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數錢紅燭下
鞠躬致謝投為本文加書單和投推薦票的各位道友!
===========================
莫真人身形好像動也未動,人卻已經瞬間來到了周院長身邊,一邊搭住他后心緩緩度了些靈氣過去,助他收攏心脈,一邊細細體察他體內的情形。
片刻之後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傳音給另外兩位真人道:「看來成了。我先把老周帶下去調理,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明月真人心中也是歡喜,不忘瞥了一眼白勝雪,傳音嘉獎道:「你這臉黑的崑崙奴倒也有點用處。」
白勝雪正自惴惴不安之中。方才他方才一句話剛說完,周院長就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吐了一大灘血出來。忽然又聽到明月真人這句沒頭沒尾且似正似反的話,不由茫然地微張著嘴唇,十分地摸不著方向。
明月真人也顧不上跟白勝雪多說,他現在忙碌地緊,已經恨不得能化身千萬。既要宣布張萌的勝利,然後找人料理她的傷勢;又要鎮壓住場面,小心照顧著各位仙師們;同時他還維持著規模不小的一個月鑒幻光大法。這法陣就如同某世界的光電總菊,讓葵英城中的民眾只能看到真人們覺得他們可以看的東西,而那些不和諧或者太過暴力的畫面卻都被過濾掉了。
但也正因如此,阿嬌姑娘才沒有看到什麼血腥可怕場面,更不曾因此害怕地抱住了王公子的手臂,倒讓王大志失去了一個藉機一親芳澤的大好機會。
明月真人正在分心數處之際,忽然心中微微一動,覺得似乎遺漏了點什麼,但回想一番又沒有什麼更要緊的事情,於是也就丟在一邊了。
卻原來人人都在忙亂,芮詩蜜已被田仙師一指點倒免得急怒攻心,其他仙師們也大多自顧不暇,弟子們則被指揮地團團亂轉,連桂花和桂圓把何雲兒安置好了后,也在幫忙疏散聚集的人群。走來走去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顧得上還抱頭蹲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郭陽。
方才發生的一幕一幕,好像已經變得不那麼真切起來,郭陽搞不清楚事情怎麼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如果這是一個噩夢,他希望能夠儘快醒來,也許一睜眼睛發現這不過是個尋常的午後,他還斜在自己那張雲榻之上,手裡握著一卷書冊,為那些桀牙拗口的法訣頭疼不已。
可惜曾經為之厭惡頭疼的東西如今都成了某種奢望,現實依然黑暗而冰冷。恐懼的感覺慢慢消散后,郭陽的雙腿仍舊抖個不停,根本沒法支撐他自己站立起來。
他覺得既屈辱又充滿恨意,一時間卻想不明白究竟應該將過錯歸諸於誰。他眼前閃過一張張的面孔,有一手把他推到這個地步的芮詩蜜,絲毫不顧師兄妹情誼痛下黑手的張萌,幾次三番輕蔑侮辱自己的桂圓,眼睜睜看著他被威脅卻無動於衷的周院長和幾位真人,還有那些面目扭曲興奮地看他笑話的仙院眾人。
這一刻,他只覺得這天下竟是沒有一個好人,更無一個不可殺之人。他想起了芮仙師想自己透露過一絲的可怕秘密,心中閃過個可怕的年頭,隱隱期盼這一刻就有異族攻城,自己一定要頭前帶路,領著他們把那些欺侮自己的人一個一個殺死。
可惜敗犬的陣陣哀鳴也只有自己能夠聽到,勝利者卻有著勝利者的煩惱,並沒有如郭陽像樣中那般趾高氣揚地狂歡慶祝。
張萌不止雙手受損嚴重,渾身經脈也被護體靈器反震,受了極重的內傷。不過有真人們在,大把靈丹妙藥如同糖豆一樣的吞了下去,頓時就穩住了傷勢。
她半躺在榻上,雙手都用被淡綠色藥液浸透的布帛層層包裹住了,正以絕大毅力對抗傷處直入骨髓的瘙癢感覺。小小的房間里還擠著來探望她傷勢的白勝雪和桂家姐妹。
白勝雪坐在張萌榻前,正勸說她喝下湯藥睡上一覺,「生肌續骨液的滋味可不好受,萌萌別怕,快點喝了這碗安眠定神的湯藥,好好睡上一覺就好了,我小時候每次都是這樣熬過來的。」
一邊的桂花奇道:「你小時候不是在仙派里嗎,難道受過很多重傷?為什麼要經常使用生肌續骨液呢?」
白勝雪想起自己兒時種種險象環生的日常生活,欲哭無淚,支支吾吾地道:「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危及生命的重傷了。我娘說生肌續骨液對鍛體有好處,所以每次都給我用上。就是傷口癢地實在難受,還不許撓。安眠定神湯藥也是只給喝一兩次,之後都要靠自己挺著。」
說道這裡他又笑了起來,「不過萌萌你放心,有我在,你要喝多少碗都沒問題。」
張萌氣若遊絲地答道:「謝謝白大哥關心,但湯藥就不必了。田仙師方才說過,最好能靠自己撐過去,時時引導靈氣刺激癒合處的傷口,這樣痊癒后的肢體會比受傷前還要結實凝練。「
白勝雪愣了一愣,舉著葯碗有些尷尬。心想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努力的覺悟呢?但是這藥液敷上去真地好癢啊!萌萌太能忍了,嚶嚶嚶。。。
張萌連忙為他解圍:「白大哥不妨帶著湯藥去瞧瞧周院長吧。明月真人聽說也都在那裡呢,他們或許用得上這湯藥也未可知。」
桂花和桂圓見白勝雪被她連啜帶哄地糊弄著往周院長那邊去了,只當她是不耐煩應酬別人,都站起身來,「師姐好生休息著吧,我們明日再來就是。」
張萌苦笑著低聲道:「你們若是有空,還請留下來陪我說會兒話吧。手上實在癢地厲害,分散一下精神也是好的。我把白大哥支走,這樣我們說話也便利一些。」
她臉上居然出現了一抹赧然的神色,扭捏地問道:「師妹可知道了,我,我這次到底能贏多少回來?」
桂圓嘿嘿一笑,從懷裡掏了對賬本和那些張憑條出來,「原本是知道的,但有些人今日臨時下注,到我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輸清楚。」
她舔了舔嘴唇,露出臉陶醉的表情,「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讓我把它算算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