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乾屍、腐屍
因為平時上班的緣故,每天七點我都會準時起床。在帳篷里翻了幾下身,發現怎麼也睡不著了。外面的天還沒亮透。一出來就看見那姓吳的小哥在吃罐頭,腰間插著那把黑色的短刀。我是真想看看他那把刀,就客氣的和他打了聲招呼,他沒理我。我卻沒死心,又試著問道:「能給我看看你那把刀嗎?」他抬了抬頭好像看了我一眼。右手掏出那把刀就向我甩了過來,我一驚,完了,這我哪接得住。做了道士以後,我想過自己被各種各樣的殭屍、厲鬼咬死,可就是沒想過會死在自己人手裡。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捅個透心涼的時候,一張胖手在眼前劃過,穩穩的幫我接住了那把奪命刀。一下我就由驚嚇變成了憤怒:「姓吳的!你他娘的什麼意思?」師兄一把攔住了我:「老弟冷靜,以這刀的旋轉弧度,也就刀柄撞你胸口,吳小哥就是想試試你身手!」我一聽,雖然心裡氣不過,也只好忍著了。師兄看著那把刀居然有些結巴道:「這…這是千年雷極木?」我一頭霧水的問他:「什麼?什麼是雷極木?」
師兄用手指彈了彈那把刀說:「桃樹被天雷擊中,三個時辰內找到,並打造而成!」心想:這東西這麼牛逼?長到千年的桃樹我聽都沒聽過,還需要這麼苛刻的條件,這把刀我估計可以擺進博物館了。師兄指了指我的手腕說:「師父留給你的九子鎮魔珠也是雷極木,不過也只是百年的!」說完把刀遞給了我,當時思想準備沒做好,拿到的那一刻,手猛的往下一墜,還好我放映及時,手上一用力把它拉了回來。這還是木頭嗎?怎麼比鋼刀還沉。我估計自己隨便揮幾下就夠我累的。刀背有些彎曲,刀的兩面都有魚鱗一樣的花紋,手柄上刻著咒語,這把刀不得不說,真的很好看。「還你!」我有些報復性的把刀扔向他,可他頭也沒抬,只見白光一閃,右手已經接住了刀。「好吧!確實牛逼!」我心裡想著。
被我們這一鬧,其他人也已經從帳篷里爬了出來,簡單的吃了些罐頭,我們開始進村。
看著遠處塌了一半的山,我問老茅:「你們村以前有發生過什麼怪事?」他想了想:「沒有,從來沒有聽老一輩人講過。村裡面住的人已經很少了,這裡太偏了。大家都往外面搬,現在住的大多都是老人!」我哦了一聲,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對我們說:「對了,我們村有一本古書。村裡面一個人都看不懂,也沒曉得是個哪時候傳下來的!」師兄急著問道:「在哪?」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泥石流:「在祠堂裡面,挨那座山埋了。」我們有些無語。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我們走在村間的石路上,看這石頭被踩得這麼光滑,就知道這村子有些歷史了,四周安靜的有些嚇人,就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和風聲。我們走到一座用籬笆圍起的土房子前,門是從裡頭鎖著的,老茅從地上拿起一個小樹枝,去挑那門背的木閂。不一會兒那門就被打開了,姓吳的第一個走了進去,我跟在他們後面,裡面東西少得可憐,正面牆上擺著供奉祖先的靈堂,地上就幾張小木凳。左邊有扇門是開著的,靈堂的右下角也有扇關著的簡陋木門。:「我們去這間,你們去左邊看看。」師兄指了指前方的小木門說道。這門沒有鎖上,他一推就開。房間很小,連個窗子也沒有,很昏暗。好像裡面擺著張床,師兄把手電筒一打開照了照床上,只有一床掀開的被子。他又往床邊的地上一照,嚇得我差點沒直接跳到他背上,那地上趴著一個人,他當時應該在睡覺,穿著毛衣、毛褲。一頭的白髮,維持著一個爬行的動作。他的頭朝下,我們看不清樣貌,師兄二話不說,就想給他來個鹹魚翻身。就在這時,聽到另一間屋子傳來吳小哥的聲音:「不要碰!屍體有毒!」我們都是一驚,難道他們那邊出狀況了?趕忙跑過去,這間屋子有個小窗戶,比那間明亮了些,他們都圍在一張床邊上,那老茅嘴唇一個勁的打顫,頭在不停的左右搖晃,好像看到什麼極其恐怖的畫面。我走過去一看,我的爺爺啊,那上面躺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極其蒼白、乾枯,一張嘴非常誇張的張大著,兩邊臉就往下凹,那嘴唇黑的跟個碳似的,最恐怖的是她那對眼睛,就像一條魚被暴晒以後,眼睛非常的乾癟,而且在死命的往下陷。我被嚇的話都說不出口了。老茅嘆息到:「唉…要是大壯看到他媽現在這個樣子,他會傷心死的……」師兄奇怪的問他:「你家爹娘死的時候也是這樣?」老茅搖了搖頭:「沒是!」吳小哥分析道:「他們估計是在夢裡被嚇死後,又被什麼帶有毒性的東西吸幹了血!」我問他:「是不是殭屍?」他沒有回答我,用那把黑刀去播開老太太脖子上的頭髮,只見她脖子上破了一個洞。:「這不是殭屍咬的,要不然早就屍變了!而且殭屍是不咬死人的!」得!又鬧笑話了,不過看他們現在的樣子,也沒心思理會我的無知了。姚小姐從頭到尾都看著屍體不知道想些什麼,我自己就看了一眼都不敢再看了,也不知道她一個美女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兩間屋裡的人是對老夫妻,死狀完全相同。我們又跑到隔壁的房子查看,還是一樣!我就問師兄:「老哥,你能看出是什麼情況嗎?」他皺著眉說:「估計是只夢魘,但是這地方沒有形成夢魘的條件,可能性很低啊。那有毒還吸血的東西,我真想不出是什麼東西。」
「我靠,那怎麼辦?」我看著他。他沒回答我,轉過頭:「老茅,直接去你家看看!」如果說剛才我們是在村頭的話,那老茅的家就算是村尾了。門是打開的,看來當時他確實被嚇得不輕,直接就跑了,門都沒關。走到門口時,裡面傳出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非常臭。但我又不知道是什麼氣味。走進屋子,那氣味就更濃了。那床上也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和之前一樣也是張著嘴,睜著眼。不同的是他沒有那種乾癟的樣子,脖子也沒有任何傷口,臉上多了一些黑斑。姚小姐好像開始受不了這股氣味,走了出去。我也趕緊跟上,在她身後問:「姚小姐,什麼氣味這麼臭啊?」她吐了一口氣回答道:「死人腐爛的氣味!」我差點沒吐出來,咽了幾口唾沫才緩了過來。:「怎麼之前那兩個房子里的都沒呢?」她看著我,好像並沒有對我的無知有所厭倦:「之前那些人都被吸干血了,所以腐爛會比較緩慢。都半個多月了,要是在夏天,我估計你在村口就能聞到。」這時屋子裡傳來老茅的哭聲,爹啊娘的叫著……聽著他的哭聲,我都有些難過,這可是整整個村子的老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