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險的辦法
和歐陽景吃完一頓很難下咽飯後,在意識到煤氣爐發明無望后,糜詩下決心一定要立刻馬上學會用灶燒飯。可現在么……糜詩毅然決然地從廚房裡裝好事先預留好的飯菜給芮九送了過去,所謂有難同噹噹如是。
糜詩有些戰戰兢兢地將盛滿了飯菜的碗遞給了芮九,卻沒想到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端起就往嘴裡扒,吃了半天也沒說一個字。糜詩吐了吐舌頭,覺得現在哪怕端碗蠟給他吃,只怕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等他吃完,糜詩邊收拾邊說:「歐陽說他想在雅齋住些日子,我同意了。」
「嗯……」芮九猛地抬起頭,吼她:「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什麼,這都同意?」
糜詩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反正空屋子還多了好幾間。況且歐陽說他對俞先生慕名已久,所以想住在雅齋。」
芮九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就差沒指著糜詩鼻子罵了:「我說的話你當放屁,他說什麼你就信?你也不動動腦子,他一個大男人千里迢迢跟著我們來京都,現在人不走還賴著要一起住,吃飽撐的嗎?擺明了是有所企圖,再說,單論你一個姑娘家,也不該答應男子同住的請求!」
糜詩先前還有些賭氣,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你別忘了你也是個大男人。」
芮九轉頭不理她。
糜詩道:「我也沒什麼可被圖的啊?」
芮九白眼:「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對你有所圖吧,美色果然誤事啊……」
糜詩臉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歐陽景長得是好,非常好,可她真的沒半點其它心思,純屬欣賞而已。
芮九冷笑:「我胡說?不過堂堂司魂使大人都不擔心,我瞎操心個什麼勁!」
糜詩見芮九這樣,放低身段,軟聲軟氣地道:「好啦,你放心,我肯定多長個心眼。他有什麼動靜我都先和你說,行了吧……迦夜的病由可又什麼眉目了嗎?
話說到這個,芮九神色立刻就變得嚴肅起來:「嗯,差不多了,和我預想的有些不同,但明日午時就能有結果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柜子,每一層都整齊擺放著二十個玻璃碟子。
糜詩湊上前去細細端看,每個玻璃碟子里都有指甲蓋大小的液體,但顏色各異,除了這些她看不出什麼來,最終她放棄地轉過身,也沒再打擾芮九,直接拿了碗筷就出門了,橫豎明天中午就有消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糜詩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找芮九,被芮九趕出來后,也沒心思干其它,就乾脆等在外面。她呆坐著,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抬頭看看天色已近午時了,這才想起來忘了準備午飯,於是去找歐陽景。
還沒走到歐陽景的屋子,就看見他人正好像要出去,連忙喊了聲:「歐陽!」
歐陽景站住了腳步,停了下來,糜詩小跑過去道:「歐陽,那個……芮九說今天午時就有結果了,我……我忘了做飯了。」
歐陽景笑:「沒關係,不吃也好。」
糜詩感覺受到1w+的暴擊傷害,語氣便不太好:「你自己出去吃吧。」
「既然一會兒就有結果,我倒也想去看看。」歐陽景頗感興趣的樣子。
糜詩想到芮九的態度,猶豫道:「你也知道芮九的性子,這屋子除了我,別人進去可都被他打出來了。」
歐陽景微笑道:「無妨,我不是別人。來京路上我和他相處得挺不錯,沒打過架。」
糜詩投降了,她覺得芮九站著說話不腰疼,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歐陽景如沐春風的臉,她覺得很難有人可以說出拒絕的話來。
果然,事實勝於雄辯。
如歐陽景所言,芮九並沒有將他打出來。
也和糜詩想的一樣,芮九對著歐陽景的笑臉也下不去手。
「有結果了嗎?」糜詩見芮九瞅著歐陽景的臉色越發不善,連忙開口問。這真是屢試不爽,芮九立刻換了個人似的,他眉毛高挑,顯得有些興奮:「我就說怎麼會那麼巧,原來不一樣……這病症看著很相似,但卻不太一樣。下在迦夜身上的毒只是依樣畫葫蘆學了點皮毛而已。」
芮九說的話雖然沒頭沒尾的,但糜詩聽明白了,迦夜中的毒和當年芮九父親的毒不一樣,只是相似而已,她問:「那可以治好嗎?」
芮九說:「當然可以。這種程度的,只要給我一個時辰就可以解了。」
糜詩聽了心花怒放,「那還等什麼,快點陪解藥吧。」
芮九看著糜詩,道:「那也要等你把毒藥給了我,我才能知道它到底用了哪些毒藥,好對症下藥啊。」
頓時一桶冰水澆頭,糜詩感覺渾身冰涼,她聲音都有些發抖:「沒有……所有相關的東西都被燒了,唯一有這毒藥的人,也只有迦夜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一點渣也沒有?衣服上?身上?」芮九追問
「沒有……都沒有了……」糜詩抓著自己的頭髮使勁拽著,「都怪我……是我讓魂司的人把衣服燒了,深怕衣服上沾了毒粉……是我不好……我是笨蛋……」
芮九見她這副模樣,連忙摁住她的手,「你當日那樣做並沒有錯,衣服上的毒粉萬一隨風四散,遭殃的人就不是一個迦夜了。你沒有錯。」
糜詩心裡另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冷靜,她深深吸了口氣,才開口說話,語氣十分平靜:「你還有其它辦法嗎?」
芮九搖了搖頭。
世上藥物何止上萬,何況這解毒的事情,弄錯一味葯就差之千里。
「我有辦法。」一旁的歐陽景突然開了口。
糜詩陡然驚了,深深地望過去。
「別給她希望,別讓她又空歡喜一場!」芮九沖著歐陽景吼道。
「我有辦法。」歐陽景重複地又說了一邊,語氣異常地堅定,他盯著糜詩的眼眸,一字一字,緩慢地說:「我有一個辦法,很危險很有風險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