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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過往

  風墨向著封神崖底落下,很快就進入濃霧,求生的慾望,讓他嘗試調動殘存的靈元,靈元外放,可以抵禦下落之力,也許還有生機。


  不過風墨很快就放棄了嘗試,濃霧裡看來是個特殊的空間,在這裡面,靈元被禁錮體內,無法外放。


  靈元不能外放,風墨心裡黯然,不由心裡哀嘆,難道今日自己就要隕落此地。


  風墨無法阻止自己的下墜,元神也跟著放鬆下來,此時他的腦海中,一生的過往,如同一幅幅圖畫,快速的閃過。


  父母是一對富裕的鄉民,老年得子,期望他能擺脫鄉民身份,成為一名學士,所以給他起名,風墨。


  天神大陸以武為尊,但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是絕難有機會修鍊武道的,沒有傳承,沒有資源,武道修鍊,寸步難行。


  即使富貴人家的孩子,若沒有機緣和天份,大多也只能望武興嘆,更多的人家,會讓孩子習文,期望孩子能成為一名學士,進而博取功名為國效力,即使沒取得功名,只要成為帝國認可的學士,那也可以領取奉養,生而無憂且受人尊重。


  風墨自幼聰慧異常,十二歲時,鄉里的老教習便當眾贊道:「風墨此子,是我授課三十年來,所見天資最佳的弟子,如今老夫已經沒有什麼能教他的了,待他年滿十四歲,即可去府城參考學士,老夫授課三十年來的第一位學士,指日可期!」


  彼時,父親已年逾古稀,母親也屆甲子,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已經是高齡了,過了不到一年,兩位老人就相繼不舍離去,沒能等到風墨成為學士的那一天。


  孤身一人的風墨,變賣了家產,跟隨納貢的車隊前往府城,準備去府城學習待考。


  從風墨的家鄉前往府城的路程有三萬多里,常人步行要行走三個多月,其間要從外圍穿過神獸山脈,路上山高林野,不時有凶獸出沒,運氣不好時,還會遇到盜匪搶掠。


  不過凶獸一般不會襲擊大隊的行人,盜匪也不大敢搶劫納貢的車隊。


  可是風墨這隊人,似乎運氣不太好,走到一個多月的時候,遇到一股兇悍的盜匪,護衛奮起,擊殺了大部盜匪,剩下的盜匪四散而逃,但四十人的護衛隊伍也死傷大半。


  就在隊伍快速完成修整,準備再次出發時,掩蓋不住的血腥味又引來大批凶獸,護衛拚死抵擋,卻奈何人少獸多,又身疲力竭,再也無法擊退凶獸的襲擊。


  十三歲的風墨,剛從盜匪的劫掠中緩過神來,轉瞬又被凶獸的襲擊嚇住了,他遠遠地躲避在馬車后,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突然間,他聽到一聲大吼:「隨行鄉民各自逃命,快跑啊!」


  那是護衛頭領大哥的聲音,一個身材健壯的青年漢子,古銅色的皮膚,鼻樑挺拔,雙眼總是充滿警惕的掃視著前方,風墨喊他林大哥。


  記得出發前,林大哥拍拍了風墨的肩膀,說道:「考上學士,大哥送你衣錦還鄉!」


  風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進山裡的,慌亂中他沒有選擇方向,當他實在跑不動時,腳下被絆了一下,風墨順勢就開始滾,滾著滾著,他就失去知覺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墨被雨水淋醒了。後來他有想過,如果那天不下雨,他是不是就醒不過來了,不過還好,山裡的雨水,總是很多。


  醒來后,風墨發現自己的腳嚴重扭傷,已經走不動了,又餓又累滿身傷痕,身邊看不到有什麼可以吃的,只能先爬出去再說,四周都是一樣的雜草藤蔓,風墨沒有選擇,順勢就朝前爬去。


  風墨抓住一根樹藤,奮力往前爬,突然覺得手裡一松,緊接著就看到前面的藤蔓,伴隨著隆隆的聲音向兩邊分開,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眼前。


  此時風墨已經沒有力氣回頭,而且從洞里飄出來的氣息讓他莫名的感覺到很舒服,聞聞那氣息,好像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所以他略一愣神,便奮力向洞里爬去。


  爬進洞中,風墨已經用盡了力氣,以至於最後他的腦袋直接栽到了洞中一個淺淺的小水窪里,風墨幾乎是本能的吮吸著,後來他又沒了知覺。


  又不知過了多久,風墨被嚇醒了,他做了個噩夢,一個盜匪砍了他一刀,然後一隻凶獸又咬向他的脖子。


  後來風墨知道了,他吮吸的那不是水,那是木靈液,幾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療傷聖葯,在這樣的療傷聖葯面前,風墨的那點傷,就如同破了點皮那樣無足輕重,所以當風墨醒來時,他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個洞府,是一位修士曾經的閉關之地,修士在洞府中布置了可以凝聚木靈液的聚靈陣,木靈液不但是療傷聖葯,也是用來補充能量和生機的最佳之物。


  聚靈陣分兩種,一種是將天地靈元匯聚,在一定範圍內增加靈元的濃度和壓力,可以幫助修士修鍊和突破,另一種不但能聚集靈元,還可以凝聚某種特殊屬性的靈元,並在陣眼處形成靈液或者靈晶,這個洞府里的聚靈陣就是后一種,也不知是過了多少年,才積攢了那麼一小窪木靈液,因緣巧合便宜了風墨。


  想來是那位修士在此順利突破,於是心情大好,或者,他本就是位非常富有的修士,不管如何,反正他沒有撤去聚靈陣,雖然此陣價值不菲,一般的小門派都不一定能布置得起。


  除了留下聚靈陣,那位修士還削平一面石壁,在上面留下了自己修鍊到化神的功法和感悟,並言留待有緣,看來這修士也是位妙人!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風墨經歷了父母的相繼離去,又遭遇了險死還生的劫難,風墨覺得沒有力量主宰自己生命的感覺,很不好!


  想起林大哥透著不甘的嘶聲怒吼,風墨心裡一陣酸楚,雙目蘊淚。


  站在石壁前沉思良久,風墨握緊了拳頭,輕輕眯起雙眼,整了整身上的長袍,就勢盤坐在石壁前。


  風墨醒來時,感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頭腦無比清晰,身上還排出了很多污垢,他當時被自己身上的污垢噁心到了,趕緊跑出洞外,找水把自己清洗乾淨,其實那是木靈液洗鍊身體的作用,只是當時風墨並不知道。


  身體經過了木靈液的洗鍊,風墨的修鍊如魚得水,坐在石壁前,冥想著石壁上的功法運轉方式,不知何時,他便一動不動,呼吸悠長。


  後來風墨才知道,自己當時是入定了,第一次修鍊就能入定,在修鍊界不是絕無僅有,但肯定是鳳毛麟角。


  風墨一直在洞里修鍊了兩年,有木靈液作為能量補充,不但不用擔心飢餓的問題,而且對修鍊也大有助益,風墨的天資悟性其實也非常妖孽,所以他的修為一日千里,短短兩年便突破築基進入煉神期。


  兩年後,風墨出山,他沒去府城再次參考學士,而是獨自上路,開始在大陸上歷練修行。


  風墨心無旁騖,一心追求武道力量,經歷了一次次的生死歷練,二十年後,風墨晉入了化神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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