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欲意下山
夜
白齊見百靈熟睡，便一個人來到了山頂，只見月光昏暗，不辨星辰，又寒風習習，白齊一個人獃獃的坐在冷硬的石頭上，遙遙的望著星空。
這麼長時間以來，白齊從北俱蘆洲到南瞻部洲，見識了不少人類、妖怪，各有各的特色，就拿學堂為例，城府極深的金鈺，孤僻不理人事的禺狨，暴躁的白謀，謙遜的戶升，古怪的常山，等等.……
雖說這裡安詳，可是卻好生無聊，自打白齊認識到馬廣泰之後，便早就已經心不在此了，特別是當白齊發現，在這裡很難再有境界上的提升后，便已經心生離去之意。
畢竟常山只是一個講師，並非任何人的師傅，雖說傳授何種修鍊方法給大家，但是卻不教大家功法，只教大家打鬥，原本以為常山餘下的時間會教導一些關於讀書寫字的知識，可是，自打袁先生走後，便再也沒有這門課程。
「白齊！是你么？」
白齊聞言一愣，回頭看去，只見一條赤紅色的美女蛇，正站在白齊身後不遠處。
白齊道：「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常虹。「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常虹道
「來，坐！」白齊向常虹招了招手道。
常虹扭動著身軀，來到白齊旁邊。常虹也不知道從哪裡看來的樣子，化形之後，便生了一臉魅惑之相，本來是狐狸精的拿手好戲，竟然是傳到的常虹的身上，不過卻只是相貌艷麗徒有其表罷了，調戲凡人尚可，在白齊等人的眼裡就沒什麼用了。
常虹抖了抖身子，道：「怎麼不在房間看著你那小情人，來這裡做什麼，就不怕白謀趁你不在，將她給吃了！」
白齊搖搖頭：「一個凡人罷了，待有機會便將她送下山了，只是在留她住一段時間罷了！」
「哦？是么？我看你和她可是親熱的緊啊！別人碰一下可都不行啊。」
「我若是讓你們碰了，那她現在只怕早已剩下一堆枯骨了！」白齊一臉無奈的看著常虹。
常虹「咯咯」直笑：「你真的不喜歡她？要知道，妖精天生可就會一種陰陽相補的本事。」說著吐出信子，在白齊臉上舔了一下。
白齊毫不在意的用手曾了曾，道：「我可怕到時候業力纏身，再難寸進！」
「再有半年就要結束了，到時候你有什麼打算？」常虹隨口問道。
白齊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可能提前離開。」
常虹一臉驚訝：「提前？你想去哪？」
白齊沉默，陷入了沉思。
常虹道：「還沒想好？」
白齊點點頭。
常虹接著問道：「那你知道我們黃風嶺的妖怪從學堂走後，大多都去哪么？」
白齊又搖搖頭。
「我們從學堂離開，就要去灌江口了！」
白齊一臉納悶，「灌江口？去那裡做什麼？」
「當然是打仗了！」
「打仗？」
「對！哪裡有戰爭，哪裡就有黃風嶺的妖怪，確切的說，是哪裡有對抗天庭的戰爭，哪裡里就有黃風嶺的妖怪！」只見此刻常虹竟然是收起了魅惑之色，一臉正經的看著白齊。
白齊依舊不解：「你們不是好不容易才換來和平么？怎麼又.……」
常虹解釋道：「因為仇恨.……從戰爭結束，道現在，無數的妖怪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如此深仇大恨，怎能不報？更何況我娘……」
「你娘死在天庭手裡？」
「不錯，天庭欠我們的，太多了！」
白齊又沉默了下來。半晌問道：「你不怕死？」
「怕！我當然怕死！可是，又能怎麼辦，我們妖族遭到天庭等各個勢力的打壓，早已沒有千百萬年前的威風，甚至都找不到一篇適合自己修鍊的功法！我們參與天庭戰場，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從天兵手裡搶奪功法！」
常虹頓了頓，道：「你也看見了，白謀戶升二人剛來之時鶴立雞群，僅僅半年，變被其他人攆上，眼看就要被超越。這便是沒有功法的結果。」
白齊道：「不是說，沒有功法.……」
「話是這麼說，可是你見過哪個沒有功法的妖精能修鍊到地仙境界？大部分妖精，終生便因為沒有功法的緣故，卡在神仙境界，壽元耗盡。
更何況，即便是有了功法，妖族天生智力不足，若無良師引導，只怕有與沒有又有何區別？向我們學堂中天賦奇佳，聰穎好學的小妖怪，只怕黃風嶺也尋不出幾個。大多是在人仙境、神仙境懵懂的過日子罷。」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白齊思索良久，問道。
常虹道：「我爹爹告訴我的………白齊！」
白齊點點頭。
常虹低頭道：「若是.……不，如果我去了灌江口，你……會陪我.……不.……等我回來么？」
白齊沉默半響，搖了搖頭，道：「灌江口……待這月月底，我便出發！」
本來常虹見白齊搖頭，心中傷神，正欲說話，便聽到白齊安排，心中歡喜，卻不形於色，不過語氣盡顯愉悅，道：「好，就這麼定了！明天我就和爹爹說，月底我們一起去！」
白齊點頭，道：「夜裡山上風大，你又血寒，快些回去吧！」
常虹道：「好，那你也早些休息，我走了！」
白齊目送常虹離開，直到不見身影，沉默了半響：「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
不久，只見從樹上蹦下來一隻大鳥，正是金頭雕金鈺！
金鈺道：「你和那丫頭什麼時候的事？」
白齊不明覺厲：「什麼什麼時候？」
金鈺呵呵一笑：「那丫頭看上你了……你才知道？」金鈺有些詫異。
白齊撓了撓頭，道：「我還真是今天才知道，她第一次和我說這些。」
「怪不得，難怪之前不見你們恩愛。」
白齊苦笑：「金兄就別再調侃我了！」
金鈺正了正神色：「聽說你要走？」
白齊點點頭。
金鈺道：「可不可以帶上我？」
「你？你去做什麼？」
「我也待不下去了！想見見更大的世面！」
白齊沉默半響，道：「十月二十九日子時，這裡，不見不散！」
金鈺點點頭，旋即又換上一副猥瑣的嘴臉，道：「你真的瞧不上那小紅蛇？」
白齊搖搖頭，但即沒說是沒瞧不上，也沒說不是瞧得上，不知何意。
金鈺一陣驚訝，道：「哇？莫非你真的看上了那個人類少女？人妖是不能通婚的啊！」
白齊心中不耐煩，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石頭就向金鈺撇了過去！
金鈺輕輕一躲，便輕鬆躲了開，道：「被看透了也不至於打人啊！」
白齊懶得搭理金鈺，留下一句：「別忘了！」便扭頭離開了。
見白齊走了，金鈺也不自討沒趣，便也回到了樹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