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李飛飛投降
雖然說，李飛飛奇迹般的提升，使得他又一次成為了超越者，一改之前的頹勢，竟然壓著路易斯窮追猛打——但是，這種優勢並沒有達到碾壓的地步。路易斯畢竟是教廷的聖騎士，更兼這是一位富有勇氣和朝氣的熱血少年，面臨險境不但沒有畏懼，相反衍生出更多的潛力，很快就追上了對手的步伐，打得有聲有色……
兩個超越人類極限的戰士，刀與劍的碰撞如同大劑量的炸彈，轟得競技場的地面顫抖不止。至於那座可憐的擂台，即便之前經過鋼筋水泥的裝修強化，但是在如此可怕的戰鬥中也不能避免被破壞的命運，只見磚瓦碎石東一塊西一塊，整個擂台已成一座廢墟。
「好一場激烈的決鬥，比我那一場還激烈！」擂台旁，馬菲奧用手擋住吹刮的颶風，喃喃地說。「真是不甘心，我也要進一步加強鍛煉，不能一直落後於他們！」
馬菲奧還有這個心情發表評論，但是其餘觀眾都不幹了，看到戰況陷入膠著，人們又急又氣。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真想把自己的力量分給李飛飛一部分，幫助他快點打贏這個難纏的聖騎士。
「娘的，這金髮小子也太經打了，怎麼還沒被伯爵幹掉？」觀眾們摩拳擦掌，失望地叫嚷道。「伯爵上啊，一口氣收拾掉他！」
「加油啊，李斯特……」
「加油啊，李斯特哥哥……」
樂貝士葛和利西菲爾兩位皇子殿下，同樣雙手合十，默默地為同伴祈禱。
莫離和馬菲奧則是皺眉不語，他們作為武藝高深的內行人，對局勢的觀摩肯定要比普通人深刻得多。他們焦急地看出，李飛飛取得的優勢其實是微不足道的，很快就被路易斯追回來了，而看這個架勢，不知道李飛飛的身體還能撐多長時間……
人的潛力是近乎無限的，但前提是，他還能活著。如果李飛飛這麼一味地過度使用自己的肉體，那他能否存活還是個未知數。
事實上，不單隻是李飛飛，路易斯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也是遍體鱗傷，搖搖欲墜，只是這個少年好像和李飛飛一脈相承，都是死活不肯認輸的硬漢，無論承受多大的傷痛都不會倒下。
李飛飛和路易斯的決戰，應該是卡瑪利亞帝國史上少有的持久戰了，其曠日持久的程度遠超任何一場戰鬥。兩位選手你追我趕，不甘示弱，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彷彿永遠不知疲倦……
老天爺，這兩人的潛能都是無限的吧？
只是，在你追我趕的極限中，他們誰能走到最後？亦或是，兩個人悲慘地一起消亡？
「哈哈哈哈，太過癮了，感謝主，這才是真正的戰鬥呀！」
駭人的是，路易斯一邊揮舞著聖劍，一邊瘋狂地哈哈大笑，即便渾身是血，臉上依舊綻放著無比燦爛的笑容。他的笑聲是如此暢快，如此豪放，根本聽不出任何疲倦，只有壓抑不住的愉悅，聽得觀眾一陣雞皮疙瘩，很難想象他在進行一場殊死的決鬥。
明明是生死一線，明明自身已瀕臨崩潰，但是路易斯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極情感，相反變得更加激情萬丈。即便到了這一步，他還是能享受戰鬥——不，應該是這個時候的殊死戰鬥最讓他痴迷，讓他沉醉！
「你沒有讓我失望，李飛飛。」聖騎士盯著李飛飛的眼睛，喘著粗氣嘶吼道，語氣中可以聽出滿滿的愉悅。「人生難得遇見一個像樣的敵人，這樣的敵人就像人生的知己，比妻子還要彌足珍貴呢！感謝你，我從沒有打得這麼爽快，以上帝的名義，你真是太棒了！」
「我也是。」李飛飛奮力迎戰，也是喘著粗氣回應。
「這就對了，讓我們殺個痛快，如果死了就化作鬼魂繼續打鬥吧！」聖騎士哈哈大笑，盡情廝殺不止。
兩人的熾熱戰鬥，在這一刻終於到達了頂峰，其規模和慘烈，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從某種意義上說，路易斯和李飛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胞胎，他們都是同樣的年輕有為，而且具有同樣的熱血豪情。只是，不知道這樣兩個火藥桶碰撞在一塊兒，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答案只有一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該死！」莫離和馬菲奧同時露出害怕的表情。
但是，事已至此，恐怕無人能阻止這個悲劇……
「路易斯，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突然間，李飛飛撥開了對手的一劍，冷不丁地問道。「是什麼，讓你不顧一切地和我拚命，哪怕死亡都在所不惜？難道說，你對那個什麼教皇的忠心有這麼強烈，以致於你拚死都要完成任務，把聖靈十字架帶回給他？」
說這個話的時候，男孩眉宇間滿是厭惡的神色，顯然對所謂的教皇心存不滿。如果路易斯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他無疑會非常失望，因為他討厭一個沒有靈魂的走狗，那樣的人他是不願意和對方做朋友的。
「當然不是，你把我看成什麼了？」路易斯大叫著，砍過去的大劍又加重了幾分。「如果我對教皇陛下忠貞不渝，你早在小組賽就死在我的手上了！哼，現在的我只想享受戰鬥，戰鬥到最後一滴鮮血，這才是戰士的榮耀啊！在這麼精彩的戰鬥中開小差可不好，這是對我很大的不尊重！」
「嘿嘿，好一個武痴，小李這下麻煩咯，進退兩難哪！」
莫離搖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看得旁邊的馬菲奧一陣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心吐槽，難道不擔心李飛飛的安全嗎？
「嗯，果然如此。」
聽到路易斯的答覆，李飛飛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好像聽到了什麼特別開心的事情。他用力撥開對手的劍刃，往後猛地一跳，迅速躍出了決鬥的小圈子。
激烈的打鬥，就這麼忽然暫停了，彷彿是中場休息一般。所有人，包括路易斯，都是一愣，不明白李飛飛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一直擔心你和某些不知好歹的笨蛋那樣，哪怕主人再愚蠢再墮落，都死心塌地地跟著主人作孽。現在看來，你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好人，絕不會為虎作倀，比那些愚忠的傻蛋好多啦。」
李飛飛擦了擦血與汗，開心地這麼說。
「噗咻——」遠處的馬菲奧打了個噴嚏。
路易斯大大的褐色瞳孔滿是疑惑，不解地問道：「你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我愚忠不愚忠，和這場戰鬥有關係么？」
「當然有關係，如果聖靈十字架落到一個不明是非的教皇走狗手裡，那十字架自己都會忍不住哭泣呢。很顯然，你不是那種喪失自我的走狗，而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好漢，甚至可以說比我更好漢。把冠軍和十字架讓給你，我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當然啰，我承認我原本也打不過你，如果再這麼纏鬥下去，要麼我死要麼你死，也有可能我們雙雙斃命。無論是哪個結局都是很糟糕的，既然如此，為何不讓結局變得圓滿一點兒呢？」
男孩微笑著說，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想不到的舉動：一腳跨出，跳下了擂台！
「我認輸啦！」李飛飛把刀收入刀鞘，仰起頭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