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六世——豬玀

  想到此處，銀甲就把那些還未開啟靈智的靈族全部放了出來，開始控制它們玩耍。


  林鵬昏迷了三個小時，算是挺長的了，醒來后，感覺到渾身的衣服都硬邦邦的了。


  水已經幹了，特別不舒服。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走出房間，外面的大廳之中，爬滿了各種蟲子，銀甲玩的不亦說乎，這使得林鵬有些無奈，這銀甲也是有些貪玩。


  勒令她把一切都恢復原樣后，他就讓其餘兩名靈皇去給他配置奶茶了，還別說，這兩靈皇配置的奶茶有一手。


  一口下去既有茶的清香，又有奶的鮮美，口感濃郁，一口下去回味無窮，沒事還能聊聊天，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沒有那麼血腥。


  三五天後，林鵬的精神力完全恢復，開始了對第六世的探索，反正也無事，不如把這些都給解決了。


  第六世，他沒有名字，和一開始的北冥一樣，是動物，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一條魚，而是一頭野豬。


  一開始，他有母親護佑，一群兄弟，結果很悲劇，大母豬被獵人殺了，小豬群散了。


  他便開始獨自一隻豬，晃蕩于山野之間，提防著豺狼野獸，餓時吃點野果，渴時喝點山泉，活得倒也自在。


  可以說他是什麼都吃的，運氣好時能吃到野雞蛋，運氣差時只能啃樹皮。


  這時，他的生活可以說是只有眼前的苟且，直到他成年，遇到了一隻老虎把一個小女孩逼退到樹叢角落。


  這裡，是他的領地，而且，他覺得那個小女孩十分可愛，渾身上下都穿得紅紅的，莫名奇妙的想要救她。


  而且，這裡是他的領地，這老虎也是有些瘦弱的老虎，看樣子已經很久沒能吃上食物了，可能是老了。


  他早就忘記了之前害死他母親的是什麼，就是和這女孩一樣的人族，不管如何，反正他是英勇的救下了女孩。


  為此，他折損了一顆獠牙。


  之後，小女孩為他取名叫做大青，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個意思，大概是女孩看到大青身上的皮不同於其他野豬，大青身上的皮是青色的，這樣也算名副其實了。


  一豬一人在山中生活了一陣子，女孩便把他帶到了山下。


  女孩走進屋中跟她母親密謀，兩人露出陣陣奸笑，最後，大青吧賣給了一個屠夫。


  豬棚內，有許多家養母豬。


  當時大青還以為是女孩知恩圖報，給他送了一堆母豬作為他的情人，感謝他呢，十分高興。


  之後他就被綁了起來，磨刀霍霍，這時他才察覺到了危險，掙脫繩子后跑了。


  隨後的日子裡，大青便遊盪在人間了，機緣巧合之下開了靈智，知道了人間的七情六慾。


  隨後，在人間待得越久，越是和人打交道，就越發現，人，真的是一種隨時都會翻臉的生命，也是一種能當著你的面和藹可親，背過臉去滿面猙獰的生命。


  笑或許不是笑，哭或許也不是哭。這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生命，他們簡直時時刻刻偽裝。


  心裡明明愛的，裝作不愛；心裡明明怒的，裝作不怒；心裡想的是殺人，嘴裡說的卻是救人；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卻偏偏面容和善。


  說著真的時可能是假的，說著假的時可能是真的。


  這些都讓大青無所適從，他修成人身之後，還時時被人的表象欺騙，很多時候，以為融入，實則遊離在外。


  漸漸的，他也逐漸學會了人的那一套，表裡不一，方為人。此時，他方才是得道大妖。


  他誘騙蠢笨的，打壓善良的，欺凌弱小的，助長邪惡的，這些在他剛開竅時，覺得十分新奇，十分有樂趣，任何一種得逞都夠使得他快樂很久。


  原來，還有這樣一種快樂的方式，從此，他無惡不作。


  漸漸的他感到了厭煩，笑著時，內心在哭泣，放聲歌唱時，內心在哀鳴，一切都懂時，內心在彷徨。


  這時，他已然是罕世大妖，曾經敢欺凌他的，都斷了手腳。曾經謾罵他的，都割了舌頭。曾經背叛他的……成了他的妻子。


  是的，他的妻子就是那個曾經的小女孩，為了使她不老，大青只能用一種叫標本的技術，把她永久保留了下來。


  瞧，那模樣，實在是明媚動人。


  這時，北冥覺醒了，不過偽仙緣還沒來。兩人靈魂可以溝通，北冥沒想到，這一世會是一頭豬。


  而且，這頭豬，還跟北冥講哲學，講人生，這使得北冥有些好笑。


  這……天哪，豬跟魚在講哲學？在講人生？哈哈哈……呵呵呵，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不過北冥笑過之後，和這頭豬聊得很開心，這頭豬，真的很有思想，什麼善的，什麼惡的，說得頭頭是道。


  其實北冥都不在乎，惡的任你逞凶，善的任你慈悲，這些都沒用，只有那仙緣是真的，只有成仙才能永生。


  別的，別的他都不在乎，不在乎師尊被練成了傀儡，不……不！他在乎，所以每一世，看到青玄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打他。


  這一世的豬玀，使得北冥受教許多，最後大青自己放棄掙扎，主動讓北冥融合了，鯤鵬又一次降臨世間。


  最終，照樣是被寂滅碾壓，與前五世沒什麼區別，區別在於，他多了一頭豬的經驗，使得他落敗更……慢了，豬的力量還是挺強的，尤其是這一頭豬的智慧。


  林鵬醒來心中十分惆悵，造化浮屠訣之中的人性至偽論與這豬頭的經歷不謀而合，人心到底是真的，真，善，美？這一頭豬引發了林鵬的深思。


  而且，這一世的靈魂居然沒有遁走，他居然就這樣賴在那裡了，實際大青就是懶得走。


  「大青，你不走？」林鵬在腦海中跟他溝通，也是有些疑惑，其餘的，一下子跑沒影了，生怕林鵬強留他們。


  實際上，林鵬真沒留住他們的能力。


  「不走了，沒勁，在這裡多好，懶得和那些傢伙爾虞我詐，他們不煩，我也煩了。」


  這就是大青的理由，第六世時，他便是沒有反抗，甚至就是他主動讓北冥融合的。


  「好吧。」林鵬此時感覺到了，似乎，這些靈魂不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反而是個個獨立的一樣。


  很早之前他就有這種感覺了，這一次的感覺更清晰了，他們可能真的不是同一個靈魂分成的，而是各個獨立的。


  除了他能得到九世記憶之外，就只有北冥得了八世記憶，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時，兩位母皇進來了，是來拿炸雞腿吃的，她們同樣愛上了炸雞腿。


  「小子，你的生活很多姿多彩呀，我能看到，她們靈魂深處被禁錮著的醜惡，它們正在掙扎著，隨時都想要衝出來。」


  大青本就煉得了看透靈魂本質的本領，一眼便看透了這兩位靈皇的本質，這本領是他特有的，連融合了他的北冥都沒有這種能力。


  「那些惡欲只是被禁錮了？」林鵬有些難以相信，造化浮屠訣第三層的意思明明是教化，皈依，怎麼到了這些靈皇身上成了禁錮？


  「當然，一開始或許是被消除了，不過還是會有醜惡出現，現在，已經積攢得十分之多了。我相信，總有一天，這醜惡會衝破那囚牢，爆發出最強的威力來。」


  大青只是在闡述事實，他已經不再喜歡爾你我詐了，那沒意思，他還是活自己的比較好。


  「這……這……」林鵬有些猶豫，若是有一天，這些傢伙的惡念衝破了蓮花印，那又該如何？

  人族，將重新陷入危難。


  「小子，我看到你身上也充滿了醜惡，那是一種叫做偽善的醜惡，我覺得，你還是撕破它吧，追隨自己，體驗過了，你才會知道，一切沒什麼區別，到最後，不過是孤獨而已。」


  大青開始了長篇大論，他覺得，每個人都像他這樣。


  可他不知道，林鵬一直是個人，而他是一頭豬，不可能相提並論的。在人的眼裡，豬這個辭彙，本身就是不好的辭彙，愚蠢的象徵，混吃等死的象徵。


  「我不覺得那是偽善，蟲族同樣是生命，我想保住他們。」林鵬說是這樣說，其實心中也不無其他想法，畢竟這是個大威脅。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蟲族在仙緣結束時，總會死的。對了，不止是蟲族，還有人族，都會死的。世界會重新洗牌，救，或者不救，沒區別的。」


  大青說道，這就是真相，一點就破的真相，但往往人是不願相信的，就如現在他眼前的林鵬。


  林鵬其實從得到北冥的記憶以來就知道了這一點，但看破，卻不願想破，他就是要故做不知道，自己騙自己。


  他根本不懂這個世界不斷毀滅又重生有什麼意義，不過這個世界一共有兩次改變，第一世時，大陸被打破了。


  第二世時就變成了星辰世界，不過第三世又回歸了原樣，這就是變化。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變化，修為力量的變化。


  但這些，實際而言都沒有意義，世界總暗藏著最原始的修行規則，只要悟出，便可以使得一些人，脫穎而出，成就新的天尊。


  這世界不過是在不斷洗牌而已，弱的都被處死罷了，很乾脆，也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