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決鬥即將開始
一夜過去。
沒有人知道李飛飛度過了一個怎樣的夜晚，也沒有人知道這晚上監獄里發生了什麼事情。當馬丁騎士接到特蘭希斯的命令，讓他去監獄傳喚李飛飛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時分，也就是約好的決鬥時間。
「唉，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闖過這一關……」
馬丁暗暗搖頭嘆氣，這個善良的中年大叔因為擔心男孩的安危，也是一晚上沒有睡好。因此，當他來到監獄門口，看到精神飽滿，甚至一臉喜氣洋洋的李飛飛的時候，大叔的內心不可謂不震驚。
「搞什麼鬼，這孩子咋就這麼神采奕奕？」馬丁不禁咋舌，心想這傢伙的心也太寬了吧，我昨天都擔心得睡不著覺，他反而睡得呼呼叫？而且看他臉色紅潤，春風滿面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他該不會是徹底放棄希望，所以自暴自棄了吧？
乃至大叔看見李飛飛身後的女孩，也就是和他共處一室的瑪利亞后，他的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只見嬌嫩的少女面色慘白，無力地癱軟，手捂胸口不停地喘氣，身子似乎非常柔弱，又似乎剛剛經過了什麼劇烈運動……
等等，他們倆昨晚上該不會是……
馬丁大叔鬍子微微顫抖，難以形容內心的感受：小鬼啊小鬼，就算男人改變不了好色的本性，你也不能對人家這麼小的姑娘下手啊！更何況你今天還要參加生死戰哩，你咋就不懂得消停一點，保留一點體力？看看人家小姑娘，都被你幹得連連喘氣，雙腿合不攏了——唉，這小鬼是覺得反正是人生最後一晚，所以要幹個爽，好不留下遺憾嗎？
就算是女巫，可是那丫頭還不到十六歲，只是個小蘿莉——造孽啊！
想到這裡，馬丁用極其複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李飛飛，足足盯了一分鐘之久，把男孩盯得渾身發毛，滿頭大汗，好像自己真的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看著馬丁灼灼的眼神，再回頭瞅瞅躺在地上的瑪利亞，李飛飛琢磨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靠，原來是被人家誤解了！
事實上，他滿臉春風的桃花樣，不是因為剛剛爽完了，而是因為強化魔法的效果；瑪利亞喘氣無力的可憐樣，也不是因為被糟蹋了，而是因為施法過多造成法力衰竭……
天地良心，我和瑪利亞是清白的，根本不是那種關係啊！
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看馬丁那眼神，真把自己當成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因為反正活不成了，乾脆最後一晚上好好爽個夠，就好像動物出於繁殖本能，越是生命垂危越想要交配……
「馬丁先生，您聽我解釋，我倆真的沒有發生什麼……」
「唉，別說了，跟我走吧。」
「干……」
就這樣，一臉複雜的馬丁，帶著一臉冤枉的李飛飛，連同著一臉疲憊的瑪利亞，一同來到了奇亞鎮的廣場——約定好的決鬥地點。之所以把瑪利亞一起帶來，這是特蘭希斯的意思：惡趣味的男爵想讓女孩親眼看著李飛飛死去，以此增加她的痛苦。
時間臨近正午，原本此時就是一天最熱鬧的時刻，再加上特蘭希斯以領主的名義進行「宣傳」，號召全鎮的居民前來見證這次決鬥，因此廣場上人滿為患。不計其數的男女老少們聚攏在廣場的十字架下，嘰嘰喳喳，議論紛紛，場面不可謂不熱鬧。
見到佩戴騎士劍的李飛飛大步走來，廣場的群眾們自覺往兩邊靠，給男孩讓出了一條道路。他們知道這個索爾鎮的小夥子就是今天決鬥的主角之一，紛紛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很明顯，群眾們都不看好這個青澀稚嫩的大男孩。
「唉，和麥克斯韋決鬥的就是這個人嗎？他還是個孩子啊！」
「可憐的傢伙，他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多麼可怕的對手呢！」
「特蘭希斯那個混蛋也真是可惡，居然安排這麼一場決鬥，明顯是讓這孩子去送死嘛。」
人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幾乎一致認為李飛飛難逃一死。這也不能怪他們看不起李飛飛這個外地人，真正的原因是：奇亞鎮的所有人都知道麥克斯韋是怎樣的一個傢伙，和他決鬥的人基本上非死即殘，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這個麥克斯韋騎士，說起來也是當地一霸，和特蘭希斯男爵並稱為「奇亞鎮的兩個魔鬼」，是除了男爵以外，當地人最害怕的角色。這個獲得了騎士封號的年輕男人酷愛打架，很喜歡與不服他的人決鬥，而且每次出手都極其狠辣。因為年輕，他又是個缺乏是非觀的傢伙，盲目聽從男爵的命令，成為了特蘭希斯的忠實走狗。
對於這個特蘭希斯的死忠，老百姓們是又恨又怕，背地裡不知道罵了他多少句狗腿子。假如是當街遇上了這位惡霸騎士，大家沒有不繞路走的。總而言之，麥克斯韋是奇亞鎮僅此於特蘭希斯的二號危險人物，因為他的打架事迹，大伙兒甚至更害怕他多一點。
「等等！」
擁擠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尖細的女聲，只見凱瑟琳奮力擠開前面的人，流著眼淚跑到了李飛飛的面前。女孩的眼圈通紅，看得出來她已經哭了一段時間，可見她對李飛飛有多麼擔心。
「笨蛋，你還真打算上去送死嗎？」凱瑟琳握住男孩的手，哽咽著不肯鬆開。「不要打了，趁現在人多跟我一起逃走吧。只要逃出了那頭肥豬的勢力範圍，我們還是有機會回頭找他復仇的！」
聽到女孩略帶哭腔，近似哀求的語調，李飛飛感覺內心抽了抽，又感動又心疼。他撫摸了一下凱瑟琳的腦袋，笑嘻嘻地說：「我的大小姐喲，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實力？你也和那些吃瓜群眾一樣，認為我必敗無疑？別著急，你坐那兒看好戲就行啦，幾分鐘我就能解決那個狂妄的騎士。感謝上帝，天使已經賜予了我力量。」
凱瑟琳還想說什麼，可是幾個衛兵走過來，粗魯地把女孩推開了。女孩沒有辦法，只好擔憂地看著李飛飛的背影發獃。
「放心吧凱瑟琳姐姐，李先生不會有事的。」
就在女騎士愣神的時候，一位身材嬌小、面容蒼白的女孩走到她身邊輕輕說道。認出了來者身份后，凱瑟琳有些吃驚：「我的好妹妹，你怎麼被放出來了？你也是來看決鬥的？」
「嗯，我相信李先生會贏的。」瑪利亞微笑著回答。「畢竟昨晚上我們倆睡在牢房的同一個房間，一起……」
「一起什麼？」凱瑟琳懷疑地問，同時心裡暗罵李飛飛混蛋，昨晚上居然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待會兒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傢伙。
「沒……沒什麼！」瑪利亞的臉羞得通紅，隨口搪塞。
凱瑟琳：「……」
看到仇人終於來到現場，坐在看台上、被眾多士兵保護著的特蘭希斯露出陰險而喜悅的表情。他做夢都忘不了那天李飛飛扇他的耳光，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羞辱他。男爵發誓要給李飛飛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不僅要讓他死，還要讓他死得萬分痛苦，萬分絕望，這樣才能出心頭的一口惡氣。
「瞧啊，我勇敢的麥克斯韋。」男爵眯起眼睛，冷笑著看著李飛飛一步一步邁向決鬥台。「真沒想到啊，那個索爾鎮的小鬼精神居然這麼抖擻，還昂首闊步地走過來了呢！我原以為他就算不被嚇得尿褲子，至少也會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這貨不會是因為太過恐懼，所以腦子混亂，變成了一個瘋子吧？」
麥克斯韋騎士也注意到了對手高昂的狀態，輕蔑地撇了撇嘴：「您說得對，也可能是他認為反正贏不了，乾脆表現得勇敢一點，所以故作鎮定吧？人類在面對可能輸或者可能贏的戰鬥時，會表現得非常不安；但假如知道結果是必贏或者必輸，那他反而不會緊張了。我想，這小鬼屬於後者，說不定已經提前做好禱告，準備迎接死亡了呢。」
特蘭希斯聞言大喜，更加覺得己方穩操勝券，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湊到騎士的耳邊小聲說：「雖然以你的實力打贏他易如反掌，但是等會你記得，千萬別出手太輕，讓這個狗雜僥倖活下來；但是也別出手太重，一劍刺穿他的心臟，這樣的話太沒意思，我會看得不過癮！」
「您的意思是？」騎士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主人此話的含義。
男爵的嘴角上揚，肥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麥克斯韋喲，你不覺讓他一下子咽氣，實在是太便宜這個雜種了嗎？想當初他是怎麼侮辱我的，這份罪孽一定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償還。你等下要慢慢折磨他，先砍斷他的雙手，讓他再也拿不起劍；然後再砍斷他的雙腳，讓他再也沒辦法逃跑——我要讓這個索爾鎮的賤種生不如死，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求饒，然後慢慢流血而死——這樣的死法才最痛苦，最能讓我出氣呀，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肥胖的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野獸一般殘忍的目光，看得麥克斯韋都有些發毛。騎士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但是，我的主人，如果不能瞬間置他於死地，假如他在決鬥中途突然提出投降，我該怎麼辦？按照騎士決鬥的規則，如果一方提出投降，那麼自動算戰敗，在勝負已分的情況下，勝者是不能繼續進攻的……」
「去他的規則！這是奇亞鎮，我是奇亞鎮的領主，我就是規則！」特蘭希斯瞪了瞪眼，打斷騎士的問話。「你別管那麼多，就算他投降了，你也要一刀一刀地把他凌遲處死，知道嗎？」
「遵命，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