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試煉開始
既然樂貝士葛下了命令,李飛飛也接受了挑戰,那麼賭約就算正式成立了。兩個年輕的男人,一個是身份卑微的平民傭兵,一個是萬人之上的王公貴族。雖然他們的財富地位相差甚遠,但是此刻為了同一個女人,同一個禍水紅顏,兩人展開了角逐。當然,李飛飛的處境要危險得多,假如他不能成功抱得美人歸,最終的結果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紅衣主教聖伯多祿大人,這位胖胖的老神父,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牧師團,按照古教廷的規章制度布置現場。說來也巧,由教廷總部派遣參加婚禮的隨行牧師團有六名大主教,其中五位是大魔法師,一位是魔導師,剛好達到了所羅門試煉的標準。這些高階牧師被安排在六芒星法陣的六角,作為鎮守考場的考官。
金碧輝煌的禮堂,很快被布置成了充滿詭異氣息的六芒星法陣。至於那些賓客,那些穿著西裝的貴族老爺和穿著長裙的貴族夫人,則被禮貌地「請」出了會場,理由是擔心他們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當然真實的原因想必大家也清楚,布萊恩貝芬公爵肯定不希望他們這些碎嘴的貴族繼續圍觀,恨不得將他們直接轟出黑森堡。
好端端的婚禮被鬧成這副模樣,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圍觀的人當然是越少越好!
偌大的會場剎那間寂靜下來,只剩下李飛飛、樂貝士葛、聖伯多祿還有布萊恩貝芬一家,當然還有幾位主持試煉的大主教。這幾位老神父都是資歷深厚的高階牧師,冗長的法袍上鑲嵌著代表他們職介的徽章標誌,顯得異常莊嚴肅穆。不僅僅是氣場強悍,這些老人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隨便一位都有單挑巨龍的實力(瑞萊那個級別的除外)。
「笨蛋,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凱瑟琳默默地擦眼淚,美麗的純白婚紗上不知不覺沾滿淚水。她的父親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女兒直嘆氣,而她的姐姐則若有所思,獃獃地望著遠處的六芒星法陣。
時辰已到,李飛飛深呼一口氣,不緊不慢地踏入六芒星的中央。隨即,身為魔導師的大主教大聲吟誦咒語,拉開了自己的領域,其餘五位大魔法師跟著節奏詠唱——試煉正式開始了!
只見六芒星結界中不斷冒出五顏六色的元素精靈,代表著自然六系的力量,在李飛飛四周飛舞繚繞。原本,它們是沒有思想的非生物自然元素,沒有實體也沒有獨立思維,只能遵從施法者的意念行動。可是在所羅門試煉中,由於受到法陣領域的加成,這些沒有實體的精靈質化了,形成了一定的形體,而且擁有了物理傷害。
只見幾個紅色的火系元素精靈率先發難,飛速劃過李飛飛的頭部——參加試煉的男孩頓時感到一陣劇痛從表皮傳來,火燒火燎的,鮮血已經從傷口迸濺出來。
「靠,這些小東西就是考試的試題吧?」李飛飛忍痛想到,順勢捂住傷口。可是讓他心驚肉跳的是,更多的六系元素精靈向他蜂擁而來,猶如一群餓虎撲向了中間的獵物。
殷紅的鮮血不斷從男孩身體的各個部位冒出,猶如一朵朵綻放的花朵,瞬間就將李飛飛的黑色禮服染得血紅。每個精靈都瘋狂地撲到他的身上,狠狠地撕咬著他的皮膚,給他增添一道又一道新鮮的傷口。這些精靈並沒有自主意識,它們僅僅是憑藉本能在攻擊——由於六芒星領域的加成,哪怕主人不操控,它們也會無差別襲擊中心的異己生物!
「可惡,這些小東西真是難纏!」李飛飛又驚又怒,劇烈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可是卻沒辦法採取有效的防禦措施。這些精靈的數量數以百計,他又沒有百臂千手,一個一個地把它們揪住。更糟糕的是,正因為這些元素精靈不是生物,所以它們是不死不滅的,即便把它們踩得粉碎,下一秒它們又會以粒子形態重組,然後重生!
六芒星內剎那間鮮血飛濺,可憐的男孩就好像落入狼群的羔羊,被撕咬得體無完膚,沒有反抗的餘力。其血腥和殘忍程度,讓凱瑟琳和伊麗莎白兩個女孩驚叫著捂住眼睛,瑟瑟發抖。就連最痛恨李飛飛的布萊恩貝芬公爵看到這副慘狀,都撇過腦袋不忍心繼續觀看男孩血肉模糊的凄涼狀態。
在這個結界中,物理力量的作用很小很小,必須用魔法對抗魔法:要麼,就召喚出屬於自己的魔法精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抵禦對方精靈潮的衝擊;要麼,就用魔法師獨特的意念操控他人的元素精靈,強迫它們聽從自己指揮,停止攻擊。而這兩個方法的共同點,就是依靠試煉者自身的法力進行魔法防禦,換句話說就是考核試煉者的法力上限——最起碼必須能夠和六個考官相抗衡,也就是必須達到大魔法師的境界……
糟糕的是,李飛飛是個魔法盲,連魔法學徒都算不上。
教廷設立所羅門試煉的本質,就是為了驗證試煉者的苦修程度以及對主的虔誠。一般來說,參與試煉的教士即便僥倖通過測試,也是遍體鱗傷地走出來。按照天主教義,傳統的苦修士要將裸露的身體放在烈日下暴晒,用荊棘鞭笞自己的肉體,讓全身滿是傷痕,以此證明自己對主的虔誠——所羅門試煉正是還原了這一點,讓所有試煉者經受最痛苦的折磨,然後浴火重生,獲得更強大的能力。
但是,按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李飛飛的結局不是遍體鱗傷,而是死路一條。
看到男孩鮮血淋漓的慘狀,聖伯多祿有些不忍地搖搖頭,然後湊到樂貝士葛耳邊諂媚地說:「殿下,您看這小子馬上就要不行了,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我看咱們可以繼續神聖的婚禮,別耽誤了您和凱瑟琳小姐的大事……」
紅衣主教大人這番話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覺得樂貝士葛就是挖了個火坑給李飛飛跳,明目張胆地害死情敵。回過頭來,樂貝士葛還可以假惺惺地對大家說:「看吶,不是我處死他的哦,是他自己要參加試煉的——我是個仁慈的人呀!」
當然,樂貝士葛並沒有那種心態,他看著被折磨得快要死去的李飛飛,臉上滿是凝重,並沒有一絲開心的表情。
「伯多祿吾友,您的結論下得太早了。」皇子殿下淡淡地說道,「這個少年隱藏著我們想象不到的力量,他是不會這麼簡單地滅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