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來襲

  「哥哥，你、你這是……」


  龍之介突然的、甚至可以被斥之為無禮的舉動，讓沙耶加一時間大驚失色。


  然而，此刻被龍之介擁入懷中的沙耶加，臉上雖然滿是羞澀的表情，心中卻又不由自主地湧起淡淡的喜悅。


  「沒什麼，就是覺得，加加你還活著，真好……」


  在沙耶加的耳邊，龍之介如釋重負地吐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然後，結束了短暫的擁抱，龍之介鬆開了抱住沙耶加腰間的雙手，後退了幾步。


  「我還活著？哥哥，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這個該怎麼說呢……」


  看著沙耶加既疑惑又羞赧的神情，龍之介原先翻騰的心潮，也逐漸地恢復平穩。


  「就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夢裡面，加加你離開了我……雖然我也知道只是一場夢，不過，因為太真實了，所以，當再見到加加的時候，我就忍不住……」


  龍之介隨口編了個借口，跟沙耶加解釋自己的行動。


  不過，儘管說是借口，但從某一個角度而言，也是真話。


  意識到只在千鈞一髮的時機，沙耶加就有可能永遠地從這個世界離開，而只能停留在自己的記憶里，龍之介也是真切地認為，這種可能迎來的結局，對自己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


  「哥哥真是的，居然會被噩夢嚇到，真是不像樣啊……」


  沙耶加嘴裡在責怪著，但語氣中卻滿含著壓抑不住的歡喜。


  「不過，既然是哥哥的話，抱了就抱了吧……如果是其他男生像哥哥一樣對我做這種事情的話，我可是會馬上報警說有人在對我性騷擾的！」


  原本還是一臉陰鬱的沙耶加，在這時候又恢復了往日的開朗。


  雖然龍之介還是婉拒了她一同上學的邀請，不過，此時沙耶加踏下自行車的踏板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而目送著沙耶加的遠去，龍之介也開始一個人踏上前往校園的道路。


  自上個禮拜以外，龍之介也差不多開始習慣自己一個人上學了。


  和沙耶加或者櫻木木木這樣的美少女一起走，當然是會讓正處於青春期的龍之介打從心底地感覺到愉快，只是，像是現在這樣沒有人陪伴在身旁，儘管會略顯孤單，卻也給了龍之介更多獨立思考的時間。


  身旁沒有交談的對象，自然不需要去找尋聊天的話題，眼邊也儘是熟悉的景色，自然也不需要去額外的留意。


  龍之介就這麼一邊等待——甚至可以說是期待著那個身份不明的魔女向自己襲來，一邊在腦中一遍遍地回顧這段時間以來的異常經歷，想要發現到自己在過去沒有注意到的關鍵的細節。


  然而，龍之介並沒有從過去的回憶中發現到異常之處——又或者說，明顯的異常的地方太多，一些微小的異常反而一時間留意不到了。


  「說起來……」


  龍之介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一樣，低聲地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


  當然，察覺到的事情並不是來源於回憶，從龍之介此時東張西望的動作看來，讓他在意的事情，就在他的身邊發生。


  「是我的錯覺嗎？總感覺今天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很少啊……」


  龍之介所行走的，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馬路，但至少，也並不是什麼人跡罕至的小道。


  尋常的這個時候，早應該見到不少的來來往往的途人，以及從四面八方駛過來、又駛往四面八方的行車，但今天，龍之介卻連一個人、一輛車也沒看到。


  最後所見到的一人一車，還是騎行著從小區門口出發的沙耶加。


  「難道說……」


  微小的異常，往往會導致巨大的異常的產生。


  這是龍之介在過去一段時間以來所深切體會到的。


  所以，龍之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並且開始思考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以及解決的方案。


  如果按照龍之介下意識地產生的有關於「魔女」的聯想，難道說這附近的人，都被某個窮凶極惡的魔女在一夜之間全部抹殺了嗎？

  因此，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完全看不到人影的情況出現。


  「不對，不對，應該不是這樣子的……」


  龍之介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個想法。


  記得紀緯緣曾經說過，魔女的連續殺人，會依據某項特定的規則——例如武安幫的「朋友」、以及紀緯緣的「情敵」。


  只有進入到這條規則限定範圍內的人，魔女才可以對其進行抹殺魔法——當然，這並不表示魔女無法殺害規則以外的人，只是，要這麼做的話，會讓魔女的抹殺魔法無法使用，從而增加了身份暴露的風險。


  龍之介實在是想象不到，會是何種的規則，才會將平時經過這條道路的行人都覆蓋進去。


  或者，比起行人和車輛「消失」，有種更加貼切的詞語可以來形容現在的境況，那就是——「封鎖」。


  並不是這條道路上的行人和車輛消失不見了，而是行人和車輛無法進入到這條道路，換而言之，這條道路被隔離開來，被封鎖了。


  這種狀況的話，似乎更容易讓人理解和接受。


  但是，始終讓龍之介困惑的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麼？說起來，像是將某片區域封鎖的行動，再怎麼看，也像是要捕捉這片區域內的某人一樣。


  龍之介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深夜和亞里沙到公園狩獵魔女的情景，在當時，據說魔法師公會的工作人員，也將公園附近的一大片區域封鎖，讓普通人無法進入。


  所以，現在也是同樣的狀況嗎？


  龍之介可沒有從亞里沙或者希諾那裡聽說過魔法師公會有這樣的行動，而且，這附近有魔女出沒的傳聞嗎？


  「這麼說的話，不是魔女，而是……」


  龍之介突然停下了腳步，終於意識到當前的境況下，面臨被狩獵的危機的人是誰。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在這片外界的行人和車輛無法進入的區域中，仍然在活動的人，數量用一隻手就能數清。


  那就是龍之介。


  以及，與龍之介保持距離進行監視的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