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抉擇
亂石山、碧波潭、萬聖龍王寢宮。
萬聖龍王一臉平靜地對敖玄道：「那猴子果真這麼說的？」
敖玄點頭，道：「不錯。」
萬聖龍王道：「怎麼？動心思了？我兒也想出去闖蕩一番？當個像楊戩一樣的反賊？」
敖玄低頭不語。不過身體確實激動地微微顫抖。
萬聖龍王道：「這猴子心思縝密，也算是頗有頭腦，正如他所言，竟是吧玉帝心思猜的分毫不差！上次我與玉帝在西海下棋，玉帝也說了楊戩幾句，雖說隱晦，但也就是這個意思！」
敖玄抬頭，看了萬聖一眼，道：「爹是同意了？」
萬聖龍王捋了捋龍鬚，道：「我倒是沒什麼同意不同意的，只是你們成了也就罷了，但是若是不成，就不怕天庭的的追殺么？」說著萬聖龍王戲謔的看了敖玄一眼。
「孩兒心意已決，天庭所轄三界，大妖小妖無數，卻未必都聽命於天庭，我不過在加他一隻數量罷了！難道就要一輩子窩在這四海不成？」敖玄道。
「呵呵，你倒是不怕？可這四海乃是天庭所轄，就連我也得聽命於玉帝！那猴子孜然一身，無所畏懼，你身後站著四海，就不怕這四海生靈給你陪葬么？」萬聖龍王話語嚴厲，聲音卻是平淡。
敖玄臉上微微一紅，果斷道：「爹放心，孩兒此次出去，必然以覆海蛟敖玄之名闖蕩，若是打著四海的名號，那還不如找塊石頭撞死來的容易！」
「你覺得玉帝會信？」
敖玄登時語塞，漲紅了臉，半響才道：「那我便向天下宣布，我敖玄脫離四海管轄，自立為王！」
萬聖龍王聞言，大手一揚，啪的一聲打在敖玄敖玄臉上，道：「逆子！你可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
這次敖玄卻不在低頭說話，反而直面萬聖龍王，道：「孩兒知道！但是孩兒更知道。大丈夫生於世，應當頂天立地！豈可一輩子碌碌無為？更可況孩兒空有一身通天的本領，卻毫無用武之地，與廢人何異？」
萬聖龍王也激動道：「還不是你不思進取？我幾次三番向玉帝舉薦於你，你又為何推官不做？反而被那造反的事迷了心竅？」
「爹，您在天庭為官百年，難道不知道那天上的腌臢破事？你不讓四海直隸玉帝，反而經你一手，還不是怕這諾大的四海也變得像天庭那樣？」
萬聖龍王手指敖玄，竟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大袖一拂，背過身去，道：「這反，你是非造不可？」
敖玄沉默不語，儼然是默認了。半響才咬著牙道：「難道你真的想我這一輩都在你的庇護之下生活么？」
萬聖龍王嘆了口氣道：「你是我收養義子，我乃真龍，你乃黑蛟，我教你的本事你學不了，你就拜了個水怪為師，學了一身的好本領！那時你還年少，不懂事，四處給我惹禍，但都不是什麼大事，我也就給你擦了屁股！
但是造反一事卻並非兒戲，雖說天庭內部腐敗，但對人間卻也是功大於過，眼下四海昇平，各地風調雨順，那些造反的也不過都是些在天上為官不得志的傢伙，楊戩那不也是因為其母犯了天條？不然玉帝又怎麼為難與他？更可況楊戩前.……」
萬聖龍王好像想起來什麼，連忙止住了話頭，轉移了話題，接著道：
「不然人人造反，那天庭不早就散了？唯一有點實力的黃風嶺，不也是不敢打上天庭？反而龜縮一地！現下也就是借著楊戩之威，小小的報復一下罷了！只有天庭打人的份，哪有人打天庭的份？
那九頭獅子，萬年老狐，不也是對天庭客客氣氣的，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就連那西方新興的佛教，不也是拱手稱臣？你只知道要有一番作為，難道非得和天庭對著干，才算是有所作為么？」
敖玄有些納悶，道：「他們不都是不歸玉帝管的么？怎麼還要進貢？」
「他們是不歸玉帝管沒錯，但是其中的道道，又哪是你一個小輩知道的了的？」
敖玄聞言，也不再答話，只是拳頭緊握，不知想些什麼。
過了半響，萬聖龍王見敖玄還是那副樣子，又嘆了口氣，道：「呵呵，也罷！看來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幼鳥也該飛了，當年頑劣不堪的小蛟龍，眼下也有了當妖王的心思！既然你這般固執，那便去吧，到時候別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後悔！以後.……以後這四海，就不要來了！」
敖玄聞言，只覺得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但是卻又感覺空落落的，不知作何感想。鼻頭一酸，登時對萬聖龍王單膝下跪，道：「爹，保重！」
萬聖龍王背對著敖玄擺了擺手，道：「若是玉帝讓我派兵拿你，我可不會手軟！」
「孩兒謹記！」說著，敖玄起身，道：「孩兒.……告辭！」
「恩，若兩年以後，我在這住夠了，你和那猴子又有了點起色，記得來攻打一次碧波潭，打贏了這裡便是你的！」
敖玄皺了皺眉，也沒在說些什麼，扭頭便會自己寢宮去了。
留下萬聖龍王在哪喃喃自語：「痴兒，傻兒，難不成我四海龍族註定多災多難不成？那幾個老傢伙密謀了那麼久也沒見有絲毫起色，這天地又怎的是一條小小的蛟龍和一隻小小的猴子玩得轉的？唉……」
這父子倆的一番談話，也是直接道明了這天庭與地下大妖的干係，雖說敖玄與白齊說的風光，但是自己也是直到今日才明白，原來即使是統領四海萬聖龍王等人，也得甘心對玉帝俯首稱臣。就連那鬧得風風火火的黃風嶺，原來也只不過是外強中乾，名頭比實際做的要大的多了！
能在這一方天地中立足的大妖王，又有哪一個是痴傻魯莽之輩？全都是心思如天上的星星一般多！
不過敖玄自立的心思以起，又哪是萬聖龍王三言兩語就能讓它偃旗息鼓的？若按龍族年歲計算，敖玄眼下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又是在興頭上，哪怕是希望渺茫，那不也得試上一試不可？
待敖玄到了寢宮，只見白齊坐在水晶椅子上，擺弄胸口的那個珠子，看到敖玄回來，急忙下地，道：「哥哥考慮如何？」
敖玄嘆了口氣，沉聲道：「明日一早，直取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