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婚 【大結局】
事到臨了,越人歌還有點緊張。倒不是怕打不過混沌中心,他本身肉身崩毀,完全融於混沌,只剩下靈魂,還被天道給追的狼狽不已,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他是怕他看到智者的屍體會臨陣逃脫。
本是想把智者的屍體搬走的,隨便扔到外面去,屍體就能徹底的溶解於混沌之種,連處理屍體的心思都不必浪費,但是蕭狐狸卻道,越是疑心重的人,心思就越複雜,想的就越多。
如果混沌中心知道他是桑紅衣的弟子,還曾被桑紅衣嚇跑過,那麼就不可能不想桑紅衣前來救徒的可能性,特別是現在桑紅衣和天道還打上門來了。
被桑紅衣嚇跑后那麼長時間,足夠他去調查越人歌的情況,要查到他和桑紅衣的關係不難。
何況,如果他的目標是三十三天,就不可能放任一個可能的危險不管,桑紅衣的身份與能力多多少少他都需要去了解一番。
所以,如果沒有人前來救援,指不定這傢伙心思多,反而起了疑心。
而智者死在這裡,稍微將屍體處理一下,裝成是越人歌動的手,可能還會讓混沌中心安心一下。
畢竟,他以為越人歌是死了,現在控制越人歌身體的是混沌源頭,而混沌源頭又被他煉化了,所以有著一定的反擊能力很正常。
而混沌中心之前和天道打的難解難分,也沒時間去管越人歌這裡的事情,倒正好給他留下了處理智者的時間。
原本的計劃就是讓蕭玉郎動手,畢竟他要裝死人,過多的心理活動可能會引起那混沌中心的警覺,不過,雲千影把這事兒給替了,反倒是省了他許多的時間。
如今,混沌中心不出意外的進入了他的身體,單單隻是一個混亂的靈魂又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何況,這個混沌中心剛剛毀滅了三十三天,讓三十三天重歸於混沌之中,包括他自己的身體血肉精華,他現在急需要的就是一具能夠讓他奪舍的身體。
他這個身體被他養了這麼長時間,各種天材地寶不要命的塞,體內的血脈精華早就超出從前數倍。而混沌中心還被天道與師父兩面夾擊,他肯定很著急得到這具身體,所以沒有多想的時間,靈魂直接進入了他的魂海。
混沌中心想要找到混沌源頭,那裡是越人歌這具身體的靈魂中心,因為是它取代了越人歌的靈魂,控制著這具身體。
而混沌源頭也有著一定的神志,只是十分微弱,不過規避危險的本能還在,所以竟然還企圖躲著他,不被他發現。
可惜,混沌中心得到這具身體的心十分堅定,混沌源頭又是他煉化過的,哪怕混沌源頭有了一點反抗的意識,但是根本不會改變結局。
混沌源頭終於還是被混沌中心給找到,看著混沌源頭在他面前瑟瑟發抖,混沌中心冷笑。
他費了那麼多力氣培養的身體,哪能便宜了別人。
他二話不說,直接抓過混沌源頭,咔嚓一口吞了下去。
他們起源於混沌,所以奪取力量最野蠻最原始的方法就是吞噬。
就一如當年萬物之書吞噬了吞天塔一樣,混沌中心直接將混沌源頭扔進嘴裡,咔嚓咔嚓嚼了幾下,彷彿是在吃什麼美味的糖果一樣。
不過,他剛剛將那混沌源頭給嚼碎了吞下去,還在想著奪取了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之後就去找天道報仇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一開始確實是屬於混沌源頭的力量在靈魂中逸散開,瞬間滋潤了自己的魂火,使其更加強大,但是慢慢的,他發現這股力量開始變的不對勁,不僅更加純厚,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他的靈魂竟然開始承受不住這樣的能量。
混沌中心的靈魂在越人歌的魂海之中過不過是一個氣團,原本黑氣繚繞,此刻卻被淡淡的金黃色籠罩。
越人歌冷眼旁觀著,嘴角不由的浮現出冷笑。
你想要力量,那就給你力量。
混沌源頭的力量多微弱啊,哪配得上你?不如試著了解一下屬於上等星域的力量?
還是由星域主親自加持過的力量,撐不炸你算我輸咯。
越人歌眼睜睜看著混沌中心的靈魂一寸寸變大,魂火變的極其不穩定,但是他並沒有著急,卻是在瞄準時機,在那靈魂被撐炸的一瞬間,立刻開始吸收這種瞬間爆炸的魂力。
有桑紅衣的精血力量保駕護航,哪怕這種瞬間的衝擊力足以擊潰一個諾大的魂海,對越人歌來說卻造不成絲毫的傷害,反而混沌中心的靈魂氣息被他盡數吸收,然後他又開始企圖煉化整個混沌世界。
桑紅衣順手將智者收集的五萬多條越人一族的血脈給祭煉了一遍,然後直接扔給了越人歌,配合他的血脈,再加上越子的血脈,徹底煉化混沌世界,然後讓混沌世界衍生星域應當不是問題。
而越子的血脈,她是直接和千機山藏著的那位南疆照月宗的人換來的,用他的性命和安全回到照月宗的條件。
他心知一個星域主插手,越子的血脈他拿不長久,混沌世界也不可能再屬於他了,所以他倒也乾脆,直接提出了條件。
當然,桑紅衣完全可以不答應強搶,但是想到天道那裡還憋著口氣呢,所以乾脆就答應了,剩下的,就讓天道慢慢玩去,讓南疆照月宗更亂,天道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越子的血脈到手,越人歌這裡倒是不必擔心了。
其他人全都被她轉移到了星域之中,暫時給他們一個落腳地,讓他們重新發展。
見識到星域的廣大,這些人再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滿與怨言,慢慢的平復下了三十三天被毀滅的驚心動魄,開始為了新的生活奔波忙碌。
唯有一人,此刻正一臉驚恐的看著周圍,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是身在何處。
別人都被安放到了昊天大界的一個小世界之中,那個小世界比起三十三天更大,比三十三天的靈氣更純凈,只要適應了新的環境,完全可以在小世界內重新建立自己的宗門勢力,未來可能會比之前更加強大無數倍,強大到從前的自己根本無法想象。
但是,此刻的這個地方,卻只有她一個人。
周圍全都是墳墓,每一塊墳墓的墓碑上都刻著一個名字。
她對這些名字無比的陌生。
她壓下心中的恐懼,慢慢的往前走,平均三五步就會有一塊墓碑,有些墓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標註,只有一個小小的墳堆。
她越走越心驚,漫天陰森森的灰白色讓這個空間顯得更加壓抑恐怖。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一秒她還親眼看著三十三天歸於混沌,后一秒她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周圍蟲鳥的鳴叫聲都聽不到,何況是人?
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走過一排排墓碑,走過一個個名字,最後,她在這片墳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盡頭。
她不停的觀察著四周,終於,在最前頭的一個墓碑上,她看到了一個讓人驚悚的名字。
溫柔。
溫柔之墓。
溫柔之活人墓。
那墓碑上刻著自己的名字,墳堆合著,只是上頭有一副鎖鏈。
溫柔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雙手雙腳不知何時已經被栓入了鎖鏈之中,無論怎麼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反而越箍越緊。
她的雙膝牢牢的跪於墳包之上,身前是刻著自己名字的墓碑,背對著她,墓碑的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墳墓,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溫柔覺得頭皮發麻,卻無法掙脫束縛。
驟然的,她的墓碑的後面開始出現了文字。
她一頓,仔細看去,卻發現這墓碑上刻上了她的生平經歷。
只最後一句「本尊,特賜予溫柔永生,不死不滅,不可離去,生生世世在此鎮守此墓,抵消罪業,是為守墓人。」
溫柔心中生起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在最前面的一排墓碑之中,她發現了一些熟悉的名字。
說是熟悉,也只是隱隱有些印象罷了。
這都是她害死的人,無論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這片墓地這麼多的墓碑,沒有一塊墓碑的主人是死在別人手中的。
那些因為她的陰謀詭計而喪命的冤魂如今就埋在她的面前,而她,跪於這活人墓之上,雙手雙腳被縛,正面對著他們,就像是在磕頭懺悔一般。
而溫柔的墓碑之前,那個最醒目的名字叫做孫北河。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十六階梯雙玄宗大長老的名字。
而孫北河,就是死在了她的算計之中。
溫柔肝膽俱裂。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一切,絕對都是桑紅衣搞的鬼。
但是,桑紅衣現在的實力,她仰望而不可及,想要從她手中逃脫談何容易?
龍族被俘之時她僥倖逃了,本以為可以徹底逃過追蹤,也以為桑紅衣不會找她一個小人物的麻煩了,卻不想,竟是在這裡等著她呢。
溫柔苦笑,卻似認了命般。
不死不滅,永生永世,無法逃離,只能跪在這裡,向著這些墓碑里的亡魂懺悔。
她算計來算計去,算計了一切,最終卻還是沒有逃得過報應。
晃眼間過去十幾個年頭,今日越人歌徹底將混沌世界煉化之後,又衍生出了新的星域。
那星域不過一個雛形,連下等都不曾達到,卻沒有什麼人敢看不起他,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給他時間,他的星域會一直成長下去。
而且,又有著桑紅衣的昊天大界和蘇伏的亂魔之域為他保駕護航,整個星域之中也沒幾個敢招惹他的。
而越人歌出關的這一日,也是桑紅衣和蘇伏大婚的日子,外面熱熱鬧鬧喜慶不已,不少的星域主都親自前來祝賀,即便是至尊域主,也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昊天大界和亂魔之域之間的結合,讓那些原本打著奇怪主意的人更加收斂不少。從今以後,還會有越人歌的星域也加入其中,這個勢力會越來越龐大而不可招惹。
而原本落入龍族手中的屬於玉清珩的星域讓桑紅衣隨手扔給了方逆鱗,方逆鱗還很嫌棄,非要讓她師父給他找個中等的,於是他又將這星域扔給了洛書。而智者手中的下等星域就讓桑紅衣隨手賞給了謝聘婷。
謝聘婷是她的記名弟子,而智者手中的星域又是個死域,要培養起來需費很大的力氣。不過謝聘婷一點也不嫌棄,能得到一條星域,這是她從前哪敢想象的?
至於其他弟子,桑紅衣許諾都給他們找一條中等星域,所以那條下等星域,洛書也沒有選擇煉化,而是收藏了起來,留著以後賞給自己的弟子。
此刻的熱鬧之下,原本兩個主角卻在因為一隻老鼠而爭吵。
「你這死耗子,還記得誰是你的主人不?」蘇伏臉色鐵青。
他被這死耗子給氣著了。
桑紅衣卻一臉『幹得漂亮』的讚賞之色,讓尋回鼠很是得意。
尋回鼠原是蘇伏的寵物,不過現在已經叛變了。
桑紅衣給它和酒鬼、尋寶兔一樣的待遇,此刻他已經是皇妖級別的高手了。
它最擅長的就是尋寶,所以一直以來,它都在外給桑紅衣尋找各種寶物,每一次回來,如果帶回來一百件寶貝,至少給桑紅衣九十九件,剩下的一件才是蘇伏的。
蘇伏險些沒被這貨給氣哭了。
此時桑紅衣身著大紅喜服,將頭髮挽起,眉眼微挑,看起來極盡挑釁之色,蘇伏默默的看上一眼,頓時覺得氣都消了。
「好吧,它是你的了,不過你是我的。」蘇伏直接摟過桑紅衣的腰,挑起她的下巴,溫柔的笑道。
「好吧,我是你的了,但是……」桑紅衣隨手一抓,原本被蘇伏放在桌上的一顆七色蓮瞬時來到了桑紅衣的手上。她笑著將七色蓮的花瓣拂過蘇伏的臉道:「它是我的了。」
蘇伏一腦袋黑線,隨即委屈巴巴道:「紅衣,我就得了這麼一朵花,你也不放過?」
蘇伏哭笑不得。
這就是尋回鼠找回來的天材地寶里那一百分之一,現在他連一件都沒有了?
「我連你都不放過,我會放過它?」桑紅衣冷笑。
蘇伏笑了,也對,自己都送出了,還在乎一朵花?
「那請娘子憐惜。」蘇伏一腳將尋回鼠踢出了房門,然後直接將桑紅衣按在喜床上,一吻印在了桑紅衣的額頭上。
「好的相公,沒問題的相公,我會對你負責的相公。」桑紅衣嘴角一彎,順手就將蘇伏給翻了個個兒,更加豪放的一吻印在了蘇伏的唇上。
屋外,一群人鬼鬼祟祟的趴在門縫上,想聽清楚屋裡的動靜。
「你們幾個,要不要進來坐著看?」此時,屋裡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嚇得這群趴房門的立刻遠遁。
這幾人逃的遠了些,臉上還一副遺憾道神色,其中尤以越人歌為首。
這孩子算是被方逆鱗給帶壞了,現在一點師兄的架勢都沒了,竟然領頭趴師父房門,看來是欠收拾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方逆鱗正著臉道。
「你怕師父罵你?」洛書笑道。
「我不怕她罵我,我怕她揍我。特別你們都是親的,就我是后的,哪怕我們一起做的事,她一定第一個就逮著我打,這次可能還是夫妻混合雙打,這日子沒法過了。我得出去躲躲風頭去了。」說完,還不等其他人反應,方逆鱗呲溜一聲就跑了。
餘下的只剩一陣風。
然後其餘人面面相覷。
最後決定一起離家出走,去外面避避風頭去。
第二日一早,桑紅衣果然就開始尋找他們的下落,當得知幾個徒弟全跑路之後,她只是冷冷的一笑。
以為能逃出你師父我的手掌心?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只要敢回來,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懷疑人生。
桑紅衣呵呵呵的笑著,讓之前同樣聽過牆頭但跑得快的謝蒼天謝蒼穹他們心裡發冷。
他們決定,乾脆也出去歷練一下吧。
在這裡待著太危險。
至於蘇伏,正被他爹媽叫過去坐在中間聽父母各種花式誇桑紅衣的好。
敢情桑紅衣那叫一個會收買人心,一個晚上的工夫,爹媽就集體倒戈了,各種給他灌輸怎麼疼老婆的方法,他爹還親自現身說法,把她娘給樂的咯咯直笑。
蘇伏苦笑。
他怎麼覺得自己反倒像一個缺少憐愛的小媳婦呢?
不過算了,遺傳嘛。
疼媳婦兒可是傳統美德,這可是家傳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