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3、番外十四
回想起以前的事，折時的目光變得悠遠。
「你一直在利用阿顏？」李清陽內心十分驚訝，在他接收的記憶里，折時同樣對夕顏極盡寵愛，簡直疼到骨子裡，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李清陽終究是折時的一縷分神，他所有的記憶必須毫不保留的讓折時知道，但折時的記憶未必全讓他知道。
折時只會告訴他，他該知道的事情。
「最開始的時候，我的確利用她，為了轉生我可以做出任何事，她原本只是我一顆小小的棋子。只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她也不一般。」
李清陽是他的分神，既然他此刻有了疑問，折時覺得沒有必要再隱瞞他，就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神仙並不是仁慈的，也有私心與慾望。
當初折時渡劫失敗，毀了肉身，只剩下魂魄，他秘密栽種的陰陽轉生果終於派上了用場。
陰陽轉生果必須同時具有陰陽兩性，只有折時一個人是不夠的，他需要一個女人的魂魄，一個天生屬性為陰的魂魄。
他找了很久才找到杜夕顏，於是他違背天道，讓原本不該撞上她的汽車，把她撞死了。
後來的事情就按照他的計劃發展。
夕顏從前提出過的任何願望，不管合理不合理，他都會幫她實現。
因為萬事講因果，折時利用夕顏要做的事情太多，他若不回報，恐怕下次渡劫，他依然過不去。
所以他會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享受。
其實當時折時還是欺騙了夕顏，告訴她，他只能取走一半兒法力。
他是可以只取走一半兒，可是他幾萬年的功力，怎可如此白白送人？
如果他一開始就說要拿走所有的法力，他怕夕顏未必肯心甘情願配合他，所以才會這麼說。
不過他也沒打算虧待她，到時候給她留下幾百年的法力也算對得起她。
所以說，有的時候往往神仙才是最自私、最無情的。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夕顏並非是一個單純的凡魂，她的三魂七魄當中，竟有一魂兩魄是神魂。
這神魂因為不完整，因為在沉睡，所以折時才一直沒有發現。
洞房花燭夜那一天，折時本想吸走夕顏體內大部分的法力，卻發現有一半兒的法力已經滋養了那一魂兩魄。而且他還在夕顏的靈魂中發現了輪迴劫，還是千世輪迴劫。
千世輪迴劫？何人才會渡千世輪迴劫？
神仙神仙，神仙分神和仙，同時也分三六九等。
折時就是仙，是上仙，他渡的劫就是從仙升為神的生死劫。
千世輪迴劫他聽過，那是由上神升為聖最嚴苛也是最難的劫數。
輪迴千世，有一次魂飛魄散，就意味著失敗。
折時不知道夕顏的魂魄里為什麼只有一魂兩魄是神魂，而且這一魂兩魄與凡魂結合的很完美。
其他的魂魄呢？是在輪迴轉世中消散了嗎？
更為吃驚的是，夕顏魂魄中的輪迴劫印已經有了九百多道，也就意味著她離成聖已經不遠了。
折時當時很驚懼，阻礙上神成聖，他要遭受多大的反噬？稍有不慎就會跟著灰飛煙滅。
因為他強行介入了夕顏的生命軌跡，且讓她吸收了他一半的法力，往後她恐怕很難再有輪迴了。
他歷盡艱險才得來的轉生，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
好在他後來發現，在他與夕顏行房之後，她的輪迴劫印又增加了一道。
難道這一世因為他的緣故，她的每一個男人就是她的一個輪迴嗎？
在夕顏陷入昏迷后，折時探查她的魂魄發現，她最近經歷的輪迴劫果然與最近幾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是一樣的。
折時本來逆天而為，欲用夕顏渡劫轉生，最後卻讓夕顏無意中反利用，找到了她渡劫的簡便方法。
說起來也是可笑，神仙一途，原來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只可惜夕顏的神魂受創太嚴重，並不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你是說阿顏本來是位上神？」李清陽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
「是。」折時當時知道的時候，表現的跟他一樣，簡直不能相信。但是後來想一想，他可以渡劫作弊，上神自然也可以。
夕顏的神魂與凡魂結合，在渡劫未成功之前，不會知道自己的前身，所以她還是她，不會是上神。
想到這裡，折時就放開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那現在呢？折時，你可曾愛過她？」李清陽問。
「清陽，你懂什麼是愛嗎？」本來折時並不懂愛，本以為無條件的對一個人寵就是愛。
直到英王造反，他帶軍平叛，一走幾個月，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心中就有了夕顏的影子。
原來愛還有思念，還有佔有。
「我不懂。」李清陽搖搖頭，他存在上千年，唯一有親密接觸的只有杜夕顏一個女人。
而且他接到的命令是，無條件的對她好。
所以韓文志與李澤銘對她的執著，他不是很懂。
李陽重對韓明清的佔有慾他也不是很懂。
「不懂……也好。」不懂就沒有煩惱，不懂就不會胡思亂想。
折時拍了拍李清陽的肩膀，說道：「回去以後把迷境封了吧，好好在裡面修鍊，別再受世俗凡擾。」
「好。」李陽重一直看他不順眼，李清陽正好藉此機會遠離他們兩個人。
折時伸手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李清陽，「別再讓李陽重與韓明清遊手好閒了，這裡面是坐標，我遊歷北荒時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空間，讓他們倆進去歷練，對他們有好處。」
「好。」李清陽接過玉佩，忽然想到了什麼，也交給折時一樣東西，「你想要的東西我全部搜集齊了，全部都在裡面。對了，有機會的話告訴阿顏，她父母走的時候很安祥，沒有受一點兒痛苦，在睡夢中就去世了。」
折時點點頭，這是夕顏最願意看到的事。
「你還要見見阿顏嗎？」折時問。
「不了，見面也只是徒增煩惱罷了。」李清陽不知道再見到夕顏會以什麼身份？情人還是孫子？
還是算了吧，相見不如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