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最艱苦的戰鬥
「死——」
隨著一聲滔天怒吼，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火巨人手提巨斧，昂然衝上了晨曦教廷山腰的一片城牆，他身上滾動著澎湃的鬥氣光焰，明顯是一個已經達到傳奇實力的強者，再加上他天賦的力量，即使人類中高一個小境界的強者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不過幸好他也只是一個火巨人，而不是彩色龍或者其他起點更高的種族，否則恐怕就只有傳奇巔峰的強者才能擊敗他了。
「普通戰士後退，塔盾武士上前，重弩發射！連環魔力鎖啟動，魔導炮充能瞄準——」
幾年的戰爭下來人類也早已學會了如何面對這樣強者的襲擊，如果是傳奇巔峰的高手的話，自然沒辦法，但是其下的強者卻並非不能用數量和手段對抗的。
只見那火巨人一踏上城頭，普通的人類戰士和弓箭手就立刻四散退開，旁邊馬上跑來一隊手持大盾的重甲武士堵住了敵人前進的道路，同時城頭幾處碉堡里的弩炮同時掉頭向著這個巨人攢射，不求命中，只要封鎖對方的行動，等到魔導炮發射之後，對方除了受傷退走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至少按照經驗來說是這樣的。
可惜今天出了一點意外。
「哼，總是這一招，你們這些懦弱的人類就只能縮在甲殼裡，永遠沒有昂然一戰的勇氣嗎？不過也無所謂了，今天我就要用你們想象不到的力量，徹底撕碎你們所有的城堡和武裝！」
隨著這個火巨人那狂暴的笑聲，一種異常的波動從他體內散出來，在他原本跳動的鬥氣光芒下層層疊疊地添加了無數灰白色的岩石鎧甲。雖然看來不厚，但是任憑重弩將兩米長的巨大弩箭射在他的身上，卻只濺起一片火花，傷害不到他半點皮肉。
「這是……相當高等級的防護魔法啊！一個巨人怎麼會這麼高級的魔法了？快叫魔法師來！」
人類軍中自然有見識廣博的人，立刻發現了火巨人使用的竟然是非常冷門的高級魔法，立刻呼叫了增援。然而這樣的反應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就在人類一慌亂的空隙，對方已經大步向前突破了人類的盾陣。
這種幾年前才開發出來的新式單體防護魔法，可以算是「石膚術」的終極形態，無論對物理攻擊還是魔法攻擊都有很好的防禦效果，而且能不斷自我修補效果極佳。
可惜多層疊加的石質甲胄分量也頗為驚人，即使比不上全金屬的鎧甲，卻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的。所以一般高手都喜歡防禦稍差卻沒有重量的氣系護盾，很少有魔法師使用這一招。
可是今天當一個天生神力的火巨人披上了這一層岩石甲胄以後，卻爆出了驚人的戰力。
身披岩甲的戰士似乎化身成了戰爭怪獸，完全無視城頭上戰士們的攻擊和空中的箭石、魔法，手中巨斧掄得彷彿風車旋轉，從城牆這頭殺到那頭，所過之處只留下一條幾米寬的血腥大道。
「轟——」
人類方面自然不能任憑這個殺戮機器肆意橫行，就在火巨人腳步一停的同時，遠處已經準備就緒的魔法炮立刻一炮轟擊過來。
接著人類的士兵們卻一起張大了嘴，因為他們沒有如願以償地看到那個恐怖的敵人被轟飛出城外。正相反，那個恐怖的火巨人竟然用忽然放出暗黃色光芒的大斧硬生生接下了那顆直徑過三米的湛藍**力炮彈，沒有後退一步。
「啊啊啊啊——」
雖然接下了攻擊，但是火巨人也不輕鬆，只見他全身上下的肌肉暴漲，怒目圓睜，同時大聲吼道：「精靈也好，人類也好，別以為掌握了魔法就了不起了。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只有我們才能領悟的魔法！」
話音未落，就見他手中巨斧上的暗黃**力光芒忽然大盛，一舉吞噬了魔力炮彈，然後連著整個斧子順勢斬下狠狠落在了寬闊的城頭上，同時一聲大喝響起：「給我碎！」
威力絕對達到傳奇高階水準的力量，狠狠轟擊在了城牆上。由於接觸攻擊沒有外部魔法屏壁的阻隔，所以儘管是內部埋設了魔力迴路加固的城牆，依舊無法抵禦這龐大的衝擊力，在劇烈的抖動之中，這一片高達二十幾米的城牆就轟然倒塌了。
城下早已等候多時的黑暗聯軍士兵立刻咆哮著一擁而入，將整塊陣地化作了血腥的沙場。
而同樣的情景還在不同的地方反覆上演，前後有幾十個巨人施展出了魔法攻擊，等到人類和精靈的法師反應過來，終於穩固了局面的時候，已經有幾十處城牆和堡壘被攻破了。
因此黑暗聯軍的戰線在這一天之內就向山上推進了三分之一的高度。
同一時刻，遠處的阿加坦斯和艾洛正在空中觀察著戰況。
「這種力量……有些像炎的『七死星』所掌握的力量的性質啊。」
艾洛盯著越發慘烈的戰場，心中冷靜如冰地分析著。
「果然是炎最為看重的存在，」阿加坦斯笑著點頭，「炎身後的那七個環，每一個都帶有不同的力量，其中黃色對應的，就是防禦性質的魔法。在大軍出動以前，他將這種力量暫時賜予了軍隊里的巨人們，所以我才用巨人來破關，進而等到更合適的時機，再發動對全軍都有效的秘術。」
「這樣一來，就很有可能逼迫教廷發動魔法，解除巨人們的加持狀態。然後聯軍就可以趁機發動秘術了……」
「原來是這樣，兌子戰術嗎？」
艾洛此刻徹底明白了炎的用意，不由得連連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確實無話可說了。」
日落日出，一夜流過。
之後幾天的戰鬥里，黑暗聯軍的戰果雖然沒有第一天的大，人類也緊急調整了戰線部署，甚至派出了幾個使徒突擊斬殺了幾個巨人，卻依舊無法阻擋戰線的不斷後退。隨著一座座的堡壘淪陷，一段段的城牆崩塌，黑暗聯軍的腳步已經踏過了半山腰，逐步逼近晨曦教廷核心區域的建築群了。
然而人類的士氣居然依舊沒有崩潰，甚至隨著黑暗聯軍的步步進逼更加地高漲了起來。
同時盤踞在聖山頂峰上的那股巨大的光明神力也越發地凝聚起來了，雖然力量的增幅已經漸漸減慢，但形態卻似乎每天都在變化，並且漸漸和山的各處建築融為了一體，讓一直關注著這一點的阿加坦斯等人嘖嘖稱奇。
終於，在黑暗聯軍攻山的第十二天，最後一座山腰的堡壘淪陷，整座山只剩下最頂端的部分掌握在人類手中。
而真正艱苦的戰鬥也才剛剛開始。
……
歷經戰火的晨曦教廷聖山，此刻呈現出一種特有的凄涼景象。
曾經的晨曦教廷籠罩著聖潔的光暈，從山腳到山頂，除了碧綠的山林就只有潔白的宗教建築和整潔的朝聖山道。而如今整個山體的植被早已破壞殆盡，一處處舊日的建築和新造的堡壘都被破開，斷壁殘垣冒著裊裊的黑煙，無數屍體橫七豎八地堆砌在廢墟之中，記載著曾經的戰火。
廢墟、火場、屍體以及獵獵飄揚的黑暗聯軍戰旗彷彿無數醜陋的傷痕錯綜橫亘在舊日的聖山之上。
依舊聖光繚繞的只有山頂的那一片聖殿的主體建築而已。
而今天從山下分五路包抄而上的黑暗聯軍軍團，就像一隻張開的巨爪一樣，要將這塊最後的光明水晶徹底碾碎！
這一天，黑暗聯軍之中幾乎所有的施法者都聚集在了一起，在蜥蜴人康芒斯的帶領下，正在進行著一項極有紀念意義的儀式——站在光明之神的賜福之地上給黑暗陣營的軍隊加持魔法。
炎提供的血之秘術作為對軍級魔法，自然不是一個或者幾個人就能用出來的，或許像艾洛和炎這樣的半神巔峰強者可以做到，但他們都要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黑暗聯軍的士兵不知道教皇和聖裁尊者的可怕，但是他們都十分清楚！
現在保留任何的一絲力量都是必要的。
因此施展秘術的任務便順理成章地交給了軍隊里的施法者們。
不過他們並沒有什麼怨言，因為這可是無數黑暗陣營的成員想了幾百年也沒有達成的願望，因此這些祈禱中的施法者們一個個賣力至極，一時間千百道純凈的金色、紅色的力量光環從天而降，落在各族的黑暗聯軍軍團身上，聲勢赫赫，竟然和山頂的光明神力光輝交相輝映不分上下。
一陣疾風掃過，吸血龍阿加坦斯從天空中掠過，俯視這眼前這支黑暗聯軍最精銳的軍團，心中卻不由得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有多少年了？自從自己為了復仇，選擇成為吸血龍的那一天開始，經歷了多少艱難，付出了多少代價，一路走來終於走到了這裡。
其間的過程是對是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這樣的自己就像一輛狂奔到了速度極限的馬車，只能向著那個認定的目標衝刺，無論前途是勝利還是毀滅……
其實不止是自己，整個黑暗陣營，也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