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畏懼

  馬爾福夫人渾身顫抖，目光狠毒，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按理說像她這樣身份尊貴的人不應如此失態。她平時也確實很少動怒，更不要說親自使用魔法攻擊別人了。


  但對於馬爾福夫人來說，德拉科就是她的全部，為了兒子她能做出任何事情，哪怕進入阿茲卡班也在所不惜。


  「你們都會後悔的……「她尖利的聲音帶著一些沙啞。


  眼看她要對艾伯特和赫敏出手，摩金夫人慌忙的攔到了她身前，一副嚇壞了的樣子，顫聲說道：「天啊，天啊……馬爾福夫人，你要做什麼，請快把魔杖收起來……他們還是孩子啊。」


  「讓開。」馬爾福夫人冷冷的說道，「這兩個小畜生傷到了我的兒子。」


  「我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這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會咒語啊……」摩金夫人試圖為艾伯特和赫敏辯解，「他們就算做了什麼也只是身體的應激反應，不算是故意使用魔法的……你不能這麼怪罪他們。」


  馬爾福夫人不為所動，魔杖沒有偏移一點方向。


  艾伯特稍微向前一步，擋在了赫敏身前，也抽出了魔杖。


  他剛才沒有使用魔杖，用的無杖無聲魔法。不是多麼高深的咒語，只是向一個方向施加一個低程度的衝擊力。這種衝擊力如果作用在胸口上，大概都不能讓人後退半步，但是作用在鼻子上就不一樣了——研究過身體構造的艾伯特知道鼻腔是人類很脆弱的結構。


  「你竟然還拿出魔杖？」馬爾福夫人厲聲說道，聲音顯得冷酷而暴虐。


  「孩子，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快放下魔杖！」摩金夫人回頭叫道，「馬爾福夫人，你也是，這樣很危險，請你快把魔杖收起來！」


  艾伯特和馬爾福夫人都沒有聽她的。


  馬爾福的呻吟還在持續著，這讓馬爾福夫人快要發瘋了。


  由於憤怒，她的魔杖一直在微微顫抖。在充血下，她的右臉也比剛才更紅了。


  艾伯特看著馬爾福夫人，心裡想道：魔法沒有正中鼻子，這個中年女人及時做出了的閃躲。巫師都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有某種預感，看來成年巫師的感知對現在的自己還是形成了壓制。


  他心思轉動，冷靜的觀察著。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足足有一分鐘。因為摩金夫人擋在面前，馬爾福夫人保持著最後一點理智，否則她已經出手了。


  馬爾福的呻吟聲漸漸減弱。


  「德拉科，德拉科……」馬爾福夫人聽馬爾福不再發出聲音，開口喚道，還是舉著手中的魔杖。


  艾伯特平靜的直視著她，神情安定，沒有退後半步。先不提他有各種後手，就算拼到最後真打不過，他也有把握護著赫敏逃到街上，這個女人就算瘋了也不可能做到在對角巷的街上殺人。


  「媽媽——我沒事。」過了片刻，馬爾福好像緩了過來，推開馬爾福夫人護在他頭上的手，低聲說道。


  「德拉科，你放心，有媽媽在。」馬爾福夫人低下頭柔聲說道，旋即又看向艾伯特和赫敏，眼光像是石頭一樣冰冷。


  馬爾福的右手從鼻子上拿開了。他胸膛起伏，心臟跳得飛快，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動。


  他又回想起剛才，倒地前的一瞬間。


  那時候他正在斥責那個泥巴種，突然就被一股力量擊倒了。那到底是什麼力量？自己是怎麼受傷的？

  難道……是魔法？不，不可能。純血敗類和泥巴種根本就沒有拿出魔杖，也不可能會使用魔法。


  那到底是什麼？是什麼打到的自己？


  他思考著，蒼白的臉上滑落下幾滴汗珠。


  未知的永遠是最可怕的。


  一時間，他內心的惶恐多過了憤怒。


  那已經不只是惶恐了，甚至可以稱之為畏懼。


  「媽媽——我不要在這買衣服了。」馬爾福坐了起來，開口說道。


  「兒子，不要擔心，有媽媽在沒人再能傷害到你了。」馬爾福夫人視線冰冷，口中說出的話卻反差的柔和。


  「我沒有擔心，我只是不想在這買衣服了。」馬爾福生硬的說道。


  「德拉科——」


  「我說了!」馬爾福的聲音突然提高，顯得很不耐煩，「我要離開這裡，我討厭這個地方！」


  說完，他掙脫開他媽媽，站起了身。


  馬爾福夫人把目光轉回到馬爾福身上，放下了魔杖，企圖安慰她兒子。


  「我要離開這裡。」馬爾福再次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那兩個……」馬爾福夫人張口卻又被馬爾福的話打斷了，「媽媽，我說了很多次，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好……好的德拉科。」馬爾福夫人終於順從了兒子，說道，「我們不在這種骯髒的地方買衣服了。去脫凡成衣店，那裡能買到更好的。」


  「我們走吧。」馬爾福板著臉說道。


  馬爾福夫人站起了身，再一次用目光掃過艾伯特和赫敏。她眼神中的瘋狂少了一些，但是還是一樣的冷漠。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馬爾福夫人也在心中默想著。儘管是親身經歷，但她還是不能肯定。


  她確定有魔法波動，也聽到了艾伯特說是他出的拳，但是稍微冷靜一些以後，她不認為這是艾伯特能做到的。


  這個小畜生沒有抽出魔杖，也沒有念咒語。如果真是主動施法的話……就只能無杖無聲施法。


  不可能，沒有任何小孩可能做到這一點。


  這樣看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應激反應了。還不能控制自己力量的小孩確實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馬爾福夫人心裡也接受了這個唯一合理的解釋。


  讓她不滿的是，她想不到能用什麼報復艾伯特。這種失控不屬於未成年人施法。根據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未到上學年齡的巫師在不自覺的情況下使用出魔法是可以免於責罰的。即使她利用各種關係對魔法部施壓，禁止濫用魔法司也只能按規章辦事，威森加摩更是不會去理會這種事情。


  看來只能以後有機會再讓他們付出代價了……還好德拉科沒事，要不然就算後果再嚴重也要報復。


  她把魔杖插回腰間，移開了視線。


  馬爾福沒有再去看艾伯特和赫敏，大步往外走去，他媽媽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