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柳飛揚的夢想
五部對自由村、族的勢力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承認其部的地位,五部一般都不會無故侵犯。
有生物的地方會有爭鬥,有人的地方更會有爭鬥,只不過這個爭鬥更持久更激烈,它還有一個特殊的稱謂,名曰戰爭。
五部不是鐵桶一塊,相互之間爭鬥了上千年,於是便有了邊界戰場。
原本的邊界戰場是五部的中心地帶,五部的分佈位置就像構成了一個五邊形,從五邊形中心地帶出發可以以最快速度到達任意部族。
五邊形的分佈位置就讓每個部族都有兩個鄰居,於是本著交近鄰抗遠敵的原則,讓五部之間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奇怪現在,五方都互相牽制,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相鄰的部族一般都是聯盟,很少發生戰事,因為相鄰部族之間可以不用通過中心地帶就可以攻伐而入,交近鄰抗遠敵是常理,當時的五部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自從作為啟鳴部鄰居的離火部偷襲了啟鳴部之後,五部之間的和平被打破,交近鄰抗遠敵的原則被推翻,五部之間進入了相互攻伐的時代,俗稱「戰部時代」。
自此,五部之間的進出通道互鎖,只留下中心地帶這片地域作為開放的邊界。五部也約定五家勢力的爭鬥在此展開,由此便產生了如今的邊界戰場。
桐輪所在時期,邊界戰場已經開闢了上百年了,邊界戰場的戰況決定所在部族的強盛,因此大部分強者都是駐紮在邊界戰場。
桐輪所在的東枝部近年來風頭正盛,崛起了不少年輕強者,譬如雀符、茗柒等年輕強者,他們大都是天賦異稟。但是東枝部承受的壓力也不小,離火部和千山部都是東枝部的死對頭,兩部的威脅如鯁在喉。
老一套的原則已經不適用如今的「戰部時代」,交遠援抗近狼已是新的原則。
春江部和東枝部有共同的敵人,因此兩方結盟互相守望馳援,離火部在立部之前就和春江部勢如水火,而千山部因為是離火部的盟友,自然也被春江部標記為敵人。
啟鳴部不屑於和任何一部結盟,但是,因為那次偷襲事件,此部與離火部是死敵,所以對桐輪所在的東枝部而言,啟鳴部既非敵也非友。
此時翰林院的選拔考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天荒間,八號考場。
柳飛揚邁進八號考屋內,他第一眼看到考台上方坐著一個女性考官,當他再仔細看的時候,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因為考台上坐著的考官正是這次選拔考的兩個負責人之一,雀符。
柳飛揚怎麼也想不到雀符會親自來充當考官,而倒霉的是他遇到了。
柳飛揚留著冷汗的強打鎮定的走到雀符對面,將考生牌放到考台上,隨後退了一段距離站著,不過他心裡咆哮著:「可惡,怎麼是雀符護法大人,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不過如果連她也是考官的話,那另一位肯定也會——哎呀,話說也不關我的事了,先應付好眼下吧。」
雀符坐在考台上高高在上,一臉平靜,冷漠的看著柳飛揚,本來她是不會做這次的考官,但是當她聽說茗柒做了考官后,她立馬趕到八號考場把原本的考官趕走,那考官哪敢拒絕,再說還可以偷懶,何樂而不為。
「報告考官,學徒柳飛揚,考號412號,請考官出題!」柳飛揚迅速調整狀態,不卑不亢的敬著學徒禮。
雀符翻了翻桌上的學徒資料,輕嗯了一聲。
「第一個問題,我是誰?」雀符淡淡的問道。
柳飛揚一愣,沒想到雀符沒有按套路出牌,一般的考官是直接問基礎功課的內容和難點的。
雀符臉上浮現出一絲危險的質疑:「嗯?有問題?」
柳飛揚頭腦迅速的轉動著:「雀符大人這個問題肯定不是單純問她的名字,肯定有更多的問題隱藏在其中,如果我只是說出她的名字的話我就上當了。」
「您是東枝部歷史上少有的女性內護法,更是我部歷史上少有的如此年輕就是內護法的女性強者,您在邊界戰場戰功赫赫,更是在前段時間率領我部精銳強襲並重創離火和千山兩部,在我們學徒中。」柳飛揚一口氣說了許多,緩了口氣,繼續說道:「您就是傳說,是我們的偶像,您有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名字,雀銘符一!」
雀符臉色古怪的看著柳飛揚不停的噴著唾沫猛說的模樣,不過柳飛揚的話她還是很受用的,臉色也沒有剛開始那樣冷漠了,甚至帶了些笑意。
柳飛揚觀察了下雀符的神色,心裡一喜:「有戲,加油,繼續!」
雀符揮了揮衣袖,問道:「呀呀呀,你說的這些是從哪裡聽來的。」
柳飛揚目光中滿懷著「真誠」,說道:「不,這不是聽說的,而是我,一個滿懷保衛部族的夢想的學徒對偶像說的真心話,我一直希望能成為像您那樣的強者。」
說完話的柳飛揚小心翼翼的轉著眼珠察言觀色,看到雀符很受用的樣子,柳飛揚內心狂喜:「哈哈哈,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桐輪那傢伙說的沒錯。」
雀符呵呵呵的假笑了幾聲,突然她眼神凌厲,瞪著柳飛揚彷彿能看透柳飛揚的內心,這讓柳飛揚措手不及,這讓柳飛揚腹誹著雀符翻臉比翻書還快。
雀符冷哼:「哼,如果你那套是說給茗柒那個傢伙聽,可能她會樂的找不到北,但是我不是不會吃這套的。」
「是,是,是,大人我錯了。」柳飛揚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錯誤,這反而讓雀符發不起脾氣來了。
雀符冷眼看著柳飛揚,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回答一次,要是還不能讓我滿意,你就沒必要回答接下去的問題,走接下去的路了。」
「是,大人。」柳飛揚立馬回答道,這讓他懸著的心收回了一些,看來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柳飛揚頓了頓語氣,接著說道:「不過,大人,您的這個問題讓我回答多少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不過我現在還要再補上一句。」
「哦?」雀符疑問道。「是什麼?」
「雀符大人您是一個思想堅定,外物不能影響分毫的人,但是大人,請相信我,我剛剛所言之事,句句肺腑,不敢有半句誇大和虛假,也許在旁人看來這些都是奉承之語,但是在我看來,這是大人您應得的誇讚而已!」柳飛揚不卑不亢的說著,語氣頗有些忠臣進諫的感覺。
雀符被柳飛揚一連串的所謂肺腑之語弄得有些糊塗了,讓她都不確定柳飛揚所言的真假,再加上柳飛揚之言確實讓她很受用。
雀符審視著柳飛揚,柳飛揚身子站的筆直,眼神毫不畏懼的迎著雀符的目光,這倒讓雀符吃了一驚,只是她聽不到此時柳飛揚心裡所想:「拼了,不成功便成仁!」
雀符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說道:「不錯,難得有你這種性格堅定的人,要一直保持下去。」
柳飛揚保證這句話是他從出生到現在聽到的最好聽的一句話,如天籟之音,將他一下子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不過他還不能鬆懈,他挺胸抬頭,大聲說道:「是,大人。」
雀符揮了揮手,把柳飛揚的考號牌扔給他,說道:「好了,你的考試結束,拿著這個走吧。」
柳飛揚接住考牌,有些吃驚:「不是一般是考五題以上嗎?」
雀符擺擺手:「我的地盤我做主,你記住,不要拘泥於這些死規矩。」
柳飛揚內心狂喜,說道:「是,我記住了,多謝大人!」
柳飛揚喜滋滋的轉身向後門走去,這時耳邊突然傳來雀符的聲音:「等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會介意吧?」
柳飛揚笑著說道:「當然不會,大人請問,這本來是我應該回答的。」
其實柳飛揚心裏面想的是:「哪敢啊?」
「你的夢想是什麼?這是我當年參加選拔考是考官問我的問題。」雀符問道。
「我的夢想嗎?」柳飛揚低頭沉思著,隨後他笑著抬起頭。「我一定要成為像大人您一樣的強者!」
柳飛揚的回答似乎得到了雀符的認可,雀符點頭輕嗯一聲,說道:「你可以走了。」
柳飛揚鞠了一躬便從後門退出考屋,走出考屋到達另一端天荒間大廳的柳飛揚一副鎮定自若意氣風發的樣子,突然他兩腿一軟,大口喘著粗氣,自語道:「哇嗚,真是太險了。」
一陣子的恢復后,柳飛揚笑著看著考屋,自語:「不過,不知道誰會再遇到雀符大人呢?誰又會遇到茗柒大人?真是令人好奇啊,也不知道桐輪和鹿柴他們怎麼樣了?」
從柳飛揚身後傳來女孩子的銀鈴般的聲音:「飛揚!你是飛揚哥嗎?」
柳飛揚聞聲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