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古怪老頭
於紫英離開唐傾城所住的院落後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心說自己還真是沒用，居然這般緊張。回到自己房中，王仙妤還沒有走，正躺在床上把玩仙人顫，見於紫英那把美人曦沒有了便坐起來說道：「傾城收下啦！」
於紫英點了點頭，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王仙妤又說道：「看來還是有些舊情的！」
於紫英一愣，問道：「她告訴你我們以前就認識了？」
王仙妤笑道：「沒有，是二哥給我講的，說你喜歡傾城！一見到她就會變成傻子，哎，可憐的靈方小姐。」
於紫英不禁莞爾，無奈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嘛，這麼看來，我應該是個英雄。」
王仙妤呸了一聲白了他一眼，但還是說道：「算了，看在你把仙人顫送給我的份上，我以後就在她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就說你在細雨峽時如何如何助人為樂、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怎麼樣？」
於紫英聽后連忙一躬到地笑道：「那就有勞三妹了，啊不，您是我姐姐，哈哈！」
第二日早上，唐鎮中一行人繼續趕路，而蕭江城則說要去六和城看一場熱鬧，正好順路便就一起同行，同行的還有李庫、獨孤上陰、蘇敏與曹織北。
眾人轉騎馬為坐船，沿著九江河順流而下倒也十分迅速，於紫英和蕭江城在房間喝茶，前者便就問道：「六和城裡到底有什麼熱鬧啊？」
蕭江城笑道：「紅衣堂的封懿亭應張耳之邀來六和城演出。」
於紫英又問道：「封懿亭是誰？演什麼出？張耳又是誰？」
蕭江城不厭其煩地解釋道：「張耳是六和幫的幫主，也是九幫十會之一，至於封懿亭，她是紅衣堂堂主封烈的女兒，從小就喜歡歌舞，擅長演奏樂器，歌聲之動聽，舞姿之優美據說當世無人能及，因此得了一個歌舞第一人的名號，倒有不少豪族門閥請她前去演出，對於此時封烈也不反對。」頓了頓又道：「四年前我父親曾請她到我家中表演，可那時我還在芷花派學藝，因此就錯過了。」
於紫英點了點頭，笑道：「那這次咱們可以大飽眼福和耳福了。」
蕭江城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封小姐每年也就出來表演幾次，大部分時間都在世外隱居鑽研舞樂，能見她一面絕不容易，想必屆時中州定會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當日晚間，於紫英正在屋內練習八蒲散，突然聽到屋外傳來腳步之聲，這腳步聲輕盈緩慢，他一聽便就知道是唐傾城的。
敲門聲響，果然傳來唐傾城悅耳的聲音道：「你睡了嗎？」
於紫英這才起身前去開門，見到唐傾城手裡捧著兩件衣服，說道：「還沒有，不知傾城找我有什麼事嗎？」
唐傾城雙手前伸，將衣服遞到於紫英面前說道：「這是我今天停船時去城裡買的，也不知你喜歡什麼樣的，便就挑了兩件我喜歡的。」
於紫英心頭一動接過衣服，客氣道：「多謝你的好意，你買的我都喜歡，但你怎知我穿多大的尺寸？」
唐傾城微微一笑，說道：「你以前穿過我哥的衣服，我看正好，現在你們兩個的身材也差不多，所以我便按照他的尺寸買了。」
於紫英自然十分激動歡喜，一時間除了感謝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唐傾城在門口跟他聊了一會兒便就離開了。
關上房門，於紫英迫不及待地換上了新衣服，看上去倒還真像個大家族的公子哥，只不過是那種紈絝的花花公子，照了照鏡子心中又想，可能是我送她美人曦，她不願欠我人情這才給我買的衣服。如此一想卻也沒有剛才那般高興了。
正想著，突然有一人破窗而入跳進船艙，速度之快連於紫英也不禁嚇了一跳，且那人並沒發出多大聲響，雙腳落地也只是發出了微僅可聞的聲音。
於紫英向那人看去，只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此時已經濕透，手裡拿著一根拐杖和一個酒壺，披頭散髮的樣子倒像是一個乞丐。
那老者見到於紫英后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放在床上的另一套新衣服，又指了指自己。
於紫英一時腦袋空白，也不知這老者是什麼人，為何要跳進自己的房中管自己要衣服，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老者一定武功不低。
老者的眼睛有些微紅，醉氣熏熏地見於紫英傻站在那裡便就說道：「小兄弟，你那件衣服能否給我啊？然後再給我打一壺酒，我絕不叨擾。」
於紫英一陣無奈，心說你這還不算叨擾，於是說道：「給你打酒可以，但這衣服是別人送給我的，我可不能給你。」
老者吧唧吧唧嘴，說道：「好吧，那你去給我打點酒回來。」說著便遞出了手裡的酒壺。
於紫英接過酒壺，三把劍都掛在腰上也不怕被偷去，來到廚房倒了一壺酒便就回來了，可一推門便就看到那古怪老頭已經換上了那件唐傾城剛送自己的新衣服，當下不由得覺得好笑。
於紫英遞過酒壺問道：「前輩是如何摸上船的啊？」
那老頭喝了三大口酒，打了個酒嗝這才答道：「白日里我看那姑娘長相不凡，起了愛慕之心，又見她十分認真挑選男子的衣服，想必是給她心上人買的，出於好奇我便跟了上去，見她上了船我便潛入江中抓著船錨順流而下，剛才把酒喝完了這才上來的，正好又看見那姑娘拿著衣服來到你房間，我這才進來看看你。」
於紫英不禁莞爾，心道這老頭還真是個怪人，於是說道：「前輩也一把年紀了，怎麼見到漂亮小姑娘就跟蹤人家，也不羞嗎？」
那老頭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小子懂什麼，那姑娘我看著眼熟，倒與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卻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啊？」
於紫英答道：「是中都唐家唐關贏的二小姐，叫唐傾城。」說完哪知那老者全身有如雷擊一般巨顫了兩下，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好半晌這才問道：「那這艘船是開往中都的了？」
於紫英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只見這老頭卻已經轉身竄出了窗戶，噗通一聲便跳入了江中，速度之快當真達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於紫英大驚失色，連忙跑到窗戶前探頭向下看去，依稀能見到那老頭在湍急的江水中向岸邊游去，當下也放下心來，心想這老頭武功不俗，應該沒事。
坐回到床上於紫英心裡一陣納悶，自己在細雨峽見過不少怪人，但卻也從沒見過像這老頭這麼古怪的，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便倒頭睡去了。
又過了數日，船隻終於是駛進了六和城，六和城已離中都不遠，再坐一日船便可到達，因此唐鎮中也不急於這一日，決定去看看封懿亭的演出再走也不遲。
眾人下了船，還沒走出多遠便就見到一伙人迎面走來，為首者四十多歲年紀，一副奸詐小人的嘴臉不禁讓於紫英看得有些反感，只聽蕭江城在他身邊小聲說道：「這人便是張耳了。」
六和幫向來與唐家關係不錯，也算是唐家勢力的一個分支，張耳能當上幫主倒有一半是靠唐關贏扶持，因此他不敢怠慢了唐鎮中。
張耳走近前來招呼唐鎮中、曹織北等人，自然是什麼好聽挑什麼說，可卻像是不認識蕭江城一般，看也不看他一眼，於紫英這才想起蕭江城乃家族庶子，地位自然是不能和唐鎮中相比。
當下眾人便要隨張耳去他府上，於紫英卻對唐鎮中說道：「我就不去了，我在城裡隨便逛逛便成。」
張耳見於紫英十分英俊衣著華貴，對唐鎮中說話的態度也不像孝金府那些人那般恭敬便就知道他來頭不小，於是連忙說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於紫英微微一笑，說道：「在下細雨幫副幫主於紫英，見過張幫主了。」
張耳一聽不禁一愣，細雨幫他倒沒有聽說過，想必是個不入流的小幫會，且如此年紀輕輕便能當上副幫主，那這幫會的實力應該也不怎麼樣，但還是看在唐鎮中的面子上客氣道：「久仰久仰，不如跟唐公子一起到我府上喝杯茶，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於紫英可不給他這個面子，搖了搖頭卻對唐鎮中說道：「幾時繼續趕路啊？」
唐鎮中說道：「看完封小姐的演出便走。」
於紫英點了點頭，說道：「好，到時候我直接回船上，走啦。」說著便和蕭江城走掉了，王仙妤與唐傾城成了姐妹，這幾日寸步不離同床而睡便也沒跟他去。
張耳等他走後卻問唐鎮中道：「細雨幫？我倒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幫會，不知是哪個大州上的。」
唐鎮中不禁莞爾，笑道：「我也是剛才才聽說的。」
張耳一愣，又問道：「那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唐鎮中也不回答他，只是說道：「來頭不小，張幫主對他客氣恭敬一點自然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