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騎兵衝鋒
「呵，終於來了啊。」
看見兩翼的支援騎兵，饒是馬菲奧這麼不苟言笑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同樣高興的是浴血奮戰的帝國士兵，他們高聲歡呼著友軍的到來，和驚慌失措的蠻軍形成了鮮明對比。
早在戰爭開始之前，馬菲奧就意識到這場戰很難打，如果不出奇招基本沒可能獲勝。所以，他預先把軍團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用來正面迎擊敵人，也就是他統帥的這兩萬軍隊；另外一部分，大約一萬騎兵，則預先埋伏在戰場之外，等待戰鬥正式打響，才從敵軍兩翼發動突襲。
北方軍團的數量經過這幾年的不斷縮水，僅僅剩下三萬左右，而馬菲奧抽調出來的這一萬騎兵，更是軍團中精銳的精銳。他們是清一色的重騎兵，而且相當多人有著騎士的頭銜，不少人還有貴族的爵位——馬菲奧對這一支精銳寄予了厚望，特地吩咐他們保存實力，不要提前登場，務必要等到戰鬥打響后，等到敵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后，再悄悄地從兩翼發動突襲。
這個戰術看上去很不錯，其實風險極大，因為某種意義上說，馬菲奧的部隊就是一隻誘餌，承擔了最危險的引誘任務。而馬菲奧本人更是充當了一隻最肥美的魚餌，吸引了蠻族大軍的所有注意，使得他們沒有精力觀察和留意埋伏的奇襲部隊。如果馬菲奧倒霉的話，有可能在援軍趕來之前就被幹掉了，那麼戰爭必然是一敗塗地……
但是，馬菲奧相信自己能撐住，撐到援軍趕來！
不愧是出身老牌名門，馬菲奧的軍事指揮能力無可爭議，再加上他是出了名的自信乃至自負，所以打法非常激進。換做是普通的將軍，不說身先士卒地衝鋒，恐怕早被十萬大軍嚇傻了，哪裡能拖到援軍趕來？哪怕是李飛飛這樣的名將，自問都不太敢採取這麼冒險的打法。
「將軍大人正在努力應戰，我們豈能落後？兄弟們，殺光那群蠻子！」
兩翼的騎兵軍官聲如洪鐘，大聲鼓勵著部下和袍澤。他們在戰場附近埋伏了很長時間，早就憋得手痒痒了，只等著在合適時機切入戰場，進行收割，這會兒終於輪到他們戰鬥了。
這一萬名重騎兵部隊是北方軍團的王牌，包括雷諾組建的皇家騎兵軍團，禁衛騎兵軍團，貴族騎士軍團，以及數量眾多的騎士扈從。這些身形壯實的北方大漢，騎乘純血的北地高頭駿馬，光是塊頭就領先普通騎兵一個檔次，衝擊力更是毋庸置疑的強勁。
值得矚目的是，領頭沖得最兇猛的貴族騎士，是當日和馬菲奧爭吵最凶的副指揮，也就是歐拉公爵的嫡子。他和一眾軍官，都是熱淚盈眶，過去的他們根本瞧不起馬菲奧，如今都被馬菲奧的捨身打法感動了，並且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發誓，決不能放過將軍創造的大好機會，必須利用這個絕妙的時機扭轉戰局！
「該死該死該死！你們還愣著幹嘛，快點組成長槍陣型啊！」
羅納多又急又氣，跳著腳破口大罵，命令將士們不要驚慌，雖然一般士兵面對這麼突然的奇襲早就被嚇尿了，但他好歹是坐擁十萬大軍的諸侯，大風大浪至少見過一些，所以很快穩定住了情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平心而論，羅納多在蠻族部落里也算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了，要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這個位置。和一般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酋長不同，他從小飽讀兵書，而且對陣法也有過一些了解——他仔細研究過前幾次入侵戰爭，敏銳地觀察出帝國騎兵的衝鋒是導致己方崩潰的最重要因素。為此，他特地調整了陣型，在兩翼布置了長槍兵進行防禦，從而對抗騎兵產生的巨大威脅。
天不遂人願，羅納多的計劃還是落空了：第一，蠻族長槍兵的訓練程度不高，包括盾牌和長槍之類的武器裝備也比較落後，難以組成嚴密的方陣；第二，在之前的戰鬥中，為了快速剿滅馬菲奧，所以大批大批的士兵全部往馬菲奧的方向擠，整個軍隊的陣腳和陣型都亂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經受這麼突如其來的襲擊，蠻族全軍的士氣大降，很多士兵都開始膽怯，哪裡聽得進羅納多的指揮？
事實上，當看到自己的側邊「轟隆隆」殺出一支全副武裝的重騎兵，蠻族士兵們人都傻了，那些長槍兵驚恐地扶著長槍，槍尖顫巍巍的十分無力。更何況，他們剛才已經和帝國士兵廝殺了很久，體力消耗得差不多，就在氣喘吁吁的時候突然被爆了菊花，這是何等的卧槽……
說起來，韌性不足也是蠻族士兵的一大重要特點。彪悍的巴巴利亞人雖然身體強壯，力氣巨大，而且因為游牧民族的特性幾乎每個人都是戰士，可謂是全民皆兵；但他們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缺少組織度和紀律性。他們在一開始往往嚎叫著沖得很兇，但是過一會兒就會體力不支，一旦出現特殊情況很容易慌亂，乃至全軍崩潰……
碰——
巨大的撞擊聲，第一排的重騎兵已經和長槍兵撞到了一塊。雖然有著諸多不利的因素，但是長槍兵還是長槍兵，對付騎兵有著先天的剋制。只聽見戰馬「唏律律」的悲鳴，在槍林的戳擊下被捅成了篩子，連同馬背上的騎士一起當場斃命。許多英勇的帝國騎兵，不少還是貴族騎士，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倒下了。
帝國騎兵的情況非常慘烈，蠻族長槍兵的情況就更慘烈了，甚至可以說是慘不忍睹。重騎兵的質量是步兵的好幾倍，衝擊力更是難以想象，在可怕的碰撞中，不少長槍兵同樣慘叫著被撞成了肉泥，最好的情況也是雙手脫臼或者骨折。而且騎兵就算死了，連人帶馬的沉重屍體都可以壓死好多個長槍兵……
第一輪的衝擊，雙方基本上都是損失慘重，但是後續的情況則是拉開了差距。看到前輩們不幸戰死，第二排、第三排以及後面的重騎兵陷入了瘋狂，他們發出悲痛的怒吼，奮不顧身地踏過袍澤的屍體，端起騎槍狠狠地向敵人殺去。
與之相對的，本來士氣就很低沉的蠻族長槍兵更是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有抵抗的勇氣？更別提，經過第一排重騎兵的英勇犧牲，長槍方陣被撕開了好幾個大口子，可以說是破綻百出。失去了方陣保護的長槍兵，那簡直就像失去獠牙的老虎，簡直可以說是廢物，比普通步兵都不如……
「上帝呀，聖母瑪利亞呀，快來救救我們吧！」
重騎兵的衝擊不可謂不厲害，一下子把蠻族側翼打得搖搖欲墜。羅納多悲哀地發現，他精心布置的長槍方陣根本抵禦不了帝國騎兵，充其量只是稍微延緩一點死亡速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