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要挖人墳墓,說起來總歸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要怎麼說服太白劍尊,桑紅衣現在還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
她現在也只是跟著宋絲一路走著,蘇伏落在後面,扯了扯她的衣角,傳音問道:「你這一路上似乎都有心事,與太白山有關?」
蘇伏其實是有點緊張的,至少他不希望桑紅衣會與太白山有什麼不愉快。
他拜師之後,太白劍尊對他很好,好的如同親子一般,他也不是不知道太白劍尊對他的好可能是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玉清珩的影子,但是不管如何,太白山上的眾人也好,師尊太白劍尊也好,還是這些一直對他關愛有加的師兄也好,他不希望他們出事,更不希望這事兒是出在桑紅衣的手上。
桑紅衣想起一路都和宋絲在一起,她還沒有機會和蘇伏解釋,於是也故意落後了幾步,傳音道:「我從大師兄的身上聞到了一點星域的氣息。」
「星域?」蘇伏臉色一變。
難道大師兄的身上有星域?
桑紅衣一看便知道蘇伏是在想些什麼,於是搖搖頭道:「星域一事應該跟大師兄無關,大師兄身上沾染了很淡的星域氣息,如果星域在大師兄的身上,氣息不該這樣平淡。大師兄拿出的那滴酒中的星域氣息反而更強一些,然後親自踏足太白山,這裡的星域氣息更加濃重。你在這裡待了很久了,是否感覺到這裡的靈氣實在是太過充裕,且修鍊時進境也比以往快些?」
「確實如此。我還以為這是我聖兵之體的關係。」蘇伏確實覺得來到太白山以後,修鍊比起從前要容易一些。他以為是太白山的法功與他契合,再兼之他聖兵之體的體質,與任何的兵器都天生親和。何況他還有琉空遺迹和桑紅衣給他儲存在琉空遺迹中的星域靈氣,所以修為才比別人進境的快些。
「你的聖兵之體定然是有關的,只是這太白山散發著一股星域的氣息,能夠無形中勾動天地靈氣往這裡集中。太白山多人才,這一點也恐怕也與這氣息有關。」桑紅衣解釋道:「根據大師兄提起的事情,我懷疑這星域很可能是你小師兄玉清珩所有。」
「可玉清珩已經死了,而且……」蘇伏突然頓了一頓,隨即大驚著看了桑紅衣一眼,看到桑紅衣點頭,他這才道:「玉清珩的屍體被人損毀嚴重,不僅氣海被挖走,連神志也被攪碎,原來不是殺人者與他有大仇,很可能是那個人挖走了玉清珩的星域,然後損毀神志,是不想讓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桑紅衣也是如此認為的,於是道:「事實上,玉清珩當初橫空出世,一躍成為了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他的天賦強大,修為高強,作為年輕一輩,修為進境快的讓人絕望,這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天賦強大而已嗎?」
「因為擁有星域,才會走在別人的前頭,就如同你一樣?」蘇伏恍然大悟。這種可能是是有的。
如果只是這樣去和別人解釋,未必能夠讓人看得透這些話的含義,但是蘇伏是桑紅衣的男人,他是很清楚桑紅衣的氣海中擁有星域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的。
他的體內還只是擁有一把星域的鑰匙,就已經給他帶來了諸多的便利,對於擁有整個星域的人來說,領先於其他人,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是,如果玉清珩擁有星域,又有誰能殺的了他?」這才是讓蘇伏不解的。
就比如桑紅衣,如果用出全力,不計代價,她甚至能讓整個三十三天崩潰,頂多就是用力過猛自己也重傷罷了。
如果玉清珩擁有星域,就代表他的實力很可能比之所有人都要高強,甚至當初的修為還可能隱藏了一大半。
這樣的人,誰能夠輕易殺死他,還毀屍滅跡?
「無非也就是那麼幾種可能。一是玉清珩的確擁有星域,但是與我一樣,星域沒有完善成型,只能發揮出一點點的威力。而且,玉清珩的星域是下等星域,與我的這個差了一大截,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二是玉清珩對於星域的事其實並不怎麼了解,所以哪怕他的氣海中擁有一個星域雛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這一點桑紅衣是有體會的。
當初她有萬物之書在身,都對星域雛形完全沒有了解,如果不是在遇見了凰以後恰巧碰到了那具棺材,得到了精靈玉王,他壓根連星域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精靈玉王既然說了她體內有星域雛形,那就代表這個星域雛形是天生就在她體內的,很可能當初她還被稱作是廢物的那段期間,什麼功法都無法修鍊,就是因為這星域雛形的關係。
但是,沒離開過三十三天,甚至是混沌世界的,誰知道外面還有更大的星域?誰知道人的體內竟然還能天生產生星域雛形的?
要不是精靈玉王講了一堆關於星域的事,她到現在恐怕還以為她只是氣海比別人寬闊一些而已。
那麼,在沒有精靈玉王這種特別的存在指點的情況下,玉清珩也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體內擁有星域,只不過星域的作用依舊是發揮了一些,比如可以讓他的天賦更加強大,修鍊的速度也更快之類的。
「但是,你說之前大師兄的那滴酒中擁有星域的氣息。靈鷲宮的仙尊白蕊我也喝過,並無特別,如果有星域中的靈氣來釀造,我應該能察覺。」畢竟蘇伏也是用過星域中的靈氣來修鍊的人。
「玉清珩既然能夠用星域中的靈氣加入仙尊白蕊之中,就代表他應該是知道這些靈氣是特別的。」蘇伏覺得玉清珩完全不知道星域的存在的可能性不太大。
「也可能是他並不清楚星域的事情,但是卻發現自己的體內的靈氣與這個世界的靈氣有所不同。」桑紅衣也覺得他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但若說是他知道星域的所有,那還真不見得。畢竟這種鄉下小世界會有幾個精靈玉王這樣的存在會降臨到這裡?
「他在酒中加入這種靈氣,應該是察覺到了這種靈氣有別於這個世界的靈氣,能夠讓人的修為增長的更快,且沒有副作用。」桑紅衣試著揣測玉清珩當時的心態,道:「玉清珩的心思純凈,這一點毋庸置疑,擁有純凈劍心的人就不可能是壞人。他可能非常尊敬太白劍尊和他的師兄們,不想一人獨享這種強大,於是,便試著將這種靈氣放入酒中,帶回來當做給師父和師兄的禮物。」
「師父和師兄他們應該是不知道關於星域的事情的,否則應該不會這麼久都找不到小師兄的死因。」蘇伏也試著想了一想,道:「如果他們知道星域的存在,哪怕找不到兇手,也不該不知道小師兄的氣海被挖走代表了什麼。」
「這種事情哪怕是最親近的人其實也不好開口,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默默的幫助他想要幫助的那些人,而將秘密爛在心中。」桑紅衣點頭。
蘇伏心裡還覺得有點甜。
確實,這樣的秘密其實連最親近的人也不好開口,但是,桑紅衣擁有星域的秘密卻沒有瞞著他,就足以見得桑紅衣其實是信任他的,這一點讓他非常的開心。
「你笑什麼?」桑紅衣見蘇伏的臉上突然就出現了笑容,疑惑道。
「沒什麼。」蘇伏立刻就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其實當時小師兄的修為還不算太高,當然也不排除他隱藏了修為的可能,所以殺死小師兄的人應該是修為比他高得多的高手。」
蘇伏又推算道:「小師兄當初死時的修為是神橋境巔峰,但是我推測他真實的修為至少也是星光境。」
「為何?」桑紅衣問道。
蘇伏繼續說道:「聖王塔。」
只三個字,桑紅衣恍然大悟。
的確,就憑聖王塔,哪怕當時玉清珩的修為的確是神橋境,那戰力也至少是星光境甚至更高。
「當初小師兄闖過了聖王塔的十五層,這在年輕一輩之中無人能及。」蘇伏想了想道:「就拿大師兄為例,大師兄與秋一曲他們都是神橋境,但是卻只能止步於聖王塔的第十二層。」
「聖王塔,每一層便比之前難上數倍,如今的年輕一輩之中,大師兄、楚天涯還有秋一曲,他們已經算是闖過聖王塔關卡最多的天才了,但是與當時的小師兄輕而易舉的闖過了十五關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神橋境巔峰的大師兄他們也只能闖過十二關,同樣是神橋境巔峰的小師兄卻輕鬆過了十五關,不覺得可疑嗎?」
蘇伏自己就是那種能夠越級殺敵的人,但是,越級殺敵差別也不能太大,力量到了一定的時候,級別自然會晉陞,除非你隱瞞修為,但是即便隱瞞了修為,該是什麼修為還是什麼修為。
當初小師兄的修為絕對不止神橋境巔峰,至少也是星光境,甚至可能已經接觸甚至到達了生死境的門檻。
或者,擁有星域的人的等級已經與這個世界不同了,但是結果是小師兄很強這件事不會改變。
假設玉清珩當初是星光境的修為,那麼,至少同等級不說無敵也差不多了,能夠殺他的人恐怕不多。
以此推測的話,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個生死境的老怪。
這樣算來的話,其實範圍就縮小了不少。
至今還存活的生死境老怪,還不足兩百人,想查的話,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的吧?
不過蘇伏又頓了一頓,隨即又道:「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桑紅衣的神情隱藏在髮絲之下,看不清晰。
「雖然我很不希望是這種可能,不過也的確不能忽略了這種可能。」蘇伏嘆了口氣。
「熟人作案。」桑紅衣與蘇伏同時開口。
「如果是小師兄信任的人,是他不會防備的人,那一切就都另當別論了。」蘇伏很不想最後會是這種結果。
玉清珩熟悉的相信的不會防備的人都有誰?
恐怕嫌疑最大的就是太白山這些人。甚至是太白劍尊和宋絲這些師兄們。
玉清珩擁有純凈劍心,所以心思單純潔白,但他不傻啊。好人壞人他懂得分辨,與什麼樣的人交朋友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是心思單純就是白痴,至少玉清珩是天才,更懂得人情世故。只是他心靈純凈,對待朋友與親人會格外的好而已。
如果是被他認定的朋友,那麼他很可能是不加防備的。而那個被他認定的朋友如果起了什麼壞心思,那麼在玉清珩毫無防備的時候偷襲的話……
所以蘇伏真的很不希望是這種可能,更不希望這種可能最後應在了太白山之上。
他拜入太白山還不到一年,所以要說了解每一個人的品性那也實在是太狂妄了。
但是,他一直都覺得,師父太白劍尊,還有眾師兄們在提起小師兄時的悲傷都不似作偽。
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演出來給人看的,那麼不得不說,這些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而且,說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的還有一點。
之前說過玉清珩不是傻子,那麼便不會將自己的擁有星域或者他體內的靈氣比較特別的事隨便傳出去。
這一點,外界的傳言似乎也能夠證實。
沒有傳言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一個人的體內擁有星域,或者他體內有一種能夠讓人更加進步神速的有別於三十三天的靈氣,這種事早就傳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了,怎麼可能連一點水花也沒有激起來。
而那個殺人兇手能夠挖走玉清珩的氣海,那至少也該知道他的氣海有別於常人。
否則何必這麼麻煩?
殺人也好,毀屍也罷,挖走人家氣海有什麼意義?
以此推測,如果要知道玉清珩的氣海與別人不同,要麼是他無意中發現的,要麼是玉清珩自己告訴他的。而無論是哪一種,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都是最大的。
玉清珩那麼小心的一個人,不可能無休止的暴露自己的底牌,能夠發現,可能就是因為常接觸。
而如果是玉清珩自己說的,那他會對什麼人說出這樣事關重大的秘密?
必然是熟悉的,且極為信任的人。
蘇伏開始頭疼了。
他越來越覺得兇手是太白山某個人的嫌疑越發的大了。
他現在很希望最後的結果能夠打他的臉打的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