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刁難
第一九二章
糜詩將自己的想法對歐陽景說了出來:「張楚是我們發現的一個死者,但是在幻象里,我很確信是一直有兩具屍體,也就是說有兩個受害者。」
「那另一個是誰呢?」歐陽景問道。
「我不知道。」糜詩搖了搖頭,「那時我沒有想到,所以也沒去仔細辨認過。但是如果我可以再一次回到那個幻象中去,我就能有目的地去設法找出第二具燒焦的屍體,按照你之前所說的理論,那麼或許那邊發生的事情可以給我們提供出更多的線索來。」
「發生的什麼事情?」
突然徐東出現在糜詩和歐陽景的眼前,他站在門口,大概是碰巧聽見了糜詩先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沒什麼,徐大人。」糜詩睜眼說著瞎話。
徐東即便聽見什麼,糜詩這麼說也對她毫無辦法,他撇了眼一旁的歐陽景,很高傲地仰頭將手裡拿著的一個信封似的東西遞到糜詩手裡,冷笑一聲道:「這是你的新任務,好好表現。」
說完掉頭就走人了,徐東話里的嘲諷之意明顯,糜詩直覺這信封里裝的不是好事。
她利索地撕開,三兩眼就看清了裡面寫的東西,沒半分耽擱,徑直就跑出屋子,追著徐東離開的方向而去。
「徐大人請留步!」糜詩邊追邊喊,可徐東的步子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徐東!等等!」糜詩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
他還是沒有停步。
只是糜詩是用跑的,而徐東大概是顧忌身份和面子的關係,不想和糜詩在魂司里一前一後追逐跑,所以只是大步走著。
到底走路時沒法比跑步快的,所以糜詩還是追上了徐東,她一手拽住徐東的胳膊,「徐大人,你能等等嗎?」
徐東停下來,從糜詩手中嫌惡地抽出被她拉著的胳膊,冷冷地看著她,沒說話。
糜詩將那封徐東遞給她的信,在徐東眼前晃了晃,道:「請問徐大人,這是何意?」
徐東冷冷地道:「你不識字嗎?」
「這月旦評都是剛剛入魂司的新人參加,徐大人讓我也參加?」糜詩竭力壓住不停往頭上涌的脾氣。
月旦評,是對新人在魂司的表現作為評判的大會,說簡單些,就是看看「實習生」是否能轉正的考核。
糜詩在魂司少說也幹了快兩年的時間了,徐東讓她參加月旦評,純粹就是刁難羞辱她。
徐東鼻孔看人,官腔十足道:「不錯,我對你是否有擔任司魂使的資格和能力表示懷疑。」
「徐大人此話怎麼講?」糜詩對他怒目而視,她的氣憤已經無法掩蓋,糜詩也不打算再遮掩自己的不滿。
徐東裝模作樣捋了捋袖口,慢條斯理地道:「我看了你進入魂司后的表現,發現你做事毫無章法,任意妄為,根本沒有半點司魂使該有的樣子。此外我還翻看了你所負責的案子,所言極其荒謬,證據含糊,全憑個人臆斷。」
「先前我以為你因為與我有些間隙,所以做事故意與我做對,現在看來並不是,你本來就是個不顧規矩,任性妄為的。」
糜詩看著徐東道貌岸然,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直接開懟:「根本不是你說的這回事。魂司之信條,就是互相信任,互為倚靠。而不是向徐大人這樣惡意懷疑中傷同僚,只憑片面之詞,就質疑我的能力。」
徐東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氣急的樣子,他聲音也變得大聲:「聽著,魂司職責重大……」
糜詩打斷他,繼續道:「徐大人讓我參加月旦評,只怕與我的能力毫無關係,而是另有其事,因為你我之間的個人恩怨吧。」
「笑話!」徐東怒而甩袖,「我堂堂一個欽點的督官,豈會與你一般見識,我此舉純粹是為了魂司考慮,而非因個人私怨,我看你才是感情用事。」
「對,我就是。我早就說過我一點不喜歡徐大人,但魂司的事務我也希望一切秉公辦理,對於和大人的恩怨不計前嫌,盡量與大人以事論事。但是徐大人你卻咄咄逼人,對我窮追不捨。很好,那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請徐大人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徐東臉都氣綠了,他看了看四周因為他們爭吵而駐足觀望的人,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恨恨道:「隨你怎麼說,但你記住,魂司上下都在我監管職權之內,你也不例外,月旦評你必須參加,這是我的命令。」
說完甩袖轉身就走了。
糜詩也不想再和他糾纏,看了看手裡的信封,三兩下就將它撕成了碎片。
睬他個屁!
糜詩心中罵道,她也氣鼓鼓地轉身回去找歐陽景。
一腳踏進屋子剛想抱怨,卻發現歐陽景人不在屋子裡。
而這屋子是她在魂司辦公的地方,原先只放了一張書桌,可她現在卻看見屋子裡卻放了六張小木桌。
糜詩怔了怔,隨即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難道……她又來到了另一個時空的世界里?
糜詩心撲通撲通跳著,先前幾次她都是毫無意識地進入,這一次她卻是自己意識到了,所以感覺完全不同。
既緊張又有些興奮,又有些恍惚。
她走出屋子,四周看了看,眼中的魂司看著很熟悉,卻又有些不太一樣。
同僚們時不時從她身旁走過,有沖她點頭打招呼的,也有好像不認識的直接從旁邊走過去的。
糜詩心裡有個念頭一直盤旋在腦中,她環顧四周,好像在找什麼。
前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不要再熟悉的人。
糜詩走上前,微笑著又試探地叫了聲:「師兄。」
「師妹是你啊,什麼事?」楚渭崖看了她,手上的事沒停,時不時有人過來領他示下,他三兩句就打發了。
糜詩心中暗暗嘀咕,這「楚渭崖」比那個楚渭崖說話做事可爽利多了。
「師妹你說吧,什麼事。」楚渭崖抬頭看了眼糜詩再問了她一次,隨即又地頭繼續看起手裡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