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良人

  第七十九章


  童延腦子裡一個激靈。手段?什麼手段?誰給他使手段?


  他眼睛猝然睜大,望了聶錚一瞬, 很快又把臉瞥到一邊。他坐了兩小時飛機上趕著去問這事兒, 卻被人攆回來, 眼下男人嘴縫才透了點風, 他就像只見了腥的貓似的撲上去, 還有沒有臉?

  他不假辭色, 男人半點沒惱。


  片刻后,他聽見聶錚說:「我知道你已經不想聽了。我就自己捋一捋這陣子發生的事……」


  童延:「……」對,就是不想聽。


  看著童延扭向一邊的脖子,聶錚百感交集。不過心情再複雜, 道明也不過一個慶幸,慶幸童延還好端端地在他面前。所以對他發火算什麼?罵他又算得了什麼?何況童延罵得也不是完全不對。


  坦白說,這事兒要是發生在他身上, 被人瞞得密不透風, 他也不會高興。


  聶錚組織一下措辭, 拇指按上童延的脖子,艱澀地說:「那天, 你這兒不是被蟲子叮咬,打在你這兒的,是顆只有半粒米那麼大的珠子。」


  童延猛地一驚。


  察覺不對后,離島那天發生的所有事他翻來覆去地想過數遍,當然明白聶錚說的是什麼。他不是被蟲咬,是被珠子打到,顯而易見, 是人有意為之。


  忍不住了,話立刻衝口而出,「誰要害我?」


  聶錚嘴唇緊抿,心裡積壓的鬱憤又翻騰而出,過了一會兒,注意力再次回到童延身上時,面色才溫和了些,手指貼上童延的臉頰,說:「他想給我一個警告,這件事,說到底,是為了要挾我跟你保持距離,你算是被我拖累。」


  童延又是一怔,拿他的命做威脅讓聶錚跟他分開,結合事情發生的時機,禍首是誰是太明白了。


  趙老爺子?……趙老爺子要殺他?能把聶錚都威脅住,鋪下陣仗應該不小吧?難怪啊,難怪那幾位保鏢大哥每天都那麼小心,小心得恨不得把他裝進一個鐵桶里似的。老爺子怎麼死都不讓人痛快?

  童延訥訥看著聶錚,「艹!」


  這一句髒話竟讓聶錚有些感慨,今天在機場,童延跟他發脾氣時也說了句髒話。這些不好聽的字,他們剛認識不久時,童延不小心就能帶出來。可是,慢慢的,他就很難從童延嘴裡聽到了。


  是的,人都在變。童延一直在長大,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他一直在見證,可是,的確,到今天才開始正視。


  望著童延那雙比以前深沉了許多的眼,聶錚突然問:「怕嗎?」


  童延:「……」怕!不怕才怪。


  他好不容易混到這一步,影帝還沒得上吶,死亡威脅啊,誰遇上這事兒都得心驚膽戰好嗎?

  可他最在意的居然不是這個,童延定定逼視男人的眼睛,「你跟我說句實話,老爺子反對,你想沒想過丟下我,一秒鐘的念頭都得算,別撒謊。」


  聶錚也跟他對視,片刻,攥著他的手腕,讓他掌心貼住自己的胸膛,堅定地說:「半秒鐘都沒有。」


  手心下的心跳平穩有力,童延笑了,手攀上男人的肩,胳膊一用力,讓男人胸膛貼住自己的身體,在男人背上拍了拍,「算你明白,原諒你一半了。」


  聶錚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收回來,大掌按住童延的後腦,指頭扎進濃密發間,童延在意這個。


  但轉瞬,童延似乎想到了有什麼不對,又稍微推開他,「可你寧願冷落我也要瞞著我,昨天來一趟連音訊都沒給我,這種扎人心的事兒,你不跟我說你有苦衷,我要不問,自己往心裡去,以後越來越多事兒往心裡去,咱倆不就散了嗎?我告訴你,垂涎我的野花也多著。」


  反正都坦白了,那就乾脆坦白徹底,聶錚說:「昨天我沒找你跟別人說什麼沒關係,純粹因為見面不急在一時。早上,我沒騙你,我昨天的日程確實非常緊,只是路過一趟,犯不著擾得你不安寧。」


  想著童延對那個要挾的程度可能有些誤解,他乾脆直言,語氣中有了煩悶的味道,「事實上,我們不是不能見面,我一年最多見你四次,每次在一起不超過四十八小時。可你確定要照著做」


  童延:「……」簡直絕了,趙老爺子這到底是個什麼腔調?

  可能對趙老來說,不讓聶錚跟他斷絕關係就是讓步,可他和聶錚,誰願意在這畫好的圈裡打轉?他們是牲口嗎?發qing期到了就湊在一處過兩天?


  他都不願意受這憋屈,就更別提聶錚了。


  眼下的關鍵,先抓緊時間從這個圈裡跳出去再說。童延問:「你昨天過來……」


  聶錚很快回答:「找一個能幫得上忙的朋友。」


  事發當天,趁童延午睡時,聶錚下樓,在書房的桌子底下找到了作案工具,半顆米粒大的小圓珠,表面還有球狀突起,著了色,一下被擊打到童延頸側的皮膚上,留下幾個小點狀似梅花。這東西不知道是用什麼發射出來的。


  童延回來后,聶錚去見了Len,專業問題自然要請教最頂級的專業人士。而這個潛伏者本身並不是不好對付,就島上那些人的其中之一,他怎麼收拾都容易,關鍵在於,這個人一動,跟這人互通消息的、老爺子散布在外的暗樁會對童延下手,這盤上所有的棋,他得一次全部連根拔起。


  好大的一盤棋,這一支力量,老爺子布局后甚至沒在趙家任何隱秘事宜上動用過,就連幾年前對付那些黑道殘餘也是借了外力。


  早先,他查過趙老的暗中勢力,從趙老和其所有親信的資金流向入手,包括已經走了的和仍留在趙家的,畢竟養人辦事都得用錢。可還沒查到與之有關的任何異常,趙老就去世了。


  聶錚不知道趙老是什麼時候給自己留了這麼一手,這一手最初很顯然不是打算針對他,可到最後,到底還是用在了他身上。


  是他不夠警覺,不過沒關係,現在知道了,開始著手收拾也不遲。還是那句話,聶錚對童延解釋:「專業問題留給專業人士,我那個朋友手下的人,有的是辦法比我的人做得更有效率更不露痕迹。昨天,我就是來聽他說進展。」


  關鍵是得查得不露痕迹。趙老拿童延的安全威脅他接受被監視的事實。不讓他查他就真不查?簡直是玩笑。


  他不僅要查,還得查得越發得小心。事實是,聶錚跟Len試探了幾個來回,確認Len跟趙老早無交集,才確認這一條線可行、可用。不過,這些邊角料,眼下都不值一提。


  童延第一反應就是,這專業人士應該老貴了吧。不是,他又錯了重點。他擰了下男人的后腰,「這不是挺好嗎?至少跟我有關的事,你得告訴我。我再不如你,也想活得明白點。」


  以及,他知道聶錚對趙老有多看重,那算是聶錚唯一能信賴的親人,聶錚揣著一顆拳拳之心去見老人最後一面,吃到的是一頓脅迫。


  童延抱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收緊,心疼得擰起來,開口時還是嘴硬。


  腳在下頭狠狠踢了下男人的小腿,「讓你小看我,你早說,我還能安慰你。現在安慰都過期了!」


  聶錚心潮洶湧,低頭,視線尋到童延在黑暗中依然清亮的眼光,沉默半晌,說:「誰能小看你?」


  是的,誰能小看童延?

  這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一次把聶錚罵醒的人。也是,明知自己身陷殺局,依舊毅然決然,堅定如磐石,笑著鬧著用一腔熱血的溫度抱住聶錚的人。


  童延滿意地輕哼一聲,「算你明白,原諒你了。」


  話音剛落,聶錚的臉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他嘴唇被封住,男人渾厚的氣息頓時充滿他整個鼻腔。


  小別重逢啊,於情,這是日思夜念后終又相見,說本能,這是食sui知味后久han逢甘霖。聶錚這次倒沒一開始就把他嚼了,吻得溫柔纏綿,童延腿一抬,剛好蹭到男人身體下頭已經精神起來的那一處。


  都這樣了還能溫柔纏綿?

  因此,他比聶錚用力得多,she在男人嘴裡翻攪,邀男人釋放熱情跟他共舞,很快,他聽見男人的呼吸聲zhuo重起來。聶錚翻了個身,像以前一樣強勢地把他壓在身下。yin秘的遮bi被扯開時,童延滿以為男人會像以前一樣直接,他伸手去床頭找東西,可是,胳膊被聶錚按住了。


  聶錚像是一點也不急。我的天,這是要幹什麼?童延看著男人頭頂濃密的黑髮,按住男人的肩,笑著驚叫出聲,「你——都說原諒你了,道歉也不用這樣。」


  偏偏,他yao桿被男人壓得動彈不得。


  聶錚的聲音很溫和:「別動,不是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  車開出來了。


  順便說說,圖都是要刪的。


  昨天晚上發燒了,到中午才好點,所以這章更得晚,而且挺短小。


  最近身體不太好,我盡量做到日更且不倉促完結,我慢慢寫你們慢慢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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