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破局2
師兄一把把我強行往後拉去,小聲道:「別打擾她!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此時姚碧雲手印正劇烈顫抖著,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堅持不住的感覺,可地上的金色咒文才剛畫了一半。
師兄看著那咒文獃獃的搖頭道:「這丫頭看來來歷不淺啊!兩次的咒文我都聞所未聞。」
我根本沒心思聽他說什麼,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姚碧雲,就怕她堅持不住,瞬間化為濃水。師兄拍了我一巴掌肩旁:「別愣著,咱們也要準備一下,隨時接替她!」
「我該怎麼做?」
只見他從衣服(出了那石室之後,他一路把身上的衣服撿回了七七八八)里拿出了一張空白的黃色符籙,對我道:「哎呀!你要做的事情有點困難啊!」
我罵道:「你他娘的別磨磨唧唧的,困難總比死的好!」
「你小子臉上跟塗了石灰粉似的,在弄點血估計夠嗆!」
師兄這話倒是真的,我一路走到這失血實在過多,有幾次連走路都快摔倒了。看來他是要以血畫符了:「那用你的不行嗎?」
「你小子是童子血,陽氣足。用我的血,估計剋制不了那兩坐棺!」
我一邊解開手腕上的繃帶,一邊問:「老哥!你說她那情況還能好起來嗎?」傷口依然持續的在往外流著血,這是因為我一直做著劇烈的運動,根本沒給傷口癒合的時間,要不是有真氣護體,我估計堅持不到這個時候。這繃帶不解還好,一看到自己的血,我就是一陣的眼暈。
「破了這局就能好起來!」師兄畫符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把兩張符籙畫好了。一張三陽符和一張三魂伏妖符,三陽符對應著人身上的三把火,此三火是鬼物極其懼怕的東西,對於驅散鬼物怨氣和陰氣很有效。而三魂伏妖符並不是真的以人的三魂來伏妖,而是以真氣和符籙之力幻化三魂,將之鎮壓。這些都是師兄後來和我說的。
也就在師兄剛好把符籙畫好之際,姚碧雲地上的金色咒文也已經完成。和上次破那煞氣棺一樣,只見她手印一抬,那金色咒文也跟著立了起來。手印一指前方,咒文也跟著沒進了坐棺中。下一刻,那石棺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從裡面傳來了極其難聽的「吱吱」聲,如同裡面有什麼東西再用指甲刮著那石棺,想從裡面逃出來一般,可石棺終究在一陣巨大的爆裂聲中平息了下來,石棺上同樣也裂開了一條縫。
還沒等我在這轟鳴聲中回過神來,就看到姚碧雲打坐的身形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也就在同一時間,我感覺到面前剩餘的石棺,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襲來,讓人如墜冰庫,無所依靠。
師兄一個閃身向前,往姚碧雲身旁一坐,盤起了腿,手上迅速掐起手印,嘴裡同時叫道:「把她拉回去!」口中接著念起了法訣。
說來也奇怪,師兄往那一坐之後,那種壓迫感一下就消失了。我忙上前,雙手穿過姚碧雲的腋下,把她向後拉了回來。整個臉都完全扭曲了,我眼神飄忽著,不敢看得太清。面具已經快脫落了,心裡不知哪來的一股奇怪感覺,一隻手有點顫抖的向她臉上伸去,慢慢的把面具揭了出去。她臉上並沒有和我祈禱的一樣,精緻得五官完全不見了,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下顯得很安詳,之所以說是安詳,是因為真的像個老太婆,可又不是皮膚失水后的那種皺紋。但我還是能認出這就是她,或許化成灰我都認得!
我轉頭看向那肥胖的背影:「師兄!破了這局,我這條命就是你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說出這麼一句話,那感覺就像是嘴巴自己在動,而不是大腦在控制。他背對著我,沒有回話,也沒有一絲表示答應的動作。但我確信他一定能聽見!
我把她的頭枕在了腿上,她的登山包靠在石牆邊上,我沒有去翻那包來給她喂葯、喝水什麼的。就這麼看著她,偶爾笑偶爾愁。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一種感覺,不在乎她是否蒼老,也不在乎她心裡的人是否是你,你只是想一直看到她!
兩聲巨響過後,師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坐在地上直喘著粗氣。可奇迹也開始發生,姚碧雲的臉就跟變戲法似的,以肉眼可見得速度回復原本的容貌。她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睜開了眼睛。女生果然都是愛美的,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用雙手捧起了臉頰,按了按,發現沒問題時才抬起眼睛,對我善意的笑了笑。撐了撐地上想起身,可手一軟,後腦勺又壓回了我腿上。我這才回過神,把她扶了起來。看樣子她只是累壞了,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我沒敢再看她,把登山包里的食物和水拿了出來,分給他們后坐到了師兄身旁,問道:「你說這四個坐棺里具體裝的是什麼?」雖然之前師兄說過,這坐棺就是人以打坐姿勢下的葬,但四個坐棺四種氣息,很明顯裡面不是人了,頂多那散發陰氣的坐棺是人。
我這師兄就跟上輩子餓死似的,剛才還撐得哭爹喊娘的,現在又開始瘋狂的進食。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咱……咱們先從那妖棺說啊!里……裡面不是蛇就是狐狸,而且更定都成了精了。這局我雖然看不出,但有點降頭的意思,所以八九.……八九不離十.……」
「其他的呢?」
「去去去,沒看我正忙著吃東西嗎?要想知道,自己砸開一看不就知道了!」
見我猶豫,他又罵道:「哎?你他娘的剛才救美女的膽子去哪了?別說這局破了,就算沒破,裡面的東西也早就餓死了!」
我一想也對,裡面估計不是白骨就是黑渣了。最讓我好奇的就是那之前散發邪氣的坐棺,所以首當其衝拿著三棱軍刺就往那裂口處撬去,手電筒往縫隙口往裡照去,還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撬了兩下沒半點作用。只聽師兄在後面罵道:「我靠!上面有蓋子,掀蓋子啊!」
我「哦」了一聲,站起了身,這坐棺也就到我的胸口。邊緣果然有一條淺淺的縫,被蠟縫住了,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我撬了半天那蓋子終於是鬆動了,深吸了一口氣,把石蓋掀到了地上,伸長了腦袋往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