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貓妖之死
那貓妖被雖打穿了身子，可卻沒那麼容易死去，口中「呵呵」直笑，顫抖的聲音對白齊道：「小……猴子……看見了……吧……天庭的……人……就是……這樣……」
貓妖慢慢轉過頭，眼神狠厲的看著馬廣泰，「老子……現在……還死不了……」
頃刻之間，只見貓妖周身漸漸颳起了風，馬廣泰見狀，自知這貓妖又是要斷尾重生，隨即挽弓搭箭，在次逼出一滴精血，滴在箭頭之上，帶血的箭頭直直瞄準貓妖散發青光的那條尾巴！
九尾貓妖，天地間一個特殊的種族，又名九命貓妖或九尾靈貓。每九年生長一尾，待九尾長齊，便可成就仙體，化成人形，多為天仙級，但卻數量稀少。
九尾貓妖的每一條尾巴就是一條命，且九條尾巴都有個屬一個屬性，分別是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
方才貓妖乃是斷了火尾，爆出烈焰，此刻貓妖周身罡風肆虐，想必定是欲斷風尾續命。
過了半響，待貓妖尾巴青光最盛之時，馬廣泰手中利箭疾射而出。
那貓妖身受重傷，又被鎖鏈穿透，哪裡能躲開去？只見那隻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的在空中打出一道真空，轉眼間，便穿過貓妖尾巴根。尾巴……斷了……
貓妖哀嚎一聲，強撐著睜開眼睛，周身罡風漸漸散去，貓妖的氣息也愈發微弱，只留下一根晶瑩剔透散發青光的尾巴，在地上蠕動……
白齊楞楞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一次改變二人命運的機會，本來手中緊握的銅木棍，也從手中花落，那種無力感，深深的讓他感到絕望。
白齊緩緩扭頭，對馬廣泰道：「為什麼，為什麼殺他？他已經對你沒有威脅了，為什麼殺他！？你不是同意了嗎？為什麼！？」
馬廣泰剛又拿出一隻箭，可是聽道白齊說話，遂又放了回去，道：「我本不欲殺他，可是經此一役，我與他已是不共戴天，時候必定因果纏身，不如早早了結，也好斷了念想！」
白齊無言以對，馬廣泰殺了貓妖一次，若是放他離去，必定被貓妖報復。
馬廣泰收了弓箭，方才貓妖尚未續命完成，便被馬廣泰斷掉了續命的尾巴，直接損失了一條性命，如今僅剩一尾，又是奄奄一息，眼瞅是活不成了。
馬廣泰也不再著急，遂收了兵器，緩緩對白齊道：「我這陣法，不過是普通的五行聚靈陣，搭配上八卦伏妖鎖罷了，陣眼便是方才那八隻箭，與我腳下的五行八卦圖。
這陣法可以短暫的提升自身修為與法力恢復，限制妖精的行動能力，可惜這貓妖雖然厲害，卻不通陣法，不然若是一對一的對戰，我必然完敗於他！」
馬廣泰頓了頓，又道：「天下之大，陣法，法器，兵刃，修為，丹藥，相輔相成，我雖然是借了外力，不能容納於自身，可是終究能為我所用，若是孤注一擲，只顧提升修為，而忽略了陣法等東西，便是有些迂腐了！」
馬廣泰見白齊無神，也不管在對誰說，自顧自的道：「因果，乃是修仙者一生中最大的難關之一，今天我沾了這貓妖的因果，這貓妖不死，因果不斷，即便這貓妖死了，我也未必能斷了這些因果，既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又何必放他生路？憑空留了一個麻煩！」
馬廣泰說完，只見那貓妖竟然說話：「不錯……若不是……看到他的弓箭……我也未必……會傷害於他……我隱居……此處數載……今日……是第一次出面……見人……也許是命中……註定死在……那弓箭之下……即如此……我還……怕什麼呢……」
馬廣泰不置可否，挽弓搭箭，瞄準貓妖最後一條尾巴。
見狀，貓妖又是「呵呵」直笑：「呵呵……小傢伙……沒想到……你懂得還真……不少……罷了……罷了……本該……早就死了……卻苟活……那麼長……時間……」
「咳！咳！」貓妖又咳出兩大口血：「小傢伙……下手……準點……」
馬廣泰聽完，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終歸是死在自己手下的生靈，即便說的再冠冕堂皇，可是心中終究是有些不忍。
閉眼……鬆手……箭出……尾斷……
本來因綳得僵直的貓妖的身體，此刻也一點點的癱軟了下來，就那樣掛在鎖鏈之上，任由鮮血流淌，至死，只有白齊聽見了他最後吐出了三個字：「妖……復……仇……」
白齊瞪大了眼睛，他還清楚的看見，最後的時候，那貓妖看了自己一眼，白齊絕對沒有看錯，那雙眼睛里，充滿了不甘，怨恨，又帶著解脫，感激……那複雜的眼神，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白齊方才明白，其中的含義……
白齊與這隻貓妖素不相識，滿打滿算才認識了幾刻鐘的時間，可是白齊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執念，沒有人告訴白齊他經歷了什麼。
可是神猴通靈，就好像他天生就知道滿天神佛一般。
白齊他彷彿可以聽見，看見，那貓妖的一生，
從出生，開啟靈智，到修鍊出第二條尾巴，直到九尾長齊，成就太乙天仙……
那一天，他和另一隻貓妖在一起了，他們就生活在這片林子里，那時候這裡生機盎然……
沒過多久，天兵來襲，數以萬計的天兵天將圍剿黃風嶺，當戰火蔓延到他家時，他不得不帶著一家人，無數次的突圍，無數次的廝殺。
那些天兵天將好似豆子一般的多，突破一次包圍，便又進去了另一個包圍圈，滿地的屍體，被鮮血染紅了的林子，他本不想殺戮，可是為了生存，為了家人，為了自己，他只能逼迫自己，收割一條又一條的生命……
直到那個金甲天神的出現，手持長弓利箭，他百發百中，貓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麼。
一連六次，整整六條命，全部都葬送在他一個人手裡，最後，他逃了……他撇下一切，撇下家人、和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逃了……他太強大了，強大到自己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
無數的人與妖在埋怨他，嘲諷他……
白齊彷彿從那個眼神中看懂了貓妖的一生，殺戮的一生，不甘的一生。
白齊雖然讀懂了那種因為活著而感到屈辱悲涼，可是白齊卻徹底的迷茫了，他可以感覺到那時貓妖的強大，通天徹地。可是依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種面對至強之人的無力感，有一次湧上白齊的心頭。
到底修鍊到什麼時候，才能拜託這種控制，他突然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個的木偶，他無法決定自己如何選擇，就好像現在捆在這裡一動也不能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