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為了一個人

  從我手上接過了藥瓶，也沒見她猶豫，擰開瓶子就準備往嘴裡灌。可看真看清瓶子中的東西時，整個人都愣住了，我低下了頭開口道：「喝了吧！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血就可以解這裡的蠱毒。你也說了這只是止痛藥！」說完把戴在頭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她猶豫了很久，終歸還是沒說什麼，頭一仰把藥瓶里的血喝了下去。移動著身體到我面前，伸出手拿起了我右手，再次給我包紮起來，整個過程我們都沒有在說什麼，我是失血過多，腦子裡總有一股眩暈感。而她可能是誤會我，不知道說什麼吧？我這樣想著。


  給我包紮完后，她拿著剩下的半瓶血往吳小哥嘴裡罐去。做完這一切終於開口道：「我們先上島吧，今晚不可能一直在這木筏子上度過！」我點了點頭，正準備拿起木漿划起船來，卻又聽她道：「你不要動！我來就好，別把傷口又弄裂了！」她眼神很堅定，我也不再堅持。心想休息一下也好，反正我們也不急，讓她慢慢划吧，我現在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身體幾乎脫力了。從自己的登山包里拿出食物吃了起來，木筏子在她左右來回的划動中向湖心島駛去，算起來我們現在只是到了一半的距離，那湖面上的小島只能看到個大概，不過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差不多，在手電筒光的照射下，島上巨大的藤蔓反射著碧綠的光亮。


  也不知道在我們陷入幻境時，吳小哥在現實中看到的我們是什麼樣子，估計我們兩當時都跟精神病似的吧？我他娘的居然還割腕了！三個人里就我一個人的衣服是濕的，應該還跳過水，吳小哥當時估計是忙壞了！想到這我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她腦子轉得非常快，一下就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沒有！我當時陷入幻境時，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我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我就能用陣法布置出幻境！但我們遇到的不是陣法中的幻境，而那奇怪的青蛙眼中的幻境，這應該和吳小哥的瞳術一般，所以我也沒有辦法破除。不過此類沒有人操控的幻境並沒有這麼可怕，都是由心生的，大多數幻境都會引導你想象自己最害怕的事物，但只要你能控制自己所想，你甚至能在幻境中為所欲為，可這樣往往也會讓人無法自拔，直到死去！」她頓了頓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感覺出來，就是提升道行，你的道行比施術者道行高，他的幻境在你面前就形如虛設了！」


  我一陣無語，這還不等於沒說，我之前就下定決心，這次任務完之後就隱姓埋名，安安分分的做的我小市民，做哪門子道士啊！人家道士都是說說兩句話，給富豪安個宅，算個命什麼的，我們倒好不是下地就是下海的。可一想到如果不在這組織里混，以後很可能再也看不見她了，心情又不免低落起來。想到這我不由開口道：「你有想過脫離這個組織嗎？」


  我在『船頭』她在『船尾』中間還隔著個吳小哥，我又是背對著她，也不知道她有何表情，等了很久才聽到她輕聲的說：「你是不是想離開？」我點了點頭：「嗯……」其實我真的想叫她和我一起退出，但話到嘴邊像被塞子堵住似的，怎麼也說不出口。我以什麼理由，什麼身份？

  「也好.……」她聲音很小，我幾乎快聽不到了。


  我問她：「你為什麼要進入這個組織？」其實之前她說過的，她是師父帶大的，如果她師父是這個組織里的人，她自然會進入這個組織。可沒想到的是，她的回答差點沒讓我跳起來！


  「為了一個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莫名的酸意就直往上涌，說出的話都沒過腦子：「誰？」


  等了很久，她也沒有再說什麼，或許我的話也讓她想起了那個人，使她已經停止了手裡的動作，木筏子再次停在了湖中。或許是她的師父，聽師兄說『碧霞宗』只收女不收男，可我還是忍不住問道：「男的？」只聽她游若細絲的「嗯！」了一聲。


  我其實不該打破自己最後的念像的，給自己留有一絲幻想不好嗎？不過此時我並沒有覺得很失落，早該知道的。就算她心裡沒有人，也永遠輪不到我。綜合之前她對我的表現，我真的很想讓自己相信：她是為了我！但我不知道這次是第幾次在否定自己了。她或許真的認識我，但我也可以再次確定自己二十多年來，從沒見過她。也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失憶！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讓她為我付出的。


  「他對你好嗎？」


  「忘記了……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也說不上他哪裡好，但我就是想站在他身邊……」


  我聽了很久她嘴裡的那個人，每一個字都聽得這麼認真。即使現在看不到她，我也能感覺到她很愛那個人！我心想，她在說這些的時候，臉上一定都是幸福的表情吧？

  我沒有再問哪個人現在到底怎麼了，或許是死了，或許失蹤了。不然他怎麼捨得丟下她？我要是問了，她或許會傷心吧？

  我也不知道現在多少點了，自從我們靠近這島上，所有的電子儀器都失靈了。我們終於到達了湖心島，當我一隻腳踩到那島上的地面時，腿不由得都有些發軟，和幻境中的一樣，這島難道是個大果凍做成的？地上全是小指般粗細的藤蔓，也看不見下面到底是什麼。難道自己進入幻境還能預知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