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如何殺死一頭龍
龍是這個世界上最廣為流傳的神奇生物。
在人們口口相傳的傳說故事中，在麻瓜的騎士小說里，甚至在教會的聖經上，都有提及巨龍的存在。
巨龍往往被描寫成邪惡的存在。它們搶奪了公主，殺死了勇者，毀滅了城市。它們是天生的反派，無惡不作。
故事自然有其誇張性，但是有一點沒錯，那就是巨龍大多是暴虐的。
鳳凰和獨角獸是善良的象徵。它們樂於幫助人類，甚至在某些情況下還可以與人類結成夥伴。巨龍卻恰恰相反。它們的智商不高，腦子裡只有破壞與混亂。
在這個世界上關於巨龍的職業只有兩種：一種是馴龍者，一種是屠龍者。
屠龍者不必多說，而馴龍者也並不能把龍類馴服的自願聽從人類的指令。他們大多通過懲戒的手段，強迫巨龍服從於人類。對於極度抗拒的目標，它們會殺死巨龍收集材料，或是讓其繁衍，再馴化後代。
巨龍是毀滅的代名詞。它們的出現往往代表著家破人亡，生靈塗炭。
龍類如此遭人痛恨，它們卻從不曾滅絕。除了因為人類需要新生的巨龍提供魔法材料以外，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它們很強——它們是神奇生物里最有破壞性的一種。
現在，艾伯特就要面對一隻龍，並且殺死它。
艾伯特穿過一片荒蕪的碎石地往前走著，身體微微發顫。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在興奮。
他迫不及待見到巨龍，腳步堅實而輕快。
隱約間，他感覺到地上的碎石似乎在小幅度的震顫，就好像岩漿還在地下醞釀一樣。越靠近之前探測的地點，地面震顫的幅度越大。
跨過一個小山丘，艾伯特往前看去。他忽然瞳孔放大，不覺間屏住了呼吸。
「找到你了！」他在內心喊道。
山丘下方的一片低地上，趴著一個龐然大物！
那隻巨獸足有兩層樓那麼高，身軀長二三十米。
巨龍，烏克蘭鐵皮龍！
它全身被一塊塊巨大的黑色鱗甲覆蓋，每塊鱗甲都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即使從遠方看去，也能讓人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巨龍的四肢更是粗壯的驚人，儘管被雙翼覆蓋了大部分，單是露出的部分就足以讓人心中膽寒！
全身漆黑，龍爪映射著冰冷的幽深光澤，不愧是世界上最有破壞力的生物——巨龍！
這隻巨龍是艾伯特見過的最大的一隻，讓他不禁心生震撼。
「這應該是烏克蘭鐵皮龍。」他觀察著下方，低聲自語道。
艾伯特之前偶然聽亞瑟提起過這種龍。烏克蘭鐵皮龍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火龍，成年期體型平均能達到二十米。
在將近兩百年前，它第一次進入了巫師的視線。當時烏克蘭魔法部收到報告，說有一隻體型驚人的巨龍從黑海中捲走了一艘航船。從此，這種龍被命名為烏克蘭鐵皮龍，並成為了魔法部重點監察的對象。
它的足跡不止局限於烏克蘭，而是在世界各地都可能出現。只是由於數量稀少，而且實力強大，才很少被人發現。
現在，在呂宋島出現的這隻，從特徵來看無疑是烏克蘭鐵皮龍，而且還是體型超出平均水準的一隻。
艾伯特微微蹲下，靜靜的觀察著，沒有發出一聲聲響。在這個角度看不清晰，似乎巨龍閉著眼睛，正在休憩。
它趴在那裡，大半個身軀長的龍尾被黑色鱗甲覆蓋，就如同一根長鞭。巨龍隨意的掃動著尾巴，每次輕易地一掃，地面都會出現犁出的深深溝壑。
隨著呼吸，它龐大的身軀不停的起伏著，讓周圍的碎石也跟著搖晃，這正是艾伯特之前感受到的震顫。
呼……
巨龍無意的低哼一聲，鼻孔中噴出兩道白色的煙霧，似乎散發著一股硫磺味，擊在前方的地面上，壓出一個深坑。
艾伯特心中發驚，一動不動。
「比之前預計的要難對付很多啊……尤其是它的稱號，鐵肚皮……恰好克制了自己的布置。」他默想著。
「穩妥起見應該離開。但是，費了這麼多努力，難道就要放棄么。」
如果放棄了……我這麼久的布置全都白費了。
如果放棄了……弟弟梅林一定會嘲笑我。
如果放棄了……心有不甘！
艾伯特在一瞬間想了很多，越想越抑制不住身體的顫慄。
他此時已經精神亢奮到了極點，大腦飛速運轉著。隱約間他的體內好像不斷有骨骼脆響的聲音發出，似乎是在躍躍欲試。
「從概率分析，起碼有七成把握。」艾伯特快速計算著，不斷低語，「即使不行，也可以用飛來咒招來最後那瓶魔能藥劑，起碼生命不會有危險。」
「殺死龍製作魔杖之後，總可以想辦法回家。」
「風險不高，收益卻不可計量。」
「既然如此，還猶豫什麼！」
「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眼神漸漸發亮，握緊了拳頭，在心中默念：那就戰！
艾伯特不再猶豫，站起身來，稍稍退到山坡後面巨龍看不到的地方。
他解開襯衫的衣扣，從上衣內側的暗袋中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盒。打開盒子，裡面排列著七顆彈珠大小的黑色圓球。
圓球表面有些粗糙，質感堅硬，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
「棲有護樹羅鍋的柏樹精鍊出的柏油，巨怪的肥肉，還有神奇生物的毛髮。用它們濃縮成的彈丸，足以殺死一頭龍。」他低聲自語著。
艾伯特在決定屠龍后，立馬就想到了這個從古代傳承下來的配方。因為自身魔力有限，他自然不會不自量力的正面去跟巨龍抗衡。
要知道這種巨龍可不是新生的幼龍。它是從眾多競爭者中勝出，獨佔了火山口的巨龍強者！
除非有足夠的把握，或者有充分的理由，否則艾伯特絕不會直接站在巨龍面前。
身為巫師，懂得運用自己的知識和智慧才是最重要的。
在上輩子，艾伯特對巨龍沒有一點好感，一知道哪裡有巨龍的存在就絕不會手下留情。他在前世用過這個配方殺死過不少龍。
在這輩子，他在書中又見到了這個配方，還是麻瓜的書中！
在《聖經》次經的但以理書補篇第三，彼得與大龍中，有這樣一段故事：
古列王要但以理去殺死一隻大龍。但以理回答說，「如陛下准許，我可以不用刀劍也不用棍棒就把這條大龍殺死。」古列王不信，給予了准許。得到准許后，但以理弄來一些柏油、肥肉和毛髮，放到鍋里一道兒煮，煮干后把這些東西製成糕餅，餵給大龍吃。大龍吃了后，肚子象球一樣慢慢地脹起來，最後終於撐破了。但以理蔑視他說：「這就是巴比倫人崇拜的東西，它怎麼會是神呢？「
這個故事描寫的比較簡略，但是很顯然，它提到了艾伯特前世就知道的那個配方。
智慧，是巫師最有力的武器，也是殺死龍最好的方法。
艾伯特想了想自己的計劃，把彈丸從盒子里取出，拿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