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白饃饃
她就要死了嗎?還是被這麼一點點的壓扁了!我能做些什麼?我該做些什麼?然而我什麼都做不了,我答應過她,要帶她離開這裡的!
我看向師兄,本來這麼爬著就很慢了,可他還要一隻手拉著我,速度一下慢了不止一半。不過就算以這個速度前進,我們的時間還是夠的。可姚碧雲就算是跑,這麼一來一回也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上方石板快壓到師兄屁股上時,他的前半身終於是鑽出了通道,而我身形比較瘦,上面還能再壓一個我。向後看去,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手腕一扭掙脫了師兄的胖手,一字一頓的說:「你……你走!」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你不能就這麼丟下她!你不能!」
師兄一下急了,忙爬出通道立即轉身伸手想把我拉出去,嘴裡罵道:「你他娘的不要命了!她回不來了!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手腳並用的向後縮去,對他笑了笑,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的笑容很苦澀,要交代什麼後事嗎?沒有吧!除了幫我介紹工作的表哥,估計沒人會記得我。哦!對了!還有大愣子,他應該會哭個兩天,不過過個兩三年他也會忘記我吧?忽然覺得這世界並沒有什麼讓我可留戀的,爺爺去世以後,我幾乎都是在打遊戲中度過的,而那遊戲只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罷了!
師兄已經擠不進來了,他就這麼驚恐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都讓我有些害怕。
「師兄你哭一個吧?我都沒見你哭過!」
「哭你爺爺的龜兒子!你還不快點死,老子還等著給你撿塊骨頭回去呢!」
我們都笑了,也不知道再說什麼。他站起了身,好像還是不願看到我被壓得血肉模糊的那一刻。
可他不看著我,倒讓我一下子慌了起來,全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打濕了。也不知道我被壓爆骨頭的那一刻,會不會叫得比殺豬還慘?想到這我把從石像手中得來的棍子立在了地上,希望它能減緩一下上方下墜的時間,好讓我做好心理準備。這完全是人在極度驚慌時一個下意識動作,就好比一個人遇到了只大老虎,你會本能的尋找一個能保護自己的武器,就算是塊石頭也好。
可奇迹也就在這一刻發生了,上方的石板在壓到那棍子時居然停止了下墜!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立在面前的棍子,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很快面前的通道口就把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那出口好像有扇石門,也是從上往下閉合的,不過並沒有與通道上方的石板相連,所以還在往下壓。我一下意識到了什麼,就算我們不被壓扁,那石門一關,也能把我們困死在這裡面,大叫道:「老老老哥!我沒死!」
師兄顯然聽到了我的話,兩隻腳急忙轉了過來:「你說什麼?你放心,我死不了!」
這死胖子耳朵生老繭了嗎?這麼近都聽不清!又說道:「我死不了了,記得.……」「轟」的一聲,石門已經閉合下來,也不知道他最後到底聽沒聽見。要是沒聽見,那我只能寄託他還念點舊情,找到什麼機關,回來收屍時發現我們沒死。
我有些驚魂未定的看著這根棍子,這他娘的真是「定海神針」不過相較於這棍子的硬度,我對上面這黑色的石頭更是驚嘆,鑽石也不過如此吧?這可是整整一個通道的石板,厚道都不知道多少。我讀書以來物理就不怎麼好,可你要真對牛彈琴多了,那牛至少也是被熏陶過的。這棍子的上下兩點得多少個牛頓啊?
「棍子大哥!你可得堅持住啊,既然你都頂住了壓力,那就再堅持一下!」就在我嘴裡正嘀咕祈禱時,腳腕忽然被什麼抓了一下,我本能的用力一蹬,踹了回去。
「啊!」這是姚碧雲的聲音!我跟蜥蜴一般把腰和頭扭向後面。她正捂著手,因為疼痛,表情有些痛苦,不過還是強行對我笑了笑,問道:「你怎麼沒走?」
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說再多肉麻的話,也不過是一聲:「謝謝!」可我也不可能說:「我累了想歇一會,沒趕上!」
見我不說話,她又道:「這上面怎麼停住了?」
我又跟螃蟹似的把身體挪到牆邊,讓出了地方,說:「是這木棍!」
姚碧雲一愣,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說道:「這斷靈石我是知道很堅硬,可沒想到你這棍子也這麼硬,哪裡得來的?」
「我是在一個石像的手中拿的!」當即把如何得到這棍子的經過和她說了一遍。她對那金樹和石像都沒表示怎麼意外,倒是我說到忠哥時,她漏出了一絲震驚的表情。
「看來你那忠哥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一件寶貝。回去之後你慢慢研究吧!」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到底回去拿什麼東西了?」
她從身後拉出了那登山包,從裡面拿出了那顆天目,說:「這個!」
「值得嗎?東西再寶貴也是死物,你要是沒了命,這珠子拿了也沒用!」我幾乎是帶著質問的口氣說出的。
她低下了頭,輕聲細語道「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我只覺得心裡一揪,說不出的滋味,嘴裡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換做是我,我能做到嗎?我不知道,或許永遠也沒機會。
過了很久,姚碧雲再次翻起背包,有些歡快的說:「肚子餓了吧?」我沒有回話,更不敢看她,只是點了點頭「那我請你吃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我抬起頭,只見她拿出了一團用黃色油紙包住的東西,很幼稚道:「注意看啊!噹噹噹噹!」裡面是兩塊白饃饃,很扁也很圓,上面還用顏料畫了笑臉。「怎麼樣?」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嗯!很……很意外。」
她沒說什麼,莞爾一笑把上面一塊遞給了我。我這才發現,下面一塊不是笑臉,而是苦臉。雖然有些意外,但畢竟也只是吃的東西,我也沒在意。兩個人就這麼趴著地面,各自吃起來白饃饃。其實自從知道自己不可能后,我就不太想和她說話,更不願再與她對視,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忘了自己的一廂情願,也好讓自己心裡不再難受。
正一口一口咬著,可我發現她好像一直在看著我。用眼睛瞟了瞟,還真是!我擦了擦嘴,沒有沾什麼東西啊!問道:「有什麼事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