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灌輸
檢測出盜版！ 傍晚時分，黃昏旅團駐地，中央研究室。
「咔噠咔噠……」堅硬的靴底敲打著平整光滑的金屬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仍然是一身黑色單衣打扮，卻沒有攜帶那個球體的炎風輕輕地敲響走廊一側的金屬門，試探性地問道：「有人嗎？」
「挺準時的，炎風。」從內部打開房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研究員衣服的沃納先生。他溫和地笑笑，隨即將炎風請進房間內。
作為曾經的噬魂龍，黑暗技術的首席研究員，沃納所在的這個房間面積極大，這就是他和薩傑普伊實驗室。在前往嘉特城與艾洛會合之間，沃納其實首先去了一趟碧青城，與薩傑普伊和藍笛卡爾兩人接頭。隨後不需要進行偽裝的沃納很快就與身為龍巫妖的薩傑普伊有了共同語言。
要知道，如今的深淵異獸軍團，便是薩傑普伊與當時還是UD-286號的沃納間接聯合開發的，而沃納更是親自參與過初代深淵異獸的製作。因此兩人在艾洛的建議下再度進行合作，研究第三代深淵異獸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天花板上的魔法燈將房間照得一片白亮，潔凈的金屬地板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數排高大的培養槽和修復皿，培養槽里灌滿了淡黃色的溫暖營養液，各種奇形怪狀的魔獸被浸泡在其中，在高劑量麻醉劑的作用下陷入深深的沉睡，不時有大團氣泡從口部呼出，「咕咕」上浮到營養液表面，然後紛紛爆裂。
炎風好奇地四周打量著，但是當他看到試驗台上擺放的數具被開膛破腹、鮮血橫流的人形生物和魔獸的屍體后，瞳孔還是忍不住驚悚地收縮了一下。
為了成功化龍，炎風是殺死過不少生物，不能說是什麼純良之輩，不過炎風原本是蛇，即使殺戮也往往是直接吞入腹中，幾乎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
「哦，不用管那些，你跟我來這邊——」帶著炎風在實驗室交錯的培養槽中穿行著，數十秒后，兩人便站在了一座金屬椅前。
不過這金屬椅賣相極差，看樣式只是一把普通的靠背椅，但是椅子的兩條扶手和椅背上卻密密麻麻的嵌滿鋒銳的針頭，針頭後面連接著交纏在一起的數百條半透明的塑膠管線，給人一種恐怖森然之感。
「我……坐上這個？」炎風指指這張金屬椅，弱弱地問道。
「沒錯，艾洛大人特別為你準備了藥劑。如果要注射藥劑的話，這張椅子是必須的。」
彷彿一點也沒有考慮到這張金屬椅在視覺上的殺傷力，沃納先生輕鬆地點了點頭，旋即解釋道：「艾洛大人之前沒說過吧，他其實是想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他不會幹涉你的意願，如果你不想接受注射現在就可以離開，但是這個選擇可能會決定你之後的命運。」
炎風很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接受了《陰陽神道集注》，只是改變命運的第一步而已。畢竟再強大的修鍊法，也需要時間才能讓人變得足夠強。炎風雖然在復仇的刺激下，不到半個月就將其入門，可之後的進展就會慢得多了。
那樣的話，自己必然不可能跟上其他人的實力進步，從而淪為高級炮灰。
所以他需要的，正是在短時間內直接恢復到接近原先實力的方法！
不過現在來看，這種方法的危險性……似乎和其收益一樣巨大。自己，真的要為了走捷徑而忍受如此巨大的風險嗎？
看著頓時陷入了沉思的炎風，沃納暗暗嘆了口氣。
此刻就在他手中的這種禁藥是由薩傑普伊親自主導製作，結合了多種奇異材料，以複雜的禁忌魔咒煉成，最後還加入了一絲艾洛那獨特的本源靈魂之力，無疑具有可怕的效力。
沃納預計，它能夠提升包括力量、神經反應速度、身體速度、細胞恢復活性等一系列身體素質。這種提升相當全面，可以在短短几天內將一名普通人變成超人，經過訓練之後便可以成為優秀的戰士。
但是這種藥物的副作用與它的優點一樣突出，它對身體素質的提升完全是在破壞接受者的自身身體機能的基礎上所進行的毀滅性提升，是榨乾燃燒每一個細胞潛力的竭澤而漁。而且只要接受了注射，由於與艾洛的本源靈魂具有了聯繫，那麼艾洛也可以輕易地掌握對方的情況，甚至於……掌握生死！
在之前的實驗里，禁藥的服用者無論是人形生物還是魔獸，不是由於服藥過量而爆體身亡，就是因為服藥時間過長而產生全身多器官同時衰竭……服用禁藥，幾乎說是取死之道！
這禁藥的副作用薩傑普伊知道，作為開發者之一的沃納知道，身為團長的艾洛也知道。不過有誰在乎這個？既然打算走這樣的捷徑，就要做好相應的覺悟。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輕鬆就能獲得的東西！如果有，那一定是陷阱。
在沃納先生看來，艾洛能給炎風這樣接受「正在開發中的秘葯」的選擇，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危險性高些，但是卻有可能逃離那個淪為高級炮灰的命運。
「我去處理一下藥劑，這是留給你最後考慮的時間。」囑咐一句后，沃納先生就按照原路返回，然後在門口的會客廳看見了早已坐在那裡的艾洛。
其實在沃納先生帶著炎風進來時，艾洛就已經待在這裡了，只是他有著神級靈魂，遮斷隱蔽氣息的手段實在太過高明，在沒有直接看到艾洛的情況下，炎風竟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噗嗤——」從筋骨分明的右臂中抽出針頭，艾洛將盛滿自己鮮血的針管遞給了沃納先生：「我覺得這些就夠用了。」
雖然這些血液不是來自本體，卻也附著了艾洛的本源靈魂之力。不過也幸虧不是來自本體。不要忘了艾洛本體的體液里蘊含著劇毒，根本不可能將血液加入注射藥劑之中。
「真是充滿力量感的鮮血啊。」
出神地凝視著在針管里微微蕩漾的鮮血，沃納只感覺自己的視線幾乎被這絕美的色澤吸引了。艾洛的血液其實很特殊，不是普通人那樣的鮮紅色，也不是神性生物那樣的金黃色，而是——
摻雜了大量彷彿活物般的黑色小點的寶石紅。
這種變化是從五千年前艾洛成神以後才出現的，就好像達到神級，將什麼機關給激活了一樣，使得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隱秘的變化。
而且這種變化即使對於這個化身也是有效的。
可惜的是，這種變化目前帶給艾洛的影響還是未知數，他的實力沒有提升，也沒有掌握特殊的能力。
哪怕，那所謂的血液經過分析后，被證實根本就不是血液！
沒錯，現在艾洛全身上下流動著的，都是這種不明的液體。
「大人，你血液的特殊性質我至今還未完全摸透，但是現在已經有了一點頭緒，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進一步探索出你身體里蘊含的秘密。」
沃納先生小心地將這管血液收了起來。在他看來，這小小的一針管血液比實驗室中其他特異魔獸的總和還珍貴。
「嗯，按照之前說好的，拿出一點在炎風那裡做實驗吧。」艾洛淡然道：「他是我選出來的人，擁有足夠的特質，我們就來看看，他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吧……撐過這一關，他會脫胎換骨的。」
「請允許屬下冒昧地問一句，黃昏旅團里達拉斯特和藍笛卡爾也都是具有超凡天賦的存在，為何大人你會選擇炎風呢？」
艾洛話音未落，沃納便輕聲開口問道，他的音調中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種奇異的感情色彩。
以奇怪的眼神掃了沃納一眼，艾洛半閉著眼睛解釋道：「藍笛卡爾和達拉斯特的天賦確實不錯，但是撐過這一關最重要的還是強韌的意志。藍笛卡爾體質過於特殊，這種基於血肉之軀的方法對他的效果不會很大，而達拉斯特本身就已經很強，如果炎風失敗的話，我可能會考慮他。」
「至於炎風……他身懷無比強烈的仇恨，有著復仇的意志，至少在仇人死去之前，他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事。我雖然不是非常理解這種感情，但是我相信這一定對意志力有著極強的加成作用。」
「以我的血液為主要材料製造的秘密藥劑，固然很可能極大地開發身體中的潛力，並將其直接轉化為實力。」艾洛長身而起，跟著沃納走向炎風所在的地方，他要近距離觀察整個實驗過程的進行，以了解自己體內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在注射的瞬間，如果不馬上適應，身體就會被其中蘊含的強大力量直接撐爆，即使有你配置的緩衝劑，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罷了。」
「等價交換是世界的本質……」沃納感慨地接了一句。
「是啊，所以讓我們看看炎風是否做好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