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胖老道

  ：「小娃娃，等一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差點沒被嚇得跳起來，但卻沒敢轉身，戰戰兢兢的說：「你…你是人，是鬼啊？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再…再說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就別再來…」。還沒等我說完，只覺得什麼東西搭上我的肩膀，等我想反抗時，人已經被轉了過去。站在我面前的是個身形很胖的老頭，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或許是肥胖的緣故，臉上皺紋很少，只能看到一條縫的眼睛顯得十分混濁。所以我只能這麼估算他的年紀。人都說「鬼是沒有腳的」我下意識看了看他的腿，「哦…有腳！」心裡頓時一松，又覺得滑稽，一雙胖腳夾著大號的人字拖。這一周來把我弄得都神經兮兮的。：「大爺，你找我有事？」我試著問道。還不時打量著他，他穿得到很清涼，短褲配t恤，左手腕戴著一串手串，背上掛著黑色的雙肩背包。


  ：「小娃娃，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他居然笑嘻嘻的對我說出這麼一句話。我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他。他挑了一下眉，看了看天說：「你一周前是不是看到了，月亮有什麼不同之處？而且這一周來，每晚都覺得有東西跟著你？晚上還做各種噩夢？」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我從沒和人說過，因為不會有人幫我什麼，所以說了也是讓別人嘲笑自己膽小罷了。


  ：「和我說說吧，你我也算有緣，或許我可以幫你度過此劫！」他走到路旁的石凳旁坐了下來。


  「我沒見過他，更別說得罪過他，就算他要怎麼我，稍微大聲些，保安室里也能聽到。」想到這我也走了過去，遞了支香煙給他。他也沒含糊，麻利的讓我幫他點上。至少現在我覺得他是想幫我。對於他說的我會死，我現在也是半信半疑。他是不是騙子我到沒在意。一窮二白的，別人家養的狗都比我吃得好。


  用力吸了一口煙。我把那天看到的和他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他皺著眉自言自語道：「不應該…不應該啊！」我不知道他在質疑我說的話，還是他在否定自己的推測。我沒有去追問他，他們這樣的老人，一打斷他們，往往也就記不起來了。而且他們在沒想清楚前，也不會去理會你。我爺爺生前就這樣。過了半晌。老頭又問我道：「你的生辰，名字說一下！」等我報上姓名和生辰后，他又是陷入一段沉思。


  不時還用雙手在我頭上這裡摸摸，那裡掐掐。我實在忍無可忍怒道：「你有完沒完！！！」俗話說：男頭女足，男人的頭怎能隨便讓人倒騰？說實話，現在我幾乎可以確定他是個道士，但我真沒見過吃到這麼胖的道士，看來這道士撈油水的本事真高。但又想回來，我身上穿的當廢舊買都不夠20元的，他也沒什麼可圖的。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現在要是回去，我保准又要被折磨到三四點才能睡著，說不定我真的遇到高人了…我這樣想著。


  那老頭突然瞪著我說：「不對，不對…小娃娃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可幫不了你！」他顯得有些惱怒，以為我在騙他。我還沒急他到先急了，想著嘲諷他兩句：「什麼不對？哪裡不對？瞧你又是看面相，又是算生辰的，想必是個道士吧？人家道士都是打扮得道骨仙風，至少也掛個招牌什麼的。我句句實話，是你道行太淺吧？而且我都快奔30的人了，別娃娃，娃娃的叫！」


  他又點上了一支煙對我笑了笑，對我提出的問題居然一個沒落下：「嘿嘿…小娃娃不服氣，這三山五嶽，有幾人敢說咱道行淺？老道我活的自在，又何必去學人家！再說咱都年有百歲，叫你一聲娃娃怎麼了？」前一句我到沒在意，吹牛我可是鼻祖。可最後一句，如果他說是真的。那可要好好請教了：「你有百歲？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保養的？」他被我說得一愣，板著臉：「別扯遠了，我問你，你說的生辰八字句句屬實？」我有些不耐煩：「句句屬實，愛信不信。」他用手摸了摸下巴道：「這麼說來，也只有那東西了…你再想想，在你小時候，每年中秋節你是不是都會吃什麼，或喝什麼奇怪的東西？」要是之前我對他還有戒心的話，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是真的信了。


  從我八歲那年開始，每年的中秋節，爺爺都會讓我喝一小碗葯。紅白相間，有些粘稠。喝到嘴裡還有些腥臭味，卻又不是魚肉的那種腥臭，反正很不好喝。開始都是被我爺爺強灌下去的，到後來慢慢長大了也就自覺了。我一直不知道有什麼用處，自認為是一種葯。整整喝了十年。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喝完我都會去想睡覺，這一睡下去就是第二天太陽落山才醒，總覺得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卻又怎麼也記不起來。所以這事我記得非常清楚。


  我把這事一五一十的和他說完。期間我看到他的臉色慢慢的開始凝重，甚至當我說完時，他原本因肥胖，一直只漏一條縫的眼睛都睜大了些。過了有半支煙的功夫，終於從他嘴裡冒出一句：「奇人神物！奇人神物啊！」莫名其妙…心裡想著卻沒說出口，我想他應該還有後半句話。果然，他又搖了搖頭說：「沒想到啊！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小娃娃，你知道你爺爺給你喝的是什麼嗎？那是「輪迴血」啊！此物逆天改命，再塑輪迴。觀你面相，結合生辰，你命也就值個二兩三錢，此命天生多災多難，你能活過十五歲已經是造化了。但你卻得「輪迴血」，此命上再加一命「化凶」此後，人生即使多災，終能遇貴人。沒想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奇人，造出書中神物。莫炎羽！火中化羽，此乃鳳凰涅槃重生之意。正好對應「輪迴血」之功效。看來，你命中此劫能遇到我，也非偶然了。」他說的有些激動「可惜啊…老先生已仙逝…」聽他說了這麼多，我也只是似懂非懂。在我印象中爺爺好像沒有這麼神秘啊，跟村裡的老人也沒什麼區別，更沒聽鄰里說他怎麼怎麼厲害。唯一和眼前這胖老道相同的是，他也年過百歲，活了一百零二個年頭。還有就是很能說鬼故事。


  ：「你之所以能看到那天的異象，我想應該也是這「輪迴血」的緣故，關於此物我也只是聽說過。唯一，也是最直接的作用就是「逆天改命」不過我想它的功效絕對不止這些。此異象百年難有，就算出現也要特定的角度，特定的人，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被這樣的月之異象照射，月陰之氣會進入體內…」


  ：「打住打住，您老人家說重點，我到底遇到什麼了，怎麼解決？」我不耐煩的說。老頭臉上出現些許笑意說：「哎喲…小娃娃倒是挺急，眼見為實，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