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凄涼處境
「不算上押送俘虜的士兵，我最多還能抽調出五十人來支援你進攻，算上你那邊的三輛蒸汽戰車，說實話我們的部隊數量嚴重不足。」
小隊長看著尼涅爾手上的地圖皺著眉頭說道，「我的施法者士兵可以在外圍組織火力支援，不過史塔西人如果部署兵力逐個屋子爭奪的話，我們會被趕出小鎮。」
尼涅爾點了點頭，事情和他想象的差不多：「我們的進攻是以史塔西人沒有在小鎮部署大規模兵力作為前提的，如果他們已經完成防禦部署，我們就立刻撤退。」
很快，隨著下午太陽光的傾斜，趕來增援他們的少得可憐的步兵小隊趕到了這裡，進攻的命令也算是真的確認了下來。尼涅爾和小隊長又確認了一遍戰術，決定採用夜間突襲的辦法打一場偷襲。
「我還是沒想到，既然命令我們進攻，為什麼只派來了這麼幾個士兵增援呢？」在休息的時候，尼涅爾忍不住又對身邊的戰友抱怨起來。
他主動攻擊是一回事，被命令攻擊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既然讓我們攻擊，好歹得給我們兵力吧？結果就派來了二十多人？是準備走個過場嗎？
「我們也不想來啊，可是上面的命令就是這樣。」剛來的一個軍士長表示無辜：「要是史塔西人真的在那裡布置了防禦陣地，我們和送死去又有什麼分別？」
尼涅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就見機行事好了。我們晚上行動，如果出現什麼問題，立刻退回來。」
人們趕緊點頭，一旦戰鬥開始，三輛蒸汽戰車可以停在外圍當作火力掩護，用火炮和魔法飛彈把小鎮裡面的史塔西士兵都趕出駐守的屋子，然後剩餘的人突然進攻，打史塔西人一個措手不及。
無論如何，即使人們平時再怎麼看不起地精，此刻卻也不能否認他們的技術還是相當獨特的：蒸汽戰車雖然是人類的法師和鍊金術師們最終定型的，卻也採用了不少地精的技術思路。
而如今擁有了蒸汽戰車的法肯里奇，也確實嘗到了甜頭。
就拿這次進攻舉例吧，如果不是有這三輛鋼鐵怪獸一樣的戰車，即使是勇猛的尼涅爾也不想去攻打一座可能有重兵把守的小鎮。
於是大家好好休息了幾個小時，在傍晚的時候，休整好了的部隊出發行動，向著他們的目標開去了。
夜間行車趕路是存在一定危險的，這個開過車的人都知道。可是如果說夜間開著車趕去打一場戰爭呢？
不過現在尼涅爾也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三輛笨重的戰車掩護著一群步兵浩浩蕩蕩地向著他們的目標緩慢前行。
很快他們就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前進了幾公里，來到了那個小鎮的外圍。讓他們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是，這座小鎮顯然之前已經受到超遠距魔法大炮的攻擊了，外牆幾乎都成了廢墟，還有一些房屋也變成了危房。
換句話說，這樣一來他們所要面對的壓力也小了一些。
經過短暫的分配之後，法肯里奇的步兵開始展開自己的戰鬥隊形，十幾個士兵從一側進入小鎮，然後掃蕩附近的建築物，建立一個進攻的支撐點。等到這個支撐點建立之後，正面的幾十個人再開始進攻。
另一邊，尼涅爾也讓三輛戰車的炮管對準了小鎮，只等命令一到就開火。
準備好了之後，法肯里奇的士兵開始接近小鎮附近的房屋，這些士兵越過坍塌的外牆，衝過坑坑窪窪的草坪，借著微弱的月光向著他們的目標跑去，他們彎著腰拎著自己的武器，時不時還要注意敵人可能的暗箭。
很快這些士兵就接近了建築物，他們的後背靠在冰冷的牆體上，因為劇烈的奔跑快速喘息著。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些士兵每一個人的眼睛里都充滿了喜悅，因為接近這些目標的過程對於他們來說算是簡單到了極致。
原本已經準備好的廝殺還有強攻手段都沒有用上，這裡的史塔西守軍看起來並沒有得到加強，這些缺乏戰鬥經驗的對手此時此刻似乎還在睡覺，並沒有發現法肯里奇士兵已經接近到了這樣近的一個距離上。
一名法肯里奇士兵繞過了身後的屋子，這棟建築物運氣很好，保存得相當完好。他小心翼翼地接近大門，在旁邊戰友的掩護下，衝進了這棟似乎已經沒有人了的房子。
一名老人坐在客廳的主人位置上，看著進來的法肯里奇士兵，雙方就這麼愣在那裡，僵持了大約幾秒鐘之後，這名老人先開口了：「光明神在上……如果你們要找史塔西人的話，那些傢伙都已經逃走了，現在這裡只有陶卡巴人了。」
「那些史塔西人撤走了？」這名衝進屋子的法肯里奇士兵一愣，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武器：「他們什麼時候撤走的？」
老人回答的也很乾脆，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一天前你們的大炮轟擊了這裡，結果這裡原來的三個小隊就撤走了，他們走得很匆忙，也沒有破壞鎮子上的橋樑。」
橋樑都保住了，看起來今天的運氣確實不錯，所有人都明顯鬆了一口氣。第一個進屋子的法肯里奇士兵看了看窮困潦倒，可以說是家徒四壁的屋子，沒有繼續開口問什麼問題。
這裡非常接近史塔西的邊境了，所以陶卡巴人也被壓迫得非常凄涼，再加上三年的分化策略的宣傳，這些當地人甚至都不仇恨剛剛轟擊完這裡的法肯里奇軍隊，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法肯里奇似乎是來解放他們的。
「長官！這個老人說那些史塔西人撤退了。」他的身後，另一名法肯里奇士兵回頭對後面跟著進來的小隊長說道。
「你，還有你！你們帶幾個士兵，檢查這裡的每一個地區。」他立刻安排了士兵去搜查整個小鎮。然後又找了一個士兵，讓他告訴外面等待結果的友軍，這裡已經沒有敵人了。
很快十幾名法肯里奇士兵從正面進入了小鎮，沿著道路部署了一些掩護之後，幾名法肯里奇士兵靠近了小鎮中央，在確認了沒有史塔西部隊之後，三輛蒸汽戰車進入了小鎮中央的廣場。
沒過多久法肯里奇就徹底排查了小鎮，發現這裡確實沒有了史塔西部隊。隨後趁著半夜，人們又仔細地布置了自己的防禦陣地，他們花了半夜的時間在四周布置了環形的防禦工事，然後就迎來了第二天的朝陽。
誰也沒有料到精心準備的一次冒險的攻擊，竟然會變成一次有驚無險的行軍。第二天一早士兵們就開始給自己準備早餐，看得出來無論是戰車部隊還是步兵，大家都在為昨天夜裡沒有發生戰鬥而欣喜。
尼涅爾拿著自己的飯盒，將少量冰涼的河水加進了土豆粉中，然後放上幾片脫水的菜葉子，這就是法肯里奇底層士兵標準的早餐——沒錯，即使是那種劣質的肉食，對於尼涅爾來說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吃到的東西。
他不是不想把水燒熱，也不是不知道直接飲用河水的壞處，可是現在所有人手頭上根本沒有用來加熱水的東西。雖然施法者士兵理論上可以幫上忙，不過他們的法力也是被作為戰略軍備物資使用的，不能浪費在這個地方。
幸好他的身體比一般人好不少，飲用河水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卻從來都沒有因此生過病。
當然，實際上這已經是最艱苦的情況了，因為這支部隊太深入了，後勤根本顧不上他們。即使如此，那些寶貴的施法者士兵的待遇也比尼涅爾這個軍士長好一些——沒辦法，尼涅爾的頭腦可不算靈光，能學會指揮和駕駛戰車就是他的極限了。
用了半分鐘解決早餐，隨後他就看見一個騎兵從遠處奔來，似乎是中隊直屬的偵察部隊。
很快，這個騎兵就來到了尼涅爾的面前——除了小隊長，這裡軍銜最高的就是他了。
「長官！三公里之外發現史塔西部隊，大約有三百多人，應該是一個被打殘了的中隊。後面也許還有其他史塔西部隊，我們不敢太接近。」
「向中隊彙報了么？」尼涅爾皺起眉頭，開口問這個一大清早就來「報喪」的戰友，昨天的好心情被破壞得一乾二淨。無論什麼時候，發現大批敵軍這種事對最前線的部隊而言，總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其實他的心情早在吃飯的時候就被破壞了——每天都吃這種東西，別人尼涅爾不知道，可他自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無論是作為人類的正常生理需求，還是作為狼人的狩獵本能，都在反對這種糟糕的食物。
現在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快點結束戰鬥任務，回到中隊營地里大吃一頓。
「已經彙報給中隊方面了，不過附近的部隊一時間也無法趕來，所以只能先來通知你們，希望你們能準備好戰鬥。」那名偵察兵回答道。
尼涅爾嘆了一口氣，讓那名士兵在地圖上標記了一下對方行進路線，又大概測算了一下接觸時間，就放那名士兵繼續去提醒其他部隊保持警戒，他自己則找到了小隊長，將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