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天心宗》的預言
歐陽景點點頭。
「這麼快?」糜詩有些驚訝,先前可是說好的三天,可如今一天的時間都還沒到,這焦泰還真的牛。
「也是天緣湊巧,焦泰很多年前無意中收了此書,一直隨意置於書庫中,自己也都快不記得了,不過他對於自己的藏書很有信心,第一時間就先查了自家的藏書清單,竟然就真的被他找到了。」
「太好了,只是我現在要趕著先去見林延卿,晚點再來看吧。」
「如此,我覺得這書里寫的東西,你更應該先看一下比較好。」歐陽景看著她,緩緩說道。
糜詩有些疑惑,「這書里寫了什麼?」
「至少對你了解林延卿所作所為或許有些幫助。」歐陽景將一本有些陳舊的書拿出來,「這本不是原稿,應該是謄抄的。」
糜詩看了看,這書無論紙質還是裝訂都很簡陋,的確和一般書局印刷的書籍有些不同,封面上三個正體楷書《天心宗》三字的墨跡也有些磨損了,她接過來前後翻了翻,沒有署名。
「沒有署名。」歐陽景早就翻過了,「這裡有一段話你看看,很有些意思。」
歐陽景將糜詩手中的《天心宗》翻開,指著一段文字。
糜詩既好奇又有些莫名的緊張,凝神看去。
這段文字寫的很粗淺,用詞很直白,不是那種晦澀難懂的文言文,而是大白話。
可是即便用了大白話,糜詩也相信很多人看了會覺得有些雲里霧裡。
但是這段話對糜詩的觸動卻是極大的,因為這段話里雖然沒有直接用了「穿越」的自言,但是很顯然說的卻是同一件事情。
書上的原文是這樣寫的: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我們生活的世界也只是大千世界中的其中一個,而如何跨越阻礙到達其它芸芸世界的方法已經被發現。
其它世界中的眾生與我們極其類似,但他們的歷史遠比我們來的要悠久。
這個事實的發現就像一把雙刃劍,無論對於我們或者他們而言,都是無法逆轉的。它造成的影響或許初始時極其微小,甚至無法察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事實呈現在面前,那就是唯有一個世界才可以倖存下來,我們,或者他們……
糜詩看了這段話很震驚,雖然其它的意思她理解不了,但是有一點很清楚,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穿越於不同世界的方法已經被發現了,換句話說,她的穿越很有可能,也幾乎可以肯定,是人為的。
她抬眼看著歐陽景,「這……這……」
歐陽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你再看這段話,這書里提到了一個詞,『初兵者』,這個詞在林延卿給你的盒子中,那份說明上也同樣提到過。」
糜詩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只見上面寫道:「很顯然,在這生死存亡的鬥爭中,雙方有不可避免的衝突,而在這些衝突中會誕生許多聖者,而這些聖者現在就在我們中間,但在他們成為聖者之前只能稱其為初兵者,而他們看起來絕對不會像期望的那樣……」
糜詩怔了怔,理了理一下思緒,「所以……如果那林延卿是天心宗的追隨者,他讓我通過的那個考驗……他這是把我當成了初步者,或者說希望我成為聖者……」
歐陽景點了點頭,「這就也就能理解他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究竟所圖是什麼了。」
糜詩還是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但是她心裡很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解決林延卿,還有不到半天的時間,這個瘋子不知道在西洲哪個地方又要再一次下毒。
所以她反覆深呼吸,微微平復自己的情緒,又將思緒理了理,然後再一次地去見林延卿。
林延卿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好,先前他坐在椅子上,姿態優雅。而此刻他則有些半佝著身體,看見糜詩進來,左手放在椅子上,像是借了力使得腰背略微直了直了,但還是無法完全挺起來。
他原本蒼白的臉此刻看著倒是血色很好,只是這種紅光滿面的樣子看起來卻有格外有種不協調。
糜詩彷彿沒有看見他身體的不對勁,開門見山地道:「這屋子暗聽的已經都被你賭上,我也趕已性命擔保外面沒有任何人在竊聽我們之間的對話。」
「你拿到了我給你的盒子了嗎?」林延卿的嗓音有些嘶啞,聲音好像有些壓抑,悶悶的。
「拿到了。」
「你沒有帶來?」
「不,我想沒有這個必要,因為……」
「我知道你現在或許無法理解,但是……」
「林延卿,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通過那個考驗而已。」
兩個人一上來你一句我一句,語速極快,中間沒有半分停歇,一開始還像是互相之間的對話,可慢慢就有點各說各的,十分詭異。
糜詩突然停了下來,她在控制著節奏,這種一上來劈頭蓋臉的對話,也是她的一種手段,很多時候人在這樣的狀態下會不知不覺暴露出些什麼,說的話,或者一些細小的肢體語言。
但是林延卿即便在這樣的身體條件下,還是沒有什麼破綻,所以她打算換個方式。
「我知道那本書,《天心宗》,我知道你相信有著某種戰爭即將到來。」她盯著林延卿,突然笑了笑,「或者我應該說衝突更為恰當,這符合書中的描述。」
林延卿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微笑意外的神情,他好像有些意外又好像有些震驚,還好像帶著些高興,「你讀過了?」
糜詩沒有回答他,「我知道,你在招兵買馬,可是我想你找錯人了。」
「你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嗎?」林延卿反問她。
「我覺得任何人,甚至你都有資格追求自己的信仰,但是你不能將你的信仰你的追求強加於我身上。」糜詩看著他,嚴肅而認真,「而且,沒有一種信仰是可以建立在傷害無辜人性命之上的。」
糜詩的這番話讓林延卿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