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歌山河頌
不過,桑紅衣雖然驚詫白骨鳥的出現,卻並不怎麼懼怕。
當年她被白骨鳥追的上天無主入地無門只是因為當初的她確實不能施展任何的招式,只能被動防禦。而白骨鳥的等級,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但如今不同了,她再不是往日沒有修為的小廢物了,自然也不會懼怕迎接而來的挑戰。
她只是有些奇怪。
白骨鳥輕易絕不會更換領地行動,即便是要行動,也幾乎都是在靈魂荒冢的深處,從不會跑來外圍。除非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才是桑紅衣最為頭痛的。
什麼意外都沒有尚且不敢保證是否能活著回去,但若是節外生枝……
桑紅衣如此想著,身上的動作卻也利落。她沒有打算出手,是因為白骨鳥還不值得她和越人歌一同出手。何況身旁還有蕭秋水和蕭秋木,就更用不著暴露自己的能力。
越人歌似乎看出了桑紅衣的打算,於是搶先一步,趕在蕭秋水和蕭秋木動手之前,就已經飛身而起,手中一柄看似暗淡無光的劍卻瞬間爆發出地動山搖版的壯烈。
那白骨鳥被這突如而來的一劍斬在身上,發出一聲尖利的哀呼,身形驟然被擊飛出很遠。
它似乎是被身上深可見骨的傷口給激的發怒了,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如瘋了一般朝著越人歌攻擊而去,整個天空遮雲蔽日,彷彿被黑暗淹沒,讓人看不清晰眼前。
「小心!」蕭秋水疾呼。而桑紅衣及時的將蕭秋木拉退至一邊,臉上卻絲毫沒有任何的焦急之色。
「一歌山河頌。」一聲輕喝,自白骨鳥的身上透出一道詭異的幽光,隨即伴隨著一聲慘叫哀鳴,白骨鳥的身體竟是被憑空斬為兩半。
不僅如此,天地彷彿動搖一般,前路的荒山竟然被一劍削平了山尖。
白骨鳥的屍身『嘭』的一聲砸在乾枯的地面上,震起無數雪白的枯骨。
風沙漸息,待到面前的視線驟然開朗,就只見一隻巨大的大鳥,露出森森的白骨,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上,屍身的中央,一團朦朧的黃色幽光漸閃漸弱,彷彿隨時要熄滅一般。
蕭秋水和蕭秋木兩人的神色都異常的驚訝。他們早知雙玄宗的越人歌是個天才,七年前橫空出世,從沒有修為的孱弱孩子,只用了短短七年,便修鍊至天人境巔峰,可以說,他算是外界有名的這些絕代天驕之中年紀最大的,但卻是修鍊時間最短的,所倚仗的,自然就是他所修鍊的功法。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所修鍊的功法來自何處,只是外界傳言,那乃是越人一族留下的功法,除非擁有越人一族的血脈,否則根本無法修鍊。這也打消了不少覬覦這套功法的人。
再兼之越人歌乃是雙玄宗的長老之一,雖然資歷尚淺,可畢竟雙玄宗的名氣擺在那裡。再加上桑紅衣那個飛升上界的爹究竟能不能和他女兒保持聯繫一直都是其他人好奇不已的事,所以也不太敢有人公然捋越人歌的虎鬚。
他們也曾聽過和越人歌交手的人提起過越人歌的可怕,但即便在心中已經將越人歌的實力一再的拔高,卻不想今日還是讓人震撼無比。
白骨鳥,算是一種很厲害的妖獸。來靈魂荒冢之前,他們也是做過功課的。
事實上,擊殺白骨鳥也不算什麼難事。以他們所學的萬仙訣,對付白骨鳥算不得什麼困難的事。
但是,一擊,僅僅一擊便將白骨鳥切成兩半,這種震撼卻依舊讓他們失神了片刻。
但真正讓他們感到震驚的卻並不是白骨鳥。
白骨鳥就算再堅硬,也畢竟不過是個活物,有血有肉有骨。只要力度夠大,穿透並非難以想象。
真正令他們驚訝的是那片被削平了山尖的山峰。只一劍,整個山峰被橫切而起,頓時間視野都開闊了不少。
而從剛剛越人歌那短暫的隻言片語中他們聽到了那句『一歌山河頌』。什麼意思他們或許無法真正體會,但這個『一歌』的『一』字卻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才是『一』,後面會不會還有什麼『二三四五六』?
還有那把暗淡無光的黑色的劍,看起來樸實無華,卻不曾想殺傷力竟是如此巨大!
桑紅衣卻淡然自若。
這是應該的。
萬物之書出品,自是件件精品。
不僅僅是『越人九歌』,那把越人一族的鎮族神器——死音劍,更是被萬物之書用純正的靈氣滋養過千年,雖表面看起來黯淡無光,如同一把廢鐵,但其實精華內斂,威力無窮無盡,就是桑紅衣都眼饞的很。
「小歌,去把白骨鳥身上那團黃色的幽火收起來。這東西對靈魂是大補。」桑紅衣不忘提醒越人歌。
靈魂荒冢里的妖獸,體內多半都有這種幽黃色的火焰。它其實是魂火的一種,類似於其他妖獸體內的內丹。
只是因為它們生活在靈魂荒冢,體內發生異變,原本應該結成的內丹反倒變異成了這種魂火。
內丹能夠增進人的修為。無論是吸收或是煉丹都是頂好的用法。而這種幽黃色的魂火卻可以滋補靈魂,對於靈魂有殘缺的人如同補品。
越人歌將那團魂火托在掌心,掌心頓時傳來絲絲的溫度,彷彿灼燒著手掌表面,能感覺到一點點的疼,但也僅此而已。
這還是眾人第一次看見魂火一般的『內丹』,都好奇不已。
桑紅衣接過這團魂火,體內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入這團魂火之中,只見手中的魂火突然間發出耀眼的黃色光芒,瞬間就已經壯大到了整個手掌那麼大。
隨即,桑紅衣將魂火扔給了蕭秋木道:「煉化它,你就不必害怕魂火隨時熄滅的危險。」
蕭秋木道了聲謝,也不客氣,便就地打坐煉化。
他也沒辦法顧及好不好意思的問題。他的魂火本就十分微弱,但自從進了這靈魂荒冢之後,卻隨時都搖曳在熄滅的邊緣。
就比如方才,他本打算出手的,可那白骨鳥尖叫的一瞬間,他體內的魂火突然間搖擺不定,若不是有越人歌和她姐姐在,他自己怕就要折在這裡了。
明明他的修為是這些人里最高的,但似乎卻變成了最沒用最累贅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