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聖地大師兄
蕭紅魚倒是個無話不說的主,因為一開始她就抱著要出賣溫柔的打算。
她雖加入聖地,但是對聖地卻沒有任何的歸屬感。
那裡雖然奇葩橫行,倒是不缺和她一樣的人,但是對於溫柔的後來居上,是讓她的心理很不舒服的一個最大的因素。
原本失去了美麗的容貌,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連自己都厭棄的存在,但好在修為上卻壓了溫柔一頭。
對於這個原本凌駕在她之上的天魔城城主,她的心情十分複雜。雖說有葉紅鯉挑撥的關係,但是溫柔若非對她猜忌,甚至動了殺心,也不會導致她鋌而走險,最後誤入鬼池。
對於蕭紅魚而言,這個環節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現在的樣子負責,無論是挑撥離間的葉紅鯉,還是猜忌她想要殺她的溫柔,甚至是曾對不起她導致她走到如今這一步的蕭家,還有沒有遵守承諾殺掉葉紅鯉的桑紅衣,都是她怨恨的對象。
她唯一不怨恨的只有自己,哪怕她的下場再是令人唏噓,也始終堅定地認為這都是別人的錯。
所以,她先一步飛升,又加入了聖地這樣雖不是九大勢力之一但卻絲毫不差的組織,原本心中還是有些安慰的,沒想到,沒過多久,溫柔就也飛升了。
看著原本她還要尊稱對方一句城主的存在現在要反過來叫她師姐,哪怕容色上的缺失,但至少有修為上的領先讓她感到一點點的優越,但只是瞬間的,對方便用她已經失去的姿色這個條件,得以勾搭上了大師兄,然後又一次騎在了她的頭上。
而溫柔那樣瘋狂的性子,怎會容許最初的下屬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蕭紅魚曾經多得意,之後便越發的被溫柔針對。
最可氣的是,蕭紅魚卻連和溫柔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自己那張醜陋至極的臉。
心中只有自己,一生只愛自己的蕭紅魚,可以背叛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相依為命的親姐姐,哪怕是她心懷感激的哥哥,哪怕是她容身的宗門,更何況一個她從來就沒有用心尊敬過的前宗主和一個她一點歸屬感都沒有過的新宗門。
「雖然溫柔那個老妖婆借著大師兄的威勢狐假虎威,屢次想要欺壓在我頭上,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自有我的法子知道一些她以為瞞得很好的事情。」
蕭紅魚神色冷淡,看向桑紅衣道:「所以,你想知道關於溫柔的任何事情,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甚至於聖地的一些謀划,我也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我有條件。」
蕭紅魚看向桑紅衣的目光有著一絲希冀。
「你臉上的傷,我的確有辦法。」桑紅衣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弧度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當是浸泡了鬼池中的池水,導致被鬼毒給污染了。雖然現在只有半張臉,但慢慢地,你的全身都會變成這半張臉的模樣,你若不是等不得了,決不會輕易將這些事告訴我,但你想著,我當初既能擁有丹藥治好你的傷,如何可能也會有辦法,至少能夠抑制住你被鬼毒污染的速度。」
桑紅衣這也是現學現賣,這些什麼鬼池鬼毒之類的東西全是從凰的嘴裡聽到后直接複述出來的。
說的明白一些,蕭紅魚的所謂奇遇,應該就是一潭鬼池,這東西一般會出現在鬼族之內,是他們晉陞鬼將的時候浸泡的一種如同血色一般的液體,浸泡之後,會改善鬼族的體制,導致他們的骨骼更加的堅硬,如同人族妖族的煉體功法一般神奇的存在。
但是,鬼族的東西,鬼族人來用沒什麼問題,但人、妖等族卻未必能夠承受得住其中那些森寒的鬼氣。
之前桑紅衣就知道,鬼族是一個不適合人類踏足的地方,幽冥域的空氣之中充斥著一種奇怪的靈氣,能夠吸收,但卻會破壞人的身體,所以,即便是東皇域妖族的地盤也會有一些人族走動,鬼族卻幾乎是人族的禁地,妖族也同樣不願意踏足其中。
但是對於鳳凰一族而言,鬼族不過是食物而已,特別是那些厲害的鬼族,營養豐富,口味雖然差了點,但當零食吃也是很不錯的。
蕭紅魚的臉之所以成為那個樣子,應該就是被鬼池中的血氣侵蝕了身體,雖然能夠激發一時的潛能,但是,她的身體會慢慢的變的醜陋不堪,最後血肉盡退,化為一具白骨。
但是,她不會死,而是被鬼族同化,成為一個新的鬼族,可能也不會再擁有獨立的思維,而是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本能的存在。
這對於蕭紅魚而言,即便變強了,也與死了無異。
儘管她的人生充滿了坎坷與不美滿,卻也從未想過要作為一具骷髏而活下去。
所以,她寄希望於桑紅衣能夠有辦法能治好她臉上的傷,而桑紅衣擁有凰的存在也確實能治好蕭紅魚臉上的傷,二人一拍即合,勝下的就是互相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好了。
為了給蕭紅魚一些希望,讓她能夠先吐露出一些東西,桑紅衣根據凰的提示,利用煉化的真凰之氣在蕭紅魚的半邊臉上遊走,效果很明顯的,蕭紅魚頓時就感覺到那種就要奪走身體的束縛感消失了一些,臉上的血色也淺淡了一些。這令蕭紅魚非常的驚喜。
就在她期待著桑紅衣能夠一次性將她的傷驅除的時候,桑紅衣卻突然收了手。
蕭紅魚有些失望,桑紅衣笑著道:「有來有往才是交流之道。你應當知道我是真的能夠治好你的傷,但是我也需要一些回報,現在,就輪到你來告訴我,溫柔在什麼地方,聖地又有著什麼陰謀。」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會吃虧的人。」蕭紅魚深深的看了桑紅衣一眼,隨即道:「也好,我也告訴你一些事,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說著,她繼續道:「溫柔那老妖婆自從傍上了大師兄,春風得意的很。我也曾聽過她在十六階梯做過的那些事,雲中海之事,不過是她想要複製十六階梯的成功,再一次製造一起大的屠殺事件,方便她吸收怨氣而已。」
「你以為那老妖婆的目的只是這小小的雲中城?那你也太輕看了她的野心。」蕭紅魚冷哼道:「雲中城不過是個開端,她奪去了海洋之心,難道會甘心於只是控制這雲中海的海族?」
「雲中城才多少人?就算都殺了,連給她塞牙縫都嫌寒酸,她的目標是所有的海域,所有擁有海族的地方,所有靠近大海的城鎮與勢力,都將是她未來的目標。」
蕭紅魚看著桑紅衣笑道:「包括你們天師府。」
桑紅衣眉一皺。
蕭紅魚繼續說道:「不過你倒也不必過於憂慮,溫柔雖然也將天師府划入了目標之中但短期內她絕不會對你們天師府下手,不是她不想,而是聖主不允許。」
「聖主?」桑紅衣頓時注意到了蕭紅魚所說的這個內容。
「聖主暫時並不想得罪了天師府。天師府雖然不是九大勢力之中最強的,卻是最讓人難以捉摸的。天機一脈近些年雖然很少外出走動,但畢竟盛名在外。聖主有他的目的,不想過早的與天機一脈這種可以干預未來的人物交手。」
「你們聖主的目的是什麼?」桑紅衣沒有指望能從蕭紅魚的嘴裡問到這個問題的答案,畢竟以蕭紅魚的修為以及在聖地的地位,也很難知道那些事。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卻不想蕭紅魚卻真的回答了道:「聖主本是來自十八階梯的強者,當年似乎是得罪了人,被打傷逃下了界,便留在此處,組建了聖地。」
「但是,聖主沒有一日不再想如何回到十八階梯報仇。落戶於十七階梯是萬不得已,即便組建了聖地,可與原來相比,還是無法滿足於他的野心與慾望。何況他還在十七階梯這裡吃過幾次癟,所以內心積攢的怨氣,使得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閉關尋求突破之道。」
蕭紅魚說著,奇怪的看了桑紅衣一眼道:「你應當知道,在這十七階梯,修士修鍊至天道境巔峰,便會開始凝練自己的小世界。」
桑紅衣點頭。
「聖主原本的小世界在十八階梯與敵人戰鬥時全都被打的破碎不堪,導致了聖主重傷直到現在也不曾痊癒。所以,聖主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蕭紅魚頓了頓,道:「她想要將整個十七階梯凝練成他的小世界。」
蕭紅魚的話驚世駭俗,讓城樓上那些看熱鬧的人全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將十七階梯凝練成他的小世界?這是多麼大膽多麼不可思議的想法。
如果真的讓他成功了,十七階梯會變成什麼樣子?而生活在十七階梯的人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被同化為他小世界的一部分,還是全都殺掉用來滋養小世界的形成?
誰也沒有想到聖地聖主這幾年如此低調的原因竟是在謀划著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頓時,一連串的飛鴿便自城樓飛走。
他們需要將這些消息儘快的通知宗門,讓宗門的高層想辦法阻止聖主的野心。
但桑紅衣卻沒有動,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神情。
她平靜的神態讓蕭紅魚十分疑惑道:「你似乎並不驚訝?」
桑紅衣乾笑了兩聲。
如果是以前,沒準她還真會驚訝兩下子。但是現在,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別說得到了精靈玉王之後知道的什麼星域什麼域主之類的事情,就算在那之前,萬物之書就打著讓她煉化整個三十三階梯為主世界的主意。
只是精靈玉王帶來了更廣闊的世界,三十三階梯反倒是不夠看了,連三十三階梯她都不稀罕了,那個聖主不過要煉化一個十七階梯,好像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
同樣不覺得大驚小怪的是蘇伏,他自從從桑紅衣那裡得知了外面的世界之後,眼界大開,聽到這樣的消息,內心竟然無比的平靜,平靜的生不出一絲的波瀾。
「你們聖主準備如何處置十七階梯的這些種族?」桑紅衣卻沒頭沒腦的問道。
「自然是留作小世界的一部分。」蕭紅魚奇怪的看了桑紅衣一眼。桑紅衣的平靜讓她覺得有些值得深思。
於是她試探性的又說道:「但是,聖主並不可怕,整個聖地之中最為可怕是大……」
蕭紅魚剛剛說到此處卻突然頓了下來,隨即脖子上瞬間噴出了一道血線,整個人軟倒在地。
蕭紅魚突然察覺到一種危險,幾乎是出自於本能的退開了很遠,就見原本她站立的地方,大地竟然被切割成無數的裂口,原本她布下的陣法便如同豆腐渣一般被切割開來。
桑紅衣眯著眼看向了前方,便見一抬華麗的大轎自遠處飄來,白色的布簾隨著風舞動。轎子的兩遍有著八個年輕貌美的少女,身著統一的黃色衣裙,裙角隨風翩翩擺動,轎中坐著一個有些俊朗的男子,一襲黑衣,綉著華麗的艷陽花的紋路,腰間一塊玉佩散發著一絲淡淡的威壓。
轎中除了這個俊朗的男子之外,他的身邊還圍著四個女子,兩個捏肩,兩個捶腿,都是半跪在他的身前身後,時不時的還有人捏個果子喂到他的嘴裡,這派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仙下了凡塵。
桑紅衣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這排場,不用猜,恐怕就是那位來自聖地的,將裝逼裝到了骨子裡的大師兄了。
只是,她曾還聽人說過這大師兄修為雖高,但長的卻不怎麼樣,但現在看來,明明是英俊不凡,只是不能細打量,看一會兒便覺得有些膩歪。
剛剛那道殺了蕭紅魚的絲線應該就是出自這大師兄之手,而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自己也要被切成幾塊了。
就在蕭紅魚要和她說什麼的時候,這大師兄適時的出現了,這真的會是一個巧合嗎?
轎子沒有落地,便如此居高臨下的停在空中,那轎中的男子俯視著城樓上的眾人,又看了眼一直在盯著他看的桑紅衣,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已經涼透了的蕭紅魚的身上,緩緩道:「本座最討厭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桑紅衣勾了勾嘴角,對外界的傳聞當真是嗤之以鼻。
都說這大師兄修為高強,但也不過是年輕人的水平,但是天道境……這也是年輕人的水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