是方便。
五分鐘后，斯內普拖著他那件很長的黑斗篷從講台上走了下來，開始在教室里巡視。
他走了兩步，停在了納威和西莫的工作台前。
「隆巴頓，你是不是在等著火自己冒出來。」斯內普看著站在那發獃的納威嘲諷道。
納威一下子更慌亂了，手無足措的不知道該幹嘛，還是旁邊的西莫幫他點著了火。
斯內普目光轉向西莫，盯著剛燒開水的坩堝冷聲道：「斐尼甘，你會讀溫度計嗎，開這麼大火是想把坩堝燒漏？」
西莫馬上把火調小了，一句話都沒敢多說。
斯內普冰冷著臉沒再多說，移步到了旁邊哈利和羅恩的桌前。
看到哈利的動作，他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波特，我以為霍格沃茨不會招收不識字的學生，難道是我錯了。」
哈利迫使自己盯著冒泡的坩堝，不去反駁。
斯內普提高了聲音，讓全班都能聽見：「黑板上第二行寫的是什麼？」
「將沸騰的坩堝從火上移開；把七根劍豪豬的刺放入坩堝中，水沒過刺的頂端。」哈利抬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將沸騰的坩堝從火上移開；把七根劍豪豬的刺放入坩堝中，水沒過刺的頂端！」哈利大聲道，努力不讓自己說話的音調顫抖。
「看來你還是識字的。」斯內普緩慢的說道，「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在往坩堝里加水嗎？第二行哪裡提到過加水這幾個字？」
「因為之前水沒能沒過劍豪豬的刺。」哈利的聲音重新變得低沉了。
「水沒有沒過刺的頂端？」斯內普高聲重複道，「所以你的做法就是加水——真是聰明，太聰明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看來霍格沃茨出了個魔藥學上的天才。」
斯內普的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斯萊特林們一個個都被逗笑了。
哈利微抿著嘴，不去注視斯內普的眼睛。
斯內普的表情轉為冰冷，厲聲道：「魔藥學是一門很精細的藝術，容不得半點失誤。你認為你聰明到可以修改魔葯的配方？在接近沸騰的水裡加入冰水，結果就是箭豪豬的刺不能被充分加熱催化，制出的魔葯只會是毫無作用的廢品。」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哈利，就好像在看一副即將成為廢品的藥劑一樣。
哈利受不了被這麼說了，他猛的抬起頭，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斯內普。
如果斯內普再說什麼，他打定主意要出言反駁。這只是他第一節魔葯課，有失誤是很正常的，難道指望他幾分鐘內就能成為一名魔藥學專家嗎？
斯內普看著哈利的眼睛，沉默了幾秒。他沒有再繼續嘲諷，只是丟下了一句「重新做」，就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