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吃醋了
歐陽景看了看外頭,對糜詩道:「這邊上有家藥鋪,我去給你抓點葯。你就在這裡坐會兒,等我回來。」
糜詩正吃得歡,頭也沒抬的應道:「好的,我先前要了棗泥糕,給你留兩塊。」
「好。」歐陽景隨口應了聲,就走了出去。
歐陽你怎麼還不回來,棗泥糕都要冷掉了……糜詩瞟了眼桌上的兩塊棗泥糕,不時朝外面打量,這配個葯的時間也太長了些吧。
就在這時,她看見門口歐陽景的身影一晃,沒有來店裡,卻是走進了一旁的巷子里。
什麼情況?
糜詩心中疑惑,起身跟了上去。
遠遠看見巷子里除了歐陽景,還有另外一個穿著很普通男子。
歐陽景背對著糜詩,另一個男子則露了個側臉,離了遠了些又背光,看不清長相。
距離兩人有些遠,幾乎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只是說到後來,兩人好像起了爭執,聲音大了些,糜詩這才依稀聽見他們的對話。
「你跟蹤我這麼久就為了和我說這些?」歐陽景冷著臉。
「阿景,你不應該這麼固執,畢竟他是你父親。」男子的聲音聽著很年輕,語氣里感覺和歐陽景很熟悉。
「這時候他想起來自己是個父親了?」歐陽景顯然不願多說,轉身就要走,被男子抓住。
「阿景,你真的要和她在一起?」
歐陽景突然抓住那人的領口,語氣冷森嚴厲:「我警告你,你敢告訴任何人她的事情,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糜詩想了想,轉身正打算走人。
「糜詩。」突然卻聽見歐陽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應了聲,「我在。」轉過身去的時候,那個男子已經不見了。
她笑了笑,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老遠就聞道你身上白玉糕的味道了,你到底吃了多少啊。」歐陽景調侃她,臉色瞬間就變得柔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
糜詩真的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嘟囔了句:「真的很好吃啊。」
她嘴角上沾著白玉糕碎屑,歐陽景伸手輕柔地替她擦去,「吃完也不記得擦嘴。」
糜詩驚了一下,抬手抹了抹嘴角,傻笑,過了會兒問:「先前那人是誰?」
「什麼?」歐陽景神色停滯了一下,目光閃爍。
「我看見你和一個人在說話。」
「沒什麼,先前抓藥的時候碰到這人找店家麻煩,我教訓他幾句。」歐陽景輕鬆地道。
「原來是歐大俠路見不平啊。」糜詩笑著調侃,她原本想說破的,可突然決定不問了。
歐陽景的家世如今她也知道了,這樣的人家自然有不能與外人說的地方,她選擇相信。
「怎麼突然跑出來了?不吃了?」歐陽景問道
「等你半天不見人影呀,再說……」糜詩摸了摸肚子,「也吃不下啦,真把我當豬啊。」
歐陽景眼睛瞟了一眼她的肚子,戲謔道:「我看也差不遠了。」
「好你個歐陽景,我還是個病人,你就這麼欺負我!」糜詩嘴一撇,佯裝要哭。
歐陽景臉色頓時變了,「我說錯了,你不是……你是仙女……我……」第一次看見歐陽景結結巴巴的樣子。
糜詩得逞般哈哈大笑。
她一定會守住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一定!
糜詩暗暗發誓。
西洲,從名字上就能分辨,位於天曜皇朝的西部,也因為一條西江橫穿而過,由此命名,是非常重要的交通要衢。
北面的山貨,南面的海鮮,中部的糧米,東面的絲綢,因為緊挨著京都,又有西江這個地理優勢,所以全國各地的東西都匯聚在此買賣,絕對稱得上商貿第一城。
要在這樣一個大城鎮,找一個幾乎沒任何信息線索的人,可謂大海撈針。
糜詩和歐陽景來西洲已經兩天了,對此一籌莫展。
迦夜進入魂司前的身世,在魂司的卷宗上記錄十分簡單:迦夜,西洲人士,孤兒。六歲由西洲府魂司收容,十八歲入京都魂司。
而對於迦夜的身世,糜詩本就沒有報太多希望。
她相信魂司在迦夜死後,肯定做了全面的調查。
只是,她的目的和魂司不一樣,或許會有遺漏的地方。她去了西洲府魂司,也找了找當年和迦夜一起在西洲的師兄弟,可眾人都帶著一種很謹慎迴避地態度,往往一上來就以我和迦夜不熟為開場,接著五句里問不出一句來。
糜詩這麼問了兩天後,心情就有些低落,說不上什麼感受。
人人看待迦夜就猶如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她覺得可悲,世態炎涼。若是換個情況,迦夜師兄成了魂司的英雄,怕是路上都會有人跳出來與他沾親帶故。
「今天不去魂司了?」歐陽景看糜詩難得沒有起個大早,倒是悠閑地喝著茶,吃著早點。
「不去了,問么問不出什麼,還憋出一肚子火來。」
「怎麼?看見別人用這種態度對待迦夜心裡不痛快了?」歐陽景語氣里透著嘲諷。
糜詩發現這件事情歐陽景一直不怎麼積極,幾乎就是在邊上看她折騰,連個建議都沒有,偶爾還話中帶刺,更不用說親力親為地幫她忙了。
「歐陽,我其實很早就想問你了,迦夜師兄得罪過你?」
「沒有。」歐陽景冷冷地道。
「也是啊,你也就他病倒的時候見過,兩個人根本都沒打過照面啊。」糜詩不解,「那你為什麼這樣?」
「哪樣?」
糜詩盯著歐陽景的臉,上下仔細審視,歐陽景別過臉,伸手推開她。
「你!」糜詩瞪著他,「不是吃醋吧。」
「吃……醋,我吃什麼醋!莫名其妙!」歐陽景惱了,臉色古怪,雙頰上染上一絲可疑的紅暈。
糜詩表示懷疑,腦中閃過好些事情,路上他突然對自己冷言冷語好像也是說了迦夜的事情……
「歐陽,我和迦夜師兄一點事情都沒有,真的。」糜詩很認真的道。
自從告白后,雖然她也一直安慰自己,這時代的人就是含蓄,要他開口說喜歡估計難,但她心裡其實一直沒什麼底。
看著眼前神色彆扭的歐陽景,糜詩禁不住就笑了起來,心裡甜得樂開了花,嘴角咧著怎麼也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