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救救我
半個多月過去了,郭麗的心情越來越差了,再加上每天三碗中藥也喝的她更加難以忍受起來。於是她又找到林學良,讓他陪著她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結果發現她這半個月來喝下去的中藥不但沒有效果,胃裡的腫瘤反而出現了開始擴散的跡象。
這樣的壞消息徹底讓她感到崩潰了,她更加驚慌失措起來,都不敢象自己離死亡之門還有多遠、自己還能活多久。
這樣的打擊對郭麗這樣一個年輕女孩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甚至是致命的。很多人在沒有發現癌症之前,都能心裡坦然的活的好好的,但一旦讓他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那麼很快就會被自己的恐懼心理折磨的加快死亡的進程。此時的郭麗就是這種狀態。
她為了不讓家裡人替她擔心,就沒有將她生病的消息告知父母,每天上完課後便一個人躲在小房子里偷偷哭泣。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希望林學良能夠陪伴在她身邊,安慰她鼓勵她,但每次林學良都不在。即使她主動給林學良打電話請求他過來陪她,林學良也會以各種理由推脫,避而不見。
就在郭麗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孤單無助時,她突然又想到了李濟貧,想到了他在按壓自己消積穴時說的那番話,更想到了他用針灸魔術般治好了監考老師手腕頑疾的事情。這些想法就像黑暗中的燈火,幫她指明了方向,也在她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這天晚上下自習后,郭麗再次在教學樓出口處等到了李濟貧,又以給她看病為由希望李濟貧能跟她借一步說話。但這次李濟貧沒有答應她,只是冷笑兩聲便徑直走開了。於是她又連忙小跑幾步追上去拉住李濟貧,並以非常懇切的請求語氣小聲對他說:「求求你,救救我吧!」
認識他們倆的同學們見這兩人又攪合在了一起,便都好奇的停住了腳步,駐足圍觀。郭麗見眾同學都圍了上來就更加著急了,於是又把嘴巴湊到李濟貧耳邊進一步向他解釋道:「我真的得癌症了,你得想辦法救救我!」
李濟貧乍一聽到她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又抱著懷疑的態度問道:「真的?這次沒騙我?」
郭麗見李濟貧不相信她,便又將嘴巴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上次你按我消積穴的時候我喊疼不是裝的,是真的,我的腫瘤沒在胸部,在胃裡,已經到醫院確診過了。」她說到最後時聲音有些哽咽,說完便低下了頭。
李濟貧聽完,一把抓住郭麗的手腕幫他把了把脈,確認他所言不虛后,他說:「我可以幫你,不過小竹林可不行,你得重新找地方。」
聽到李濟貧願意幫她,郭麗的情緒馬上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下子變的興奮了起來:「謝謝你!跟我來!」她說著便拉著李濟貧的胳膊朝校外走去。
李濟貧一邊被郭麗拽著走一邊說:「哎,這麼晚了,還是明天吧?反正又不急於這一時。」聽到李濟貧的話后,圍觀的同學們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李濟貧知道同學們誤會他了,但他更清楚郭麗不希望同學們知道她得癌症的事情,所以他不便言明真相,只能一邊走一邊向身後的同學們喊道:「你們誤會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站在人群中的姜薇薇和黃書瑤看著兩人朝校外走去的背影,氣鼓鼓跺了跺腳,然後相視一眼后,相互挽著對方的胳膊朝宿舍樓走去。
李濟貧在郭麗的拖拽下,,來到出租屋,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比較強烈的中藥味,於是向郭麗詢問道:「你在吃中藥?」
郭麗默默的點了點頭說:「是啊!都吃了半個多月了,一直沒見好轉,反而出現了惡化的跡象,我沒辦法,所以不得厚著臉皮去找你,多虧你不計前嫌答應幫我治病,謝謝!真的很感謝你!我的生死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挽救我!」
郭麗說完,李濟貧走到窗口打開所有窗戶透氣,郭麗則出於禮貌去給李濟貧倒了一杯水,兩人都閑下來后李濟貧看了看客廳的沙發說:「沙發上不行,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去你卧室吧!」
乍一聽這句話,郭麗心裡彆扭起來,可以回神一想又開始釋然了,他知道李濟貧是針醫,給人治病主要靠針灸,既然要扎針,那肯定得讓病人平躺著,哪有站著坐著扎針的道理。想通了這點,她也沒多問就直接進了卧室,然後說:「我需要躺下是吧?」
「當然!」李濟貧走到床頭的寫字桌邊,一邊拿出他的針灸針一邊回答道:「站著坐著容易暈針,還是躺著比較好!」他說完讓郭麗先趴著,然後撩起她的短袖說:「你知道我在給你治病,所以掀開你衣服是不得已,希望你理解。」
郭麗見李濟貧對她如此禮貌周到,生怕他在男女有別方面存在心裡壓力,於是鼓勵他說:「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釋,只要是治病所需要的,你怎麼著都行。」
「那就好,那我下針了啊!」李濟貧說完剛要下第一針時,郭麗突然喊道:「等等」,然後轉頭面帶恐懼的問道:「會不會很疼呀?」李濟貧看著她有些矛盾的表情微微一笑說:「不怎麼疼,我會給你把疼痛降到最低的。」說完他拿起一根針插入針管,摸到郭麗后腰部第十四椎下旁開一寸半的腎俞穴后,將針管抵到此穴位上,然後用食指快速的拍擊針柄將針拍入她皮膚,拿掉針管后,才手捏針柄將一寸半長的針刺入了近三分之二。
這針腎俞穴下完后,他問郭麗痛不痛,郭麗說不痛,他便大膽的下起第二針來,下完兩邊的腎俞穴后,他又下了兩針京門穴,然後順著足太陽膀胱經一路直上,分別下了胃俞、脾俞以及心俞穴,接著又在兩側肋骨處下了章門穴、腳部下了公孫、手腕部下了內關等穴。
對這些穴道都下了針后,他停下來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說:「等大約20分鐘后我取下你背部的針,你翻個身我再扎正面。」
聽完此話,郭麗懶洋洋的道:「啊?你是要把我紮成刺蝟嗎?後邊扎了那麼多,前面還要扎?」
「那當然了,」李濟貧向他解釋道:「我之所以扎的多,是因為你的病情重,你得的是胃癌,胃屬土,腎屬水,土能克水,所以你胃有病我就先要幫你強水,把腎補好了病才不會繼續推進,然後才是在心和脾胃上下功夫,這樣就能強迫各個器髒的機能相生,而不是相剋……」
李濟貧的話還沒說完,郭麗就不耐煩的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好了好了,我聽你的就是了,什麼相生相剋金木水火土的,聽的我頭都大了。」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后,時間也差不多了,李濟貧幫郭麗取下背後的針,然後讓她翻身平躺著,再撩起短袖直至胸部。這時郭麗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是不是我的胸衣擋你路了?要不要我脫掉……」
「不用不用,」李濟貧聽到此處連忙說了兩個不用,然後繼續道:「不過,我需要把你的裙子稍微往下拉點,要露出你的小腹,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郭麗很自然的道:「剛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只要你是治病需要,怎麼著都行。」在郭麗說話的過程中,李濟貧在郭麗胸口下邊的巨闕和中脘**下了針,然後又把郭麗的裙子往下拉了拉,又在她小腹處的關元穴下了針。這幾針下完之後,李濟貧又在郭麗小腿上的足三里穴上下了針。
所有的穴位下完針后,李濟貧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邊和郭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邊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留針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把針拔了出來。
看看時間,此時已經快十點半了,李濟貧收拾好東西后便要告辭,臨走還時叮囑郭麗,讓她不要喝酒,不要吃辣椒,不要吃麻油,以後他每隔一天都會來給她扎針,直到病好為止。
郭麗統統答應后,將李濟貧送出門口時,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能問你個問題嗎?剛才你在給我扎針的時候又是掀我衣服又是拉我裙子的,心裡就沒有一點點激動或者緊張的感覺嗎?」
「沒有!」聽完郭麗的提問后,李濟貧堅定的回答道:「雖然你長的很漂亮,身材又那麼完美,但在我眼裡你僅僅是一個病人,哪怕是你脫光了,在我眼裡你仍然只是個病人而已,這叫醫德!」
聽完李濟貧的話,郭麗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