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就是現在
陳管家領著糜詩和歐陽景來到後花園的一處門前停下,「王府里本就有冰窖,這是現成的東西,裡面已經全部清乾淨了。公子吩咐的東西也都送入冰窖中,公子還有其它吩咐嗎?」
「有勞陳管家了。還有一事請陳管家安排好。」歐陽景關照道:「我二人進去之後,務必不能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是的,謹遵公子吩咐。」
糜詩和歐陽景走進了冰窖,二人之前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抵擋寒氣,但冰窖里的溫度比糜詩預想中還要冷。
一副棺材被擺在了屋子的中間,有一點倒是如陳管家所言,棺木是選了上好的松木。
棺材此時已經被打開,裡面的屍體顯露出來,糜詩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面對這樣一具超過三天的屍體神色鎮靜。
棺材裡面如今堆滿了小冰塊,將屍體大部分掩蓋起來,只露出胸部以上的部位。
而屍體保存的完整程度也比糜詩預想的好許多,大約是陳管家讓人採用了一些防腐的措施,所以屍體幾乎沒有很嚴重的腐壞,散發出來的味道至少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只是歐陽景見到屍體時卻是眉頭深鎖。
糜詩問:「怎麼,有什麼不對?」
「四小姐說他是服毒自殺,可沒說他胸口也挨了一刀。」歐陽景語氣淡淡地,但糜詩卻知道他有些惱火了。
糜詩看了看,果然胸口有一個很明顯的傷口,如今已經不再流血,只留下一個三指寬的傷口,且就位於魂色的正中。
「胸口挨了一刀這有問題嗎?」
「當然會有問題,你沒看見這一刀正中魂色,無疑會對魂色造成巨大的損傷,這可不是菜燒糊了再重新做一個那麼簡單。原本三天的時間,魂色已經消逝不少,再加上這傷,我可保證不了什麼了。」
歐陽景的語氣有點沖,糜詩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現在也不是吵架的時候。她暗吸口氣,語氣放緩,「歐陽,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歐陽景默不作聲,過了會兒才開口,語氣恢復了往常的平靜,「沒什麼,只是這傷口讓事情變得更難了些而已。我需要調整一下配方。」
他隨即又喚來了陳管家,讓他準備一比九的鹽水,然後將棺木注滿了鹽水。
「魂色就好像人的心臟,所不同的是,有些人的魂色不會隨著心臟的停止而馬上消失。像白晨嵐如此聰慧的人魂色保持的時間就會越久,所以先前我以為死了三天並不是個問題。」
「那現在呢?」
「現在魂色已然受損,除了保持低溫來延緩魂色繼續腐化之外,鹽水則是刺激屍體內留存的魂色更完整地顯現。」
「那需要我做什麼?」糜詩問。
「很快我就會成為他的嘴巴和眼睛,你所需要的就是在那個時候問我那個問題。」歐陽景吩咐道。
「你?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和白晨嵐對話,而是你嗎?」糜詩搖頭,「這不行,應該你在一旁看著所有的一切,我來和白晨嵐對話,畢竟我有過一次經驗。」
歐陽景笑了笑,「一個沒有魂色的人如何與旁人的魂色進行對話?」
「那也不能是你,你要在邊上看著。或許找四小姐要個人來替你?」糜詩建議道。
歐陽景搖了搖頭,看著手掌中的彩魂引石道:「彩魂引石在我們手裡的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糜詩默然了,半天她才道:「你之前有沒有嘗試過這樣的做法?」
歐陽景道:「俞先生曾經幫助魂司用相同的辦法拷問過一個突然死去的要犯,但是這個要犯的魂色消失的太快,所以並未成功。」
「所以,你是拿自己來當試驗品嗎?」糜詩急了,「真的沒有其它別的辦法了嗎?或者乾脆不要再管這事了,鎮西王爺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這事情既然涉及到天心宗,我也十分在意。此事不是為了鎮西王爺,而是為了我自己。」歐陽景語氣里透著執意。
糜詩默然了,半天她才道:「你之前有沒有嘗試過這樣的做法?」
歐陽景道:「俞先生曾經幫助魂司用相同的辦法拷問過一個突然死去的要犯,但是這個要犯的魂色消失的太快,所以並未成功。」
「所以,你是拿自己來當試驗品嗎?」糜詩急了,「真的沒有其它別的辦法了嗎?或者乾脆不要再管這事了,鎮西王爺和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這事情既然涉及到天心宗,我也十分在意。此事不是為了鎮西王爺,而是為了我自己。」歐陽景語氣里透著執意。
糜詩知道無法勸阻他了,只能詳細地詢問歐陽景整個過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項,並且一一記了下來,又默默在腦子裡反反覆復滾了好幾遍,再無遺漏這才點頭示意歐陽景可以開始了。
歐陽景喝下一碗湯藥,這是在糜詩先前背誦步驟時候熬制好的。
糜詩照著歐陽景說的方法,將一條早就準備好泡在葯汁里的麻繩取出來,頭尾分別在歐陽景和屍體的胸口纏繞好幾圈。再將彩魂引石用一根細長而尖銳的銀針,釘在白晨嵐屍體的魂色之上。
一切準備就緒后,她跑到歐陽景身前,俯身探了探他的體溫,就如歐陽景先前所說的那樣,他的體溫猶如發燒一般灼熱。
糜詩靜靜地卻神情專註地盯著眼前的一切,她感覺足足等了一個世紀般長久,可事實上大約也就一頓飯的功夫,白晨嵐魂色上的彩魂引石發出了一道異樣的光芒。
這道光芒起初是透明無色的,但十分明亮而刺眼,慢慢地光芒變得五彩斑斕,就像霓虹燈般絢爛,而接著這斑斕的光芒又漸漸隱去,漸漸只剩下綠色。
糜詩看著彩魂引石的變幻,她甚至有種錯覺,彷彿這彩魂引石將白晨嵐的魂色給一點點吸了過去一般。
隨著彩魂引石變成了單一的綠色之後,白晨嵐的屍體開始像遭到了電擊一般抖動著,而這抖動帶動著麻繩另一端的歐陽景也一起震動起來。
糜詩知道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