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丹道宗,任之道
雇仙殿,可以說是煉器城的特色了,這裡人口往來不少,來往的修士若是身上的靈珠不夠,就可以在雇仙殿接些任務做了賺錢。
雇仙殿其實更像是每個宗門都有的任務系統,發布任務,接取任務,完成任務,這一系列的手續,但凡加入過宗門的,都能很輕易的理解並且接受。
這裡的人很多,大多數都是些並不太富裕的修士,他們在整個大殿遊盪,尋找著適合自己的任務,然後拉幫結夥,商量著要如何最大限度的完成任務。
在下界時,桑紅衣就是外門任務大殿的長老,所以對這個流程非常熟悉,不用誰幫忙解釋,她就已經開始瀏覽起了各種任務的內容。
任務多的眼花繚亂,因為並不限制發布任務的人數、內容、身份,所以很多修士花一些靈珠,就能發布一條簡單的任務,越是代價昂貴的任務,所花費的靈珠就越高。
「桑師妹,你來看。」桑紅衣一點一點查找著,君不負卻在另一邊叫了她一聲。
倒不是她不上前詢問,實在是詢問處擠滿了人,除非她打進去,否則要排隊還不如自己找來的快。
桑紅衣立刻就朝著君不負走去,就見君不負手指著一個任務道:「你看,這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桑紅衣朝著任務的內容看去,發布任務的是丹道宗的一個內門弟子,名字叫任之道,懸賞通緝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名字不詳,體貌特徵描述的倒是詳細,男子身邊跟著一個女人,但看樣子似乎有些萎靡不振,猜測可能是受了傷。女子常蒙著一張面紗,看不清臉,兩人應當都是下界飛升的修士,冰人境修為,但戰力可能擊敗剛入成君境的修士。
然後下頭是一張畫像,畫像就是方逆鱗給桑紅衣看過的那張。畫像中的人,整個面部特徵與腦海中的蕭玉郎很快的融合在一起,讓桑紅衣確定,這個人應該就是就是蕭玉郎無疑。
不過,她注意到,任務中提到的蕭狐狸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女子?且看樣子像是受了傷,戴著張面紗,卻沒有其他的面部描寫,讓她一時之間猜不透這個女子的身份。
她還在下界的時候,與蕭狐狸有所瓜葛的幾個女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陸琳琅和陸玲瓏姐妹,然後就是天魔城的蕭紅魚。
前兩個是喜歡蕭狐狸的女人,后一個,嚴格說起來她是蕭狐狸的妹妹。
不過,任務描述中,蕭狐狸身邊似乎只有一個女人?
而陸家姐妹一直形影不離,就是喜歡的男人口味都那麼的一致,且看她們的模樣,似乎也不在乎兩姐妹共同擁有一個男人,所以以往追著蕭狐狸跑的時候都是姐妹一起,也沒見她們為此爭執過。
難道是蕭紅魚?
他們倆和好了?
還是說,蕭狐狸在下界又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
桑紅衣正琢磨著蕭狐狸身邊的女子的身份,身後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任師兄,你一定要找到那個人,為羅師弟報仇啊。」
「羅師弟對任師兄忠心耿耿,是為了將那女子進獻給任師兄,所以才遭了毒手,任師兄要狠狠的折磨那個人,讓他生不如死!」
「知道了,你啰不啰嗦,知道你喜歡羅永喜那小子,也不用整日里在我面前聒噪!任務我已經發出去了,自會有人尋了他為你們解氣,今日我來是交付任務的,那顆紫藤,我勢在必得!」那被稱為任師兄的人不耐煩道。
「可是……」那人還想再說。
卻被任師兄給擋了回去道:「你若再廢話一句,你就給我滾回宗門!我還沒有找你算賬,看看羅永喜為了丹道宗丟了多大的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一個剛剛飛升的廢物給廢了,若不是他的心臟長的偏離了一些,他現在就是個死人了!這樣的廢物你還替他求情?作為我任之道的人,你們丟的可是我的臉!」
這任師兄很顯然因為此事也受了連累,羅永喜敗在一個剛飛升的冰人境小子手上,他身邊還帶著個病懨懨的女子,如此的條件下,他竟然被對方被挑了,還險些弄死了,能活下來,全靠身體結構特殊,這種事,任之道身為羅永喜的老大,自然是被人嘲笑不止的。
丹道宗里的關係更加的複雜,派系繁多,不說弟子之間,就宗主、各大長老和天才弟子之間的關係就複雜的讓人抓狂。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就必須要選擇一個勢力,得到一個後盾,以後的路才會好走一些。這種時候,哪怕他是內門弟子,但在那些高手之間,也不過是個螻蟻一樣的人物,他連和人博弈的資格都沒有。
羅永喜這事兒看似是一個小事,不過是外門的一個弟子被人給幹掉了,恰巧那個外門弟子是個小白臉,勾搭上了內門的師姐,以內門之人的眼界,小白臉死了廢了再找一個就好,有什麼大不了。
但誰知道棠泳倩這個傻子偏對那個羅永喜那樣喜歡,而棠泳倩又是他任之道的附庸,事情一下子就牽連到了他的身上。
羅永喜這事看起來不大,但其實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他丹道宗從來都以九州域霸主的地位自居,雖說沒說開吧,但大家都心裡有數。壟斷了丹藥這一行業,就等於是掐住了修士的脖子,丹道宗站在這些修士的肩膀上,一步步成就著輝煌。
可自從天師府出現了個桑渺,數次打了宗門的臉打的啪啪響,因為桑渺,外界已經看了丹道宗好幾次的笑話,偏他們還拿桑渺沒脾氣。
天師府也不是好相與的,真的要是惹惱了他們,讓他們不顧代價使出天機一脈的絕學,豁出去幾條命逆天改命,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因為桑渺,宗門現在對丟人的事特別的敏感。
如果羅永喜只是和人打架輸了倒沒什麼,修仙界向來弱肉強食,哪個修士的生涯之中不是有成有敗?輸了不可恥,以後找回場子就是了,但可恥的是一個成君境的修士,大宗門的資源管著,還是丹道宗這樣的宗門,竟然輕易的敗給了剛剛飛升的下界修士?
這何止是丟人?這簡直是丟人丟大發了!
特別對方這個下界飛升的身份,於宗門而言實在是太敏感了。
以往並不覺得下界飛升的修士有什麼特別,但自從桑渺之後,下界修士四個字簡直就成了宗門之內被桑渺欺負過的那些長老的噩夢。
而且何止桑渺一人,天師府簡直就是和下界飛升杠上了,先後又收了幾個下界飛升的修士,越人歌、方逆鱗、桑紅衣,這些人哪怕還沒有在十七階梯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但是卻已經被很多人關注著他們的未來。
而這一次,當著各宗各派那麼多人的面,羅永喜就這麼大咧咧的差點被下界飛升的菜鳥給戳死,這人丟的,都已經丟出了創新丟出了創意,害得他在宗門裡的敵人見天的嘲笑他,他上頭的人也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怎麼收了這麼個廢物。
他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這一口黑鍋背的結結實實,逃都逃不掉。
若非如此,他吃飽了撐的還去懸賞那個差點殺了羅永喜的人,管他是何方神聖,不惹到他頭上他才懶得動手。
可惜。
桑紅衣背對著幾人,心說還真是巧啊,這樣都能遇到正主,她爹和丹道宗的那點孽緣難道還要延續到她的身上嗎?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個任之道打一頓,打得他不得不撤銷任務為止。但是如此就將整個丹道宗徹底得罪死了。
她倒是不怕,就沖著她是桑渺的女兒這個身份,她這輩子恐怕都沒辦法和丹道宗的人做好朋友,但是如果是整個丹道宗的人鐵了心要出手對付蕭玉郎,那麼還不如就這麼掛著任務,蕭玉郎還能有條活路。
桑紅衣默默放棄了要弄死任之道的想法,那就不打算再理這幾個人。
只是,人有心放虎,虎卻不依不饒。
就見之前那個女子拉著任之道的衣袖喊道:「任師兄,你看,是天師府的人。」
這一嗓子聲音可不小,頓時吸引了大多數修士的注意。
這時候,不少修士已經打算要看熱鬧了,整個修仙界誰人不知,丹道宗和天師府那就是水火不容。
以前沒有丹師的時候,天師府還和丹道宗裝那麼一裝,到後來天師府里多了個桑長老,他們就徹底的放飛了自我,和丹道宗走上了你再裝逼我就打你臉的道路一去不回頭。
丹道宗好幾個長老都在桑渺手中吃過虧,甚至不止丹道宗,就是其他宗門也有不少被桑渺好好『關照』過的,不過,他們雖然和桑渺不算友好,卻也沒打算幫丹道宗的人,畢竟丹道宗那群貨色比桑渺還不是東西呢!
那棠泳倩的一嗓子,倒是確實將任之道的目光吸引到了君不負他們身上。
他的目光略過桑紅衣,略過廖如仙,落在了陸虎的身上。
隨即,他一臉的嘲諷之色,嘴角斜歪著,彷彿就寫著『我是反派』一樣對陸虎說道:「原來是你,還真是冤家路窄。」
陸虎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任之道,原本那點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滾!」陸虎眼中滿含殺氣,看樣子他和任之道的仇恨還不小。
「他們有仇?」桑紅衣在旁邊小聲的問廖如仙道。
廖如仙的臉色也不太好,她和桑紅衣解釋道:「上一次擎天宮出宗門任務,十四個人出去,只有陸師弟和唐師妹回來了,剩下的十二人,包括陸師弟最喜歡的小師妹都隕落在那個任務之中。具體的細節不知道,只是聽陸師弟說過,他們是被人給坑了,而坑他們的人,就是丹道宗的任之道。」
「那確實是深仇大恨了。」桑紅衣點頭,難怪陸虎此刻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
「陸虎,你的膽子倒是大了,難道是忘記了,當初是如何在我面前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狼狽姿態?若不是那個女人為你擋下一擊,讓你僥倖逃了,你現在還有資格在這裡對我橫眉冷對大放狂言?」任之道冷笑著,看著陸虎的目光是不屑。
陸虎不過才封王境巔峰的修為,即便能越級大戰神皇境初期,但卻始終不是他的對手。
他神皇境巔峰的修為現階段來說就是需要這個陸虎仰望的存在,就是君不負也頂多這個水平了,陸虎這樣的人,拿什麼和他斗?
「難道,你的指望是他們?」說著,任之道的目光掃向了君不負還有桑紅衣。
看著他們也不過就神皇境的修為,一聲冷哼道盡了嘲諷。
也不怪他如此高傲,就在任之道身後那個女的那一嗓子吼出來的時候,桑紅衣個君不負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修為隱藏了一截。
原本大聖境巔峰的兩人,分別將修為隱藏在了神皇境巔峰和神皇境初期。
廖如仙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他們的這一舉動,自然知道兩位師兄師姐是準備扮豬吃老虎了。
要知道桑師姐已經是大聖境初期,卻硬生生的壓下了一整個大境界,而君師兄甚至是大聖境巔峰,同樣壓下了一整個大境界,這一次任之道不知道這件事,恐怕要吃大虧了。
以往那些年,天師府的弟子見了的丹道宗的弟子總感覺是低人一等的,明明那麼討厭他們,但礙于丹葯卻不得不隱忍妥協。
特別是天機一脈的傷勢,特別需要丹藥的藥力維持生機,所以即便是府主在丹道宗的宗主面前,也感覺低人一等似的,明明修為都是一樣的。
不過這些年,宗門揚眉吐氣了,許是以前天師府的弟子們憋屈的狠了,所以一朝爆發,和丹道宗的關係簡直惡劣到了極致。
所以丹道宗的人會毫不顧忌同是九大宗門的頂級勢力,在外頭坑了不知多少天師府的弟子,陸師弟的擎天宮一下子死了十二人,這種事在宗門並不是獨一份。
「呵,我道是誰,原來是天師府的君大師兄。」任之道似乎對君不負很是厭惡,目光里的那點厭惡幾乎都寫在了腦門上。
也不怪他,他師父幾次在桑渺那裡碰壁,宗門前去找天師府的府主說理,卻幾次三番被搪塞回去。
有一次,他師父大發雷霆,一激動就威脅了對方宗門的一個長老,結果被天師府的府主一巴掌扇出去老遠,最後都驚動了宗主。
但宗主和他們府主同樣的修為,天師府的底蘊也不比丹道宗低多少,所以最後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了。
而他師父一生氣就拿弟子出氣。他沒少受這份委屈。
所以,天師府府主的徒弟,他真是厭惡的恨不得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