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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懸賞畫像像個熟人

  你能理解眼前的狀況嗎?


  一群人,不,應該是妖,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之前和面具人打甚至完全不講究單打獨鬥,一起出手群毆一人,完全沒有什麼大妖的風範,倒是盡得妖族真傳。轉眼之間,他們突然停手,然後雙手舉向頭頂,似乎頭上有什麼千斤的重擔壓著他們,壓得他們臉色潮紅,連雙腿都在打顫。


  但是,往那個方向看去,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天還是那麼藍,水還是那麼綠,風和日麗,日照當空,景色分外怡人,可對面的大妖們卻一個個就跟死了娘似的,神情扭曲,痛苦不已。


  至少在君不負和廖如仙他們看來就是如此,而唯一的疑點就是之前桑紅衣曾口吐了『蒼空』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有什麼玄機不成?

  君不負幾人弄不明白,面具人也是一頭霧水,至於那十幾個大妖,他們此刻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眼前的危機已經讓他們自顧不暇。


  眾人都朝著越人歌看了過去,卻見越人歌也是一臉茫然,眾人又都開始懷疑,難道這只是他們想多了?此事與桑紅衣沒有關係?

  而在桑紅衣自己的眼裡,眼前的景象卻特別有意思。


  那十幾隻大妖似乎被困在了一個奇特的空間之內,然後那個空間的天,塌了。


  一整片天空突然塌陷下來,十幾隻大妖不得不聯手頂住突然落下的天空。


  但天空的重量何其巨大?幾人壓彎了腿,壓吐了血,卻始終無法將天空推回去哪怕一分一毫。


  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就像是瞬間卻有千年萬年那樣長,天空降落的雖緩慢,卻實實在在的壓著他們,壓垮他們的身體,壓的他們雙腿彎曲,壓得他們跪在地上,壓得他們躺倒抬手,最後被壓成一堆肉泥。


  「這個空間的時間流速比起現實要緩慢的許多,現實里一個時辰,空間內就是一百年,你看他們死的很快,但實際上在空間之內,他們頂著天已經很多年了。」萬物之書解釋道。


  「其他人似乎都看不到空間里的事?」桑紅衣見君不負他們的神情茫然加驚懼,於是問道。


  「他們能夠看到這些大妖頂天的姿態,卻看不到空間內天空塌陷的震撼。而這一切,除了正在經歷的人,只有施術者才能完全看清空間內正發生著什麼。」萬物之書頗有些得意。這個空間其實是他製造的,他現在的能力還只能製造這種程度的空間,但隨著它修復傷勢,待他恢復了以前的修為,這一招的威力將更加的巨大。


  「以我現在的能力,鎮壓十幾隻大妖級別的強者輕而易舉,在晉陞之前,鎮壓三個人就要累的我吐一口血,還是現在的感覺舒爽,看誰不順眼我就壓死誰!」桑紅衣眼珠子都亮了,面對著那十幾灘肉泥,桑紅衣沒有絲毫的懼怕,反倒是很興奮的樣子道:「好厲害啊。」


  君不負等人斜著眼看桑紅衣,心說你看她這興奮的模樣,沒有一點的疑惑和茫然,那這事兒是她乾的估計就沒跑了。


  不過,自己做完了事自己反倒像是沒見過一樣那麼興奮這是怎麼個意思?

  「君師妹,這是你……做的?」君不負問道。能做到秒殺十幾隻大妖的人不是沒有,但讓他訝異的是,桑紅衣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只看到那十幾隻大妖突然像是抽風了一樣雙手舉天,沒多會兒就直接成了肉餅,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給壓扁了一樣,但他們的屍體周圍,特別是上空,根本沒有任何東西看起來像是兇器。


  「前些日子剛學會的一招,今日還是第一次用,實在是太強了!」桑紅衣小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別人做的,而桑紅衣是那人的小迷妹呢,誰會想到這傢伙正不要臉的自己誇自己呢。


  不知怎麼的,看到桑紅衣這麼不要臉,眾人就覺得實在是不想驚訝了,除了會加重對方自戀的程度之外,還能有什麼用?


  而面具人卻面色複雜的看向桑紅衣,他意識到是桑紅衣救了他的命,可感謝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能悶悶的道:「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桑紅衣沒有追,她看的出來,面具人的身體狀況很差勁,幾乎到了要崩潰的邊緣,若是不趕緊離開療傷,隨時都有會倒下的可能。


  她又想起萬物之書說這面具人活不長了,想來這個結論就是來自於他這飄搖的命魂和身體。


  望著這一地的肉漿,恐怕這些大妖也沒有想到,他們感應到了什麼人晉陞的威壓,還有一股龍珠的味道,所以才組隊趕來,沒想到最終卻莫名其妙的就這麼死在了這裡,甚至可能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曾來過這裡。


  因為這一地的血肉,飛快的被大地吸收,化作靈氣,向著那九曲潭飛去。


  九曲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積攢靈氣光團的過程,只是若是再想攢下這麼多的靈氣光團,就不知需要幾千幾萬年了。


  就在此時,君不負的手中突然飛落了一隻紙鳶,紙鳶落入君不負的手掌,立刻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君不負的額頭之中。


  君不負愣了一會兒,隨即露出了有些陰險的笑容。這種笑容,在陸虎和廖如仙的眼中,如神仙般風雅的君師兄似乎還從來沒有這樣笑過。


  有點……心情複雜。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君師兄我跟你說,我心裡已經有人了。」桑紅衣被君不負看的發毛。


  君不負一個大白眼翻過去,最後又陰笑道:「你的仇能報了。」


  桑紅衣腦袋上頂了個大大的問號,不明白自己有什麼仇需要報,也不明白君不負笑的那麼陰險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君師兄,你們在說什麼?」陸虎摸著後腦勺表示你們這群妖孽說的話都太深奧,我們普通人聽不懂。


  君不負嘴角一翹,看著桑紅衣道:「還記得白敬先嗎?」


  桑紅衣想了一想,覺得這名兒有點耳熟,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恐高那個?」


  君不負笑著點了點頭。


  「難道是?」桑紅衣頓時放出了如狼一般的目光。


  君不負道:「就是你想的那個『難道』。白家主帶著他和他姐姐去宗門做客,說是做客,其實也就是去向桑長老求丹藥的。」


  說著,君不負繼續道:「之前我特意吩咐過紫英宮的人,如果白家人特別是白家主和白敬先到了,無論我在不在宗門,一定要提前知會我一聲,沒想到,兩日前白家主已經帶著白敬先和白靜嫻去了宗門,此時正住在你們飄渺宮的偏殿客房之中。」


  桑紅衣一聽,頓時露出了大灰狼一般的狡詐眼神,看的廖如仙和陸虎渾身都打顫。


  這個白敬先有這麼恐怖嗎?能把仙風道骨的君師兄和美艷動人的桑師姐給刺激成了這副模樣?


  「越人師弟,白家那小子得罪桑師姐了?」廖如仙湊到了越人歌身邊,悄悄的碰了碰越人歌的胳膊,小聲問道。


  越人歌想起冷青竹提過白敬先的事,只是說的不是很詳細,但很顯然,這小子應該是得罪了師父,但是卻沒有得罪死,否則師父就不會是這種陰險的眼神,應該是殺意了。


  就見桑紅衣從儲物鐲里掏出一張傳音符,一瞬間就將其激活,然後對面突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道:「師父啊,你每次都要在我煉丹的時候聯繫我嗎?」


  「你有意見?」桑紅衣聲音溫柔如水。


  對面的人頓時打了個寒顫,然後一瞬間精神了道:「沒有沒有,你是師父你說了算。」


  「師父你找我有事?」方逆鱗陪著笑臉。


  「你身旁還有沒有別人?」桑紅衣問道。


  「沒有,只我自己。」方逆鱗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定是桑紅衣有話要說。


  「我問你,白家父子是不是來了宗門?現在就住在飄渺宮?」桑紅衣又問道。


  「你怎麼知道?兩天前來的,好像是來求丹藥的,我沒太注意,怎麼,他們得罪了你?用不用我幫你整死他們?」方逆鱗興緻勃勃。


  廖如仙和陸虎一陣黑線,心說你們飄渺宮的人一聽到要整人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興奮呢?比他們擎天宮還喜歡打架啊。


  「不用,我回去親自動手。你的任務就是去告訴我爹,拖著白家人,暫時不要給他們丹藥,也不要得罪了他們,好好招待他們,不要讓他們看到敵意,免得將他們嚇跑了,等我回去再說。」桑紅衣的笑容里藏著針。


  「可憐的人。」方逆鱗感嘆,得讓師父親自出手的人,這得得罪師父得罪的多狠啊。


  他現在已經開始為白家人默哀了。


  「不過師父,如果你爹問起原因……」方逆鱗想著要怎麼編個理由才好。


  「告訴他是我說的,沒有原因,他要是不聽話我就親自回去收拾他。」桑紅衣霸氣側漏。


  「師父威武!」方逆鱗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桑渺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能跟府主抬杠,能和長老掐架,敢啪啪打其他宗門的臉,敢將十七階梯鬧的起飛狗跳,卻只有面對桑紅衣這個女兒的時候,處處有力無處使,被壓的死死的。


  一是他疼愛女兒,二來嘛,他毒舌的工夫差他閨女太多了。


  「特別是那個白敬先,千萬別讓他跑了。」桑紅衣再三提醒道。


  白敬先才是重點,其他人她沒有欺負他們的理由。


  白毛妖女的賬,他會好好和他說道說道的。


  「了解,交給我。」方逆鱗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師父,我之前突然感覺到帝王丹火強了不少,你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方逆鱗想起剛不久煉丹時帝王丹火突然旺盛了起來,險些沒把控住廢了一爐丹,他什麼都沒做,所以他懷疑是桑紅衣的原因。


  「吞了一團赤炎妖火。」桑紅衣簡潔明了。


  「師父霸氣!」方逆鱗拍起了馬屁。


  「沒事我掐了。」桑紅衣打算掐斷傳音符,對面卻突然叫道:「師父等一等!」


  「還有事?」桑紅衣住了手。


  「師父,你回來的時候若是經過煉器城,去那裡的雇仙殿打聽一則消息。」方逆鱗沉聲道。


  「什麼消息?」桑紅衣有些不解,宗門就有紫英宮,專司負責情報事宜,為什麼要跑去煉器城打聽消息?

  「飄渺宮有個弟子剛剛從煉器城回來,之前他在雇仙殿領取了護送任務,回來的時候看到丹道宗的人在雇仙殿發布一個追殺任務,追殺一個冰人境的修士,那個修士剛剛飛升不久,似乎和丹道宗發生了衝突,竟以冰人境的修為殺了丹道宗一個剛剛踏入成君境的弟子,之後便逃了。咱們這個弟子也接取了這個任務,本打算先完成再回宗,但卻突然接到長老召喚,要回宗領取晉陞任務,所以只能先回來了。」方逆鱗說道。


  「然後呢?」桑紅衣問道。她的心竟是砰砰直跳。方逆鱗特別提起這個人,難倒對方是蘇伏?


  「這個弟子正好前不久加入了咱們酒仙殿,今日他向我兌換了一些丹藥,我才聽他提了幾句,我看了一下那個被丹道宗通緝的人的畫像,很像一個人。一個熟人。」方逆鱗道。


  桑紅衣的心跳更快了一些。


  「是誰?」桑紅衣發現她竟然有些緊張,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你等一下。」方逆鱗一邊保持著和桑紅衣的通話,一邊又傳過去一段影像。


  這種傳音符可以傳送影像的功能還是桑渺閑來無事研究出來的,算是傳音符的升級版。煉製有些麻煩,暫時只有桑紅衣和她幾個徒弟才有。


  桑紅衣看著方逆鱗傳過來的影像,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她仔細的看了看,搓搓眼又看了看,眼前的畫像確實和那個人很像。


  「師父,你不覺得這畫像很像他嗎?而且也是下界飛升。」方逆鱗繼續道:「不過,他的修為漲的快了些,竟然一年就飛升了,看來是另有奇遇。」


  「確實很像他。」桑紅衣喃喃道:「難道真的是他?」


  「我覺得是。」方逆鱗有八分把握。


  桑紅衣頓了頓,隨即露出笑容道:「沒想到就連他也飛升了,蕭狐狸,好久不見了。」


  說著她又撇了撇嘴,哼道:「連蕭狐狸都飛升了,蘇狐狸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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