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8章:念
冰冷無溫又帶著命令一般的聲音在冷念清的腦海中響起,甚至是帶著一種指引,此刻,冷念清順著那個聲音走。
百里辭雲看著冷念清這個姿態,他是心疼的,因為他無法把冷念清給喚醒,一顆心而已,對於百里辭雲來說並不算什麼。
只要冷念清開口說要,百里辭雲連性命都能給了她。
「嘶拉」一聲,百里辭雲的胸膛直接的被冷念清一劍破開,那顆鮮紅跳動的心臟明顯映現入眼中。
冷念清笑了:「心臟是紅色的,跳動的還挺快的,人人常說挖心看有沒有位置存在,可是心這麼小,要如何才能裝下一個人?」
心其實很小,可是要裝下一個人也是很容易,百里辭雲並沒有把這句話反駁給冷念清聽,只是眉目深深的望著冷念清。
而這雙黑眸濃烈的就像是化不開的濃墨一般,百里辭雲還在強撐著用自己的意念,可是冷念清依舊沒有絲毫的感動和波瀾。
心臟落在了冷念清的手中,她是直接的捏起,那般的緊緻感在瞬間就朝著百里辭雲湧現而來,此刻百里辭雲就像是置身於海水之中,而無盡的痛苦就像是海水一樣不停的翻動著朝著他湧現而來。
很疼,很疼……
疼到窒息的那種,甚至大腦也開始緊繃繃的,但是最後一刻,冷念清卻鬆開了手,她冷笑一聲:「百里辭雲,你記住,你從來都不是我的誰,我也從來都不愛你!」
說罷,冷念清鬆開了自己的手,然後甩袖離開。
這句話裡面的冷然,孤傲,都被百里辭雲清晰的聽見,而這句話對於百里辭雲來說又是相當的熟悉。
因為,不久之前冷念清也從用過同樣的話朝著他說出過拒絕,也用最為狠厲的招式朝著他出手過。
她的潛意識裡面到底還是有他的,還是心念著他會受到傷害,走出牢獄,冷念清在台階的時候和東方錚擦肩而過,這一刻,東方錚卻是清晰的看到了那充斥著冷念清眉眼上面的淚光。
那安神香中有曼陀羅花,能夠讓人產生大量的幻覺,並且還放下了一種藥物,是能夠操控人意識的藥物。
加之東方錚這邊也在用術法操控著冷念清,要不然的話冷念清是不可能聽從他的指揮,他的願意是想要讓冷念清親手殺掉百里辭雲,可是沒有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冷念清卻心軟了,只是要求百里辭雲的離開。
東方錚不敢再讓冷念清繼續下去,沒有想到冷念清在這種關頭之下還能有自己的意識,他怕,害怕冷念清會忽然的清醒過來,若是冷念清忽然一下清醒過來的話,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努力。
甚至,冷念清在見到百里辭雲還會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百里辭雲靠近,冷念清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百里辭雲受到傷害的,就像是當年,冷念清也能為了百里辭雲而和東方冥反目,在冷念清的心目中,百里辭雲佔有很大的分量。
冷念清擦肩而過要走,東方錚擔心著冷念清的狀況,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然而——頃刻之間冷念清就被他拉了過來,是台階之上,這麼忽然的一下卻是險些跌倒,好在東方錚及時的摟住了冷念清的腰身。
然而,在接住冷念清的那一瞬間,東方錚明顯的察覺到了冷念清那胸口上面粘稠的濡濕,低頭一看,白衣的衣裳上面最最為熾烈的紅色,東方錚被嚇住了,連忙把冷念清給抱起,匆匆出地牢。
地牢之中的百里辭雲,冷念清對他所做出來的那些動作每一下都帶著致命般的疼痛,尤其是最後心臟被她給緊緊的捏在手中那樣的疼痛感。
若不是冷念清最後一刻鬆開手的話,只怕他現在早就已經死在了冷念清的手中,然而,對於冷念清所做的這些,百里辭雲卻沒有絲毫的怨言。
最後一刻,百里辭雲察覺到了冷念清的心軟,也察覺得到冷念清的意識似是在做鬥爭,可是當他想要用盡全力想要把冷念清的意識給喚回來的時候,他卻是察覺到了一種難受,那種錐心蝕骨般的疼痛。
此刻,他根本無法讓自己的集中起來,而冷念清是不會等百里辭雲的,就這樣,在百里辭雲注視之中她的身影卻是越走越遠。
百里辭雲呼吸也變的有些難受起來,甚至喉嚨之上卻是陣陣的疼痛起來,而他本人意識也開始越來越薄弱起來……
可是,一道縹緲般的聲音卻低低的傳入了百里辭雲的耳中:
「百里辭雲,你不能睡過去,你不能……你不是想要和冷念清在一起嗎?你要是睡過去的話,還如何和冷念清在一起?」
聲音很熟悉,百里辭雲皺起眉頭而望,卻是看到了火雨那透明的身態一點一點映現在百里辭雲的眼中。
火雨不是已經徹底的離開了嗎?這個時候她是應該在黃泉路上了啊,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裡?
是不是他也快要死了,所以才會看到火雨在這裡出現?
死?
不,他不要死,他不能讓冷念清一個人,堅決不能!
這樣一想著的時候,他的意識恢復了不少,可是火雨的身體卻是越來越清晰,這不是幻覺,也不是臨死前才會看到的景象,站在他面前的是火雨,而且她的眉目還相當的清晰。
百里辭雲抿著唇,「你不是已經……」
「我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放下,所以我無法踏上那條路。」火雨勾唇一笑,然後朝著百里辭雲解釋了一番。
這個是事實,心有太多牽挂的事情無法了卻凡塵,沒有了卻,自然是不能踏上黃泉路,而那碗孟婆湯她也不願意喝下,因為她不願意忘記那個叫百里辭雲的男人。
「那你……」
百里辭雲喉嚨梗痛著,聲音在此刻卻是彰顯出幾分蒼白和無力,其實百里辭雲想問的是,既然不能入黃泉,那麼火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去狐族呢?難不成,火雨和他之間還能有一種感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