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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罩你啊

  君不負看著任之道那驚異到甚至有些獃滯的表情,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閃過。


  這就是……裝逼的快感?


  不知道為何,君不負腦子裡頓時出現了這個詞。


  從前他並不覺得裝逼有什麼快感,或者說裝逼這種事,最擅長的其實是聖地。


  只有那裡出來的人,最講究排場,就說聖地那個大師兄,每一次出行,後頭都跟著一群人,身邊永遠有美女相伴,他自己也永遠不好好走路,最喜歡的是坐轎子,就算是欺負人也都喜歡高高在上的看著,打人罵人的事全都留給手下去做。


  他以前覺得這種排場很荒唐,當然現在也覺得荒唐,但今天任之道這模樣,卻讓他有些痛快。


  在沒有桑渺長老之前,天師府被丹道宗壓的抬不起頭來。就算有了桑長老之後,他們天機一脈依舊是被人嘲諷的那一個。


  就算能預測天機很厲害,但平時不能輕易使用又有什麼用?


  而為了天機一脈不至於滅絕傳承,這些年來,無論是師父還是天機一脈的師兄弟,面對丹道宗都是能忍則忍。


  像他這樣的,被丹道宗的弟子看不起很久了,哪怕他是天師府下一任府主的最大候選人,在別人眼裡也依舊是個活不長的短命鬼。


  偏他們需要丹藥,還不能將丹道宗得罪狠了。


  如今也算是揚眉吐氣了吧。


  之前他隱藏修為,其實是在桑紅衣隱藏修為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就也跟著做了,能看到丹道宗的人丟這麼個大臉也算是值回了這一程耽誤的時間了。


  而以後,有了『混沌』,天機一脈不用多久,便會重出江湖,再一次讓修仙界顫抖。


  任之道面如死灰,儘管他恨桑紅衣恨得巴不得扒了她的皮,但是他也清楚,丹道宗丟的人,這一次回宗,他必須要接受懲罰。


  只是沒想到,他們師徒兩人會相繼的栽在天師府的人手裡,有了這一次的事,恐怕上頭會看他們師徒更加不順眼,甚至他師父可能還會將氣都撒在他身上,一頓毒打又是免不了的了。


  同時他又對桑紅衣和君不負這些人隱藏修為扮豬吃老虎的事非常的痛恨,若不是如此,當初看到他們修為的時候他就不會非要上前挑釁,大不了繞著走就是了!

  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到此為止。煉器城禁止殺人。」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執法者卻突然從人群後走了出來。


  「我還沒有殺人啊。」桑紅衣似笑非笑,她早就察覺到這兩個人在人群后看熱鬧,所以下手很有分寸。


  「現在還沒有,不過也快了。」說著用眼神示意還被她掐著脖子臉都發紫了的棠泳倩。


  桑紅衣立馬放手,任由棠泳倩摔倒在地捂著脖子用力的咳嗽,她卻一臉歉意的道:「抱歉,跟你任師兄相談甚歡,歡到忘記了你的存在,實在是對不住。」


  棠泳倩剛剛順過來的氣兒差點沒又憋回去,頓時咳嗽的更大聲了。


  「你是桑渺的女兒?」其中一個執法者問道。


  桑紅衣看了這人一眼,沒看到他眼中有什麼惡意,於是道:「是。有何指教?」


  「什麼?你是桑渺的女兒?」不等執法者說什麼,任之道卻一臉見鬼一樣的表情指著桑紅衣,那種激動中透露著憤恨,憤恨中透露著無奈,無奈中透露著幽怨,幽怨中透露著痛苦的表情,複雜的桑紅衣完全無法解讀他現在的心態。


  任之道頓時有一種天塌了的感覺,他心說被天師府的人碾壓式的羞辱已經很慘了,偏偏這個人還是桑渺的女兒?

  他們師徒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為什麼相繼碰見桑家的變態,又相繼被對方羞辱?

  還有,桑渺的女兒不是才飛升一年多嗎?你告訴我不到兩年的時間,從剛飛升的菜鳥到大聖境初期,這他媽是怎麼修鍊的?

  哪怕是神皇境就已經夠可怕的了,現在還弄出個大聖境?欺負十七階梯沒有天才是嗎?

  任之道看著桑紅衣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怪物。


  「你這是什麼眼神?」桑紅衣被任之道那幽怨的眼神看的有點發毛,於是嘆氣道:「我跟你說,我爹欺負你們不代表我也要欺負你們,畢竟我是一個如此溫柔良善仁慈敦厚的女紙。」


  桑紅衣一句話下來,將後頭那個輸了金冰的執法者給逗樂了。


  另一個執法者也是沒忍住笑了一下,但礙於執法者的威嚴,瞬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彷彿剛剛的笑只是一個幻覺。


  唯獨任之道快吐了。


  他心說你跟桑渺不愧是父女,都是一樣的那麼不要臉!

  因為他印象中桑渺就曾經和他師父說過,說他那個人是個特別講道理的人,不僅玉樹臨風瀟洒倜儻,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顆悲天憫人憂國憂民的心。


  當初桑渺要不說這麼不要臉的話,他師父可能還不會被噁心的下意識就出手了,然後就奠定了他師父被完虐了一次又一次的悲慘未來。


  無論是比試什麼,對方總是能贏,還是變著花樣的贏。那個桑渺就好像是沒有極限似的,比武功,師父被人吊著打,比煉丹,對方眼疾手快技術佳,不僅煉製出的丹藥保證了品級,還帶著獨特的丹香,原來人家煉丹的過程還對丹藥進行了微微的改造。


  這是鬧著玩的嗎?比賽的途中,還有那閑心思改造丹藥?

  看不起人是不是?

  但對方很坦率的承認了,對的,就是看不起你,那一次他師父氣的吐了三大口血,回去后大病了兩個月才恢復了元氣。


  用他師父的話說,他師父這輩子最恨的只有兩個人,桑渺排第二,當年那個非要抓桑渺當葯童而將桑渺得罪慘了的那個丹道宗弟子才是他最痛恨的。


  因為他將桑渺得罪了,桑渺才會跟丹道宗過不去,而他就恰巧撞到了槍口上,成了桑渺拿丹道宗立威的第一步棋,從此奠定了他悲催的人生軌道,其中心酸,簡直一言難盡。


  要不是那個得罪桑渺的混賬東西死得早,他早就一巴掌拍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了。即便他死了,有時候他都想去扒了他的墳鞭屍泄憤。


  「我和你爹相識,一起喝過幾次酒,今日一見到你,我就看出你與他有著幾分相似,便猜出你的身份,只是沒想到,短短不到兩年,你竟已是大聖境的修為了,你爹當年飛升后就一路騰飛而起,卻也沒有你這般生猛,進境居然如此之快。」執法者感嘆。


  見桑紅衣似乎在糾結如何稱呼他,於是他又主動道:「我叫秦雲,是這煉器城的執法者,這次叫住你也是偶然。既見了你,我這裡有件東西想托你交給你爹。」


  「什麼東西?」桑紅衣好奇。煉器城和天師府離的這麼近,寄個東西一會的功夫就到了,隨手一隻信鴿不就搞定了?


  秦雲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牌子,牌子里鑲嵌著一根羽毛,然後遞到了桑紅衣的手裡。


  桑紅衣接過牌子,看著裡面的羽毛,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


  「這羽毛是……」桑紅衣抬頭看著秦雲,嚴肅道:「羽孔雀的羽毛。羽姨的羽毛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有著萬物之書的鑒定,桑紅衣很肯定,這牌子里的羽毛就是羽孔雀的羽毛,且這種氣味,分明是來自於羽巧巧。


  她還說一年多了怎麼都沒見過羽巧巧,也沒有聽她爹提過羽巧巧的事情,按說在她困在千刃山的一年裡,已經足夠羽巧巧飛升了。而以羽巧巧對她爹的喜歡,飛升之後最重要的事應該就是來天師府尋找她爹,應該不會一點動靜也沒有才對。


  「你認識她?」秦雲一愣,隨即道:「這確實是一隻羽孔雀的羽毛,當初那隻羽孔雀來到煉器城,本是來發布任務的,後來機緣巧合下她知道我和你爹是朋友,所以便托我尋個時間將這個交給你爹。但當時你爹正在閉關,她找不到你爹,我也找不到,到了後來我也閉關了,這件事就忘記了,前些日子我剛出關,說起來也是今天見了你我才想起此事來。你是她女兒,這東西你捎給他正好。」


  桑紅衣疑惑,既然羽巧巧都來了煉器城,那為什麼不去天師府見她爹?

  「說起羽孔雀……」此時君不負卻突然說道:「大約一年前吧,宗門外來了一隻羽孔雀,說是要求見桑長老,但當時桑長老在閉關,所以她並沒有能夠見到桑長老,還在宗門裡住了幾日。不過,後來她似乎是有急事,神色很緊張,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只說了一句她還會再來的,但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了,會不會是她?」


  「當時只有她一人?」桑紅衣問道。


  「應該是吧。」君不負想了想,確實只有她一人。


  桑紅衣尋思開了,如果羽巧巧是和那些妖族老祖一起飛升的,那麼按說一開始她應該和那些妖族老祖在一起才對,至少羽孔雀一族也有好幾人一起飛升,難道她獨自離開這些人,先來了天師府找她爹?

  可能因為沒找到,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她才會匆匆忙忙的離開,然後就來了煉器城?還拖秦雲給她爹送一根羽毛?

  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知道了,這東西我會親自交到我爹手上。」桑紅衣將羽毛收進儲物戒。


  「反正在煉器城之中你也殺不了他們,不如就放他們走吧。」秦雲笑了笑,又指著任之道等人道。


  「我沒攔著他們啊。」桑紅衣很無辜。


  任之道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但最終還是沒有再叫囂,灰溜溜的走出人群,甚至都不去管棠泳倩的死活。


  「你是來發布任務的?還是挑選任務的?」秦雲似乎對桑紅衣很有興趣,於是問道。


  「之前是想來查點消息的,不過我已經得到了我要的信息,所以我還需要再發布一個任務。」桑紅衣想了想道。


  「哦?你想發布希么任務?我可以直接幫你掛上去。」秦雲說到。


  他是執法者,特權多多少少有一些,比如,他幫著掛上去的任務會顯示在最上層,不需繳納手續費用,而且不用排隊。


  「一則消息。」桑紅衣點頭。


  「你說。」秦雲聽著。


  「發布一則消息給這條任務中被通緝人聽。」桑紅衣指了指任之道發布的那條通緝蕭玉郎的任務道:「蕭狐狸,看到這條消息就來天師府尋我,看在蘇狐狸的面子上,姐罩你啊。」


  同時,她又發布了另一則消息,專門針對任之道的通緝任務道:「同時,有任何人見到了蕭狐狸此人,保護他和他的同伴,護送他們到天師府,就能得到一瓶通障丹,一瓶洗髓丹,一壺英雄血,一張定位傳送符陣,還有一次要求我為他釀酒的機會,材料自備,等級無上限。」


  桑紅衣話音一落,還未走遠的任之道腳一滑,差一點摔了個大馬趴。


  他現在終於知道桑紅衣為什麼非得跟他過不去了,敢情他通緝的那個人跟她有交情?

  聽她叫她蕭狐狸就知道,這個人總不至於名字就叫狐狸,當媽的應該也不至於這麼不靠譜給人起這麼個名字,那麼就是熟人之間的昵稱,而她還要保護他,就代表他們的關係應該不錯。


  坑爹呢!

  任之道現在是越來越能體會到自己師父的那種心情了。被人狠狠打臉的滋味,被人羞辱的痛苦,特別是他們師徒還分別栽在了那對父女的手裡。


  他們這對難師難徒,此刻的心情竟然萬分的接近。


  他師父是被那個在桑渺飛升之初就得罪了他的丹道宗弟子給連累的成為了桑渺的靶子。


  而他,是因為羅永喜那個蠢貨在那什麼姓蕭的狐狸飛升之初也得罪了這個人,於是引來了這麼一個煞星,讓他把幾十年的好好維護的臉面瞬間丟的連個毛都不剩。


  這個場子他是一定要找回來的。


  今日丟了的面子,必須要由他親手向桑紅衣討回來。


  而且他已經能夠預示到,這一次回到宗門之後,必然會被宗門上層懲罰,而且,就是他師父那關都不是很好過。


  最重要的是,棠泳倩不能用了。


  這個女人,隱藏修為,狼子野心的待在他的身邊,必然是想要伺機做些什麼。


  至於她的目的,他一定會查清楚。


  這輩子,輸給桑紅衣這一個女人就夠了,而這筆賬,他遲早會找回來。但是棠泳倩,不過是他的一個附庸,還妄想加害他?


  做夢!


  此時,任之道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將今日這一切的主要責任都推給棠泳倩。


  正好,羅永喜那個小白臉不正好是棠泳倩的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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