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此生永恆（大結局）
深夜，風燁站在城樓上，望著那一大片煙霧四起的營火
情勢比他想象得更為激烈、艱難，敵軍的來勢太過兇猛。現在他們所有的士兵都退入了流月城，除了困守等待援兵，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風燁忽然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放下手中的寶劍，解甲歸田，不再征戰沙場，和蘇心凝一同歸隱到鄉村祥和的地方，好好地過完下半輩子。
但是——
風燁望向敵方陣營中的營火，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
現在的他渴望在戰爭中殺個痛快，渴望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那些死去的將士和無辜的百姓們！
星星開始隱退，東方的天空漸漸出現了魚肚白色，又一個黎明來臨了。
蘇心凝的炸藥總算逼得雪狼國的軍隊後退了一里路。
然而，炸藥也快要耗盡了。
拓跋離陽很聰明，命士兵分批地進攻，耗蘇心凝的炸藥。
眼看炸藥就要被耗光，風燁連忙制止，讓沈千峰帶兵馬直接將他們圍剿。
拓跋離陽只好放棄進攻。他們的糧草不多了，正等著支援。攻打了這麼多天，是該讓士兵們歇一歇了。
蘇心凝看著外邊的敵人，心裡有些著急。如果援軍再不來，那他們會被耗死在流月城的。
與此同時，一隻強壯有力的手圈住了她的腰，將她往後一帶。
蘇心凝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她轉過臉來，看到一雙黑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睛。
一雙屬於風燁的眼睛。
「怕不怕？」風燁柔聲問道。
蘇心凝搖了搖頭：「不怕！我只怕你再趕我走！」
風燁聽了，抱得更緊了：「那你為什麼要回來？」
「我說了我不想與你分開！」
「你不應該回來的！」
「如果我不回來，我會後悔一輩子！」
風燁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張堅毅的臉。這張讓自己銘心難忘的臉。
蘇心凝已經不像自己當初遇見的那樣，現在的她充滿了成熟。時光改變了她許多，而不變的，是她依舊堅強而勇敢的性格。
當初為保住自己的清白而不惜自殘，風燁也曾為她的舉動而感到了震撼。
而這種勇敢卻不失智慧，她不會任由自己白白喪命。
可是，她現在卻回來了，隨時都有可能和自己死在流月城。
風燁默默地抬起一隻手，蓋住了她的臉。
那是一隻巨大的手，因為長年訓練的關係，掌心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蘇心凝感覺到那堅硬的厚繭磨著她嬌嫩的肌膚。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這一刻能天長地久。
只要他們能夠在一起，不管結果如何，便已足夠！
風燁牽著她，下了城樓，對著那些士兵們大喊：「蒼雲國還沒有戰敗！」低沉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望向了他們。
風燁再次一聲怒喝：「我們誓死保住流月城！」
他放開蘇心凝的手，跨上了戰馬，帶著一隊人衝出了城門，直奔一離開外的敵軍軍營。
雙方在一里開外的地方打了起來。蘇心凝站在城樓上，憂心地望著遠處，擔心地望著風燁。
沈千峰和蕭哲睿也上城樓。
「昨夜和大哥商量了一陣，決定直接出擊。我們現在就比誰先耗完糧食，誰先等來援兵。」
蕭哲睿也道：「目前看來我們會比較有優勢。畢竟雪狼國那邊要派援兵過來，比我們要久一些。」
沈千峰忽然問：「對了大嫂，你的炸藥還有多少？」
「只剩下幾十包了。」蘇心凝嘆了口氣，「我們將梁伯一家的煙花都拆完了。」
「這些炸藥先好好留著。我們先用箭堵他們一下。」
蘇心凝明白，現在他們就是盡量耗對方的兵力。因為兵力懸殊，他們只能一點點耗了。
過了一陣，風燁帶著兵往回撤退。拓跋離陽冷笑一聲：「不自量力！」親自帶著士兵追向他們。
眼看就要追上了，他拿起弓箭，瞄準了風燁的後背。
此時，他們已經越來越靠近城門了。蘇心凝在上邊看到這一幕，失聲喊道：「小心後面！」
「嗖！」與此同時，拓跋離陽的箭已經離弦。風燁連忙匍在馬背上，避開了。
拓跋離陽怒吼：「風燁！還我四叔和妹妹的命來！」
風燁沒有回應。蘇心凝聽到則不禁一怔。沈千峰連忙道：「他是雪狼國的二皇子，拓跋離陽！」
蘇心凝陡然一震。她不認識這個人，可顯然他是自己的堂兄，不禁怒吼：「拓跋離陽！我是蘇嚴的女兒！我爹是被你們毒死的！我倒要你還我爹性命過來！」
拓跋離陽不禁一怔：四叔的女兒？
他知道蘇嚴確實有一個女兒，一直流落在蒼雲國。此時突然聽到蘇心凝這一喊，不禁愣住。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城樓上的沈千峰下令放箭。
箭矢紛紛射下，拓跋離陽躲閃不及，中了幾箭，差點跌落馬來，連忙後退出箭矢的範圍。
他怒極地對身後的士兵道：「殺！殺了他們！」
雪狼國的士兵們紛涌而上。風燁和沈千峰也帶兵衝出去，在下邊殺了起來。
兩國之間最後一戰就這樣爆發了。
蘇心凝站在城樓上，望著下面的廝殺，眼睛緊緊地盯著風燁，淚水模糊了雙眼。
蕭哲睿站在她的旁邊，安慰著道：「風將軍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蘇心凝就叫了一聲。原來風燁被人砍中了肩膀，鮮血直流。
沈千峰也掛了彩。下邊已經倒下了許多屍體。
殘酷的戰爭！
一路打到了將近天黑，蘇心凝幾度要衝下去，都被蕭哲睿死死拉住。
「你不能去！你過去能做什麼？」
蘇心凝淚流滿面：「可是風燁——風燁！」風燁已經滿身浴血，搖搖欲墜了。
蕭哲睿也是心如刀割。他也想衝下去跟他們決戰。可風燁卻不讓他下去，因為他必須留著，伺機配合下方以炸藥進行最後一擊。
眼看著風燁和沈千峰就要倒下，遠方忽然響起了號角聲。蕭哲睿不禁抬眼望去，只見西北和西南來兩了兩隻軍隊，前頭的旗幟都寫著大大的「蕭」字。
「援兵來了！」蕭哲睿欣喜道。蘇心凝連忙抹了抹眼淚，果然看到了兩支隊伍趕過來，和雪狼國的敵軍殺在了一起……
……
在援兵的幫助下，雪狼國成了困鬥之獸。拓跋離陽看著自己的後路被切斷，知道大勢已去。只好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了雪狼國。
回去之後，他才知道北面遭到北海國和蒼雲國的合擊，無力再調遣兵力了。糧草也遭到了攔截，運不出去。
這一次，雪狼國被重創，國王看到自己此生無法完成夙願，大病一場，鬱鬱而終。
拓跋離陽身體恢復之後，也和蒼雲國妥協，從此不再冒犯。兩國多年的戰爭終於停息了。
戰爭雖然結束了，然而風燁卻因為重傷而遲遲沒有醒來。此時，他們都到了新都星耀城。
流月城保住了，原有的居民也紛紛回去。雖然它已經不再是國都，但依然繁榮。
……
蘇心凝擰乾了布巾，像往常一樣給風燁擦身。風燁昏迷了一個月，胡太醫說他失血太多，又傷到了筋骨，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至於什麼時候醒來，他們也不確定。
蘇心凝只好每天對著風燁說話，期待他能早日醒來。
然而夏天都要過去了，風燁還是昏迷。蘇心凝納悶了，這養了快半年了，太醫都說傷口痊癒了，怎麼還醒？
她忽然想起李素月曾經照顧他半年，難道也是這樣過的么？
「風燁！你再不醒來，我就……我就不理你了！」蘇心凝將布巾扔在了他身上，轉身想要離開。
她想出去大哭一場。忍了這麼久，她好想痛痛快快地哭。
手卻被人握住，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樣就放棄了？」
蘇心凝猛地回頭，看到風燁坐了起來，不禁一怔。
風燁笑了：「怎麼？高興得傻了？」
蘇心凝撲進他的懷裡：「壞死了！醒來也不說！」
「我是聽到你說不理我，被嚇醒的。」風燁緊緊地抱著她，感受她的氣息。
「我才被你嚇的。以後不能再這樣了！」蘇心凝圈著他的腰，抬著頭望著他。
「那你也不要再嚇我了。」
「嗯。」
風燁笑了，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蘇心凝也回應著。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