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契丹使者終已至 子臣特來傳消息

  【本章主要註釋：李存審、李存賢——晉王李存勖的義兄，前晉王李克用的養子；太保——時任太保李存審】


  吳鉤走了幾天之後，蟬玉接到了契丹使者即將到來的消息，據說來頭不小。好在這些個日子裡，蝶萱越發的懶惰貪吃，也很少來煩她，能讓她多準備準備怎麼跟人家對話。


  「你聽說了么？使者今天就來了。」雲磊傳消息進來，蟬玉雖心裡有數，但多少心裡也咯噔一下：「聽說了。」


  「說是要議和，但是晉王卻派了李存審去迎使者，也真是不客氣。」雲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蟬玉細琢磨，這麼長時間以來，與契丹之間是時而聯手，時而翻臉。可對契丹的仗多半都是李存審和李存賢去打的，看來晉王雖然表面上示弱，而實際卻兩手準備，這可讓蟬玉心裡有了不少底氣。


  「契丹是誰來的，你打聽到了嗎？」蟬玉更關心這個。


  「打聽著了，是遼王的皇弟舍利素還有他的妻兄蕭敵魯。但是這兩個人，之前少有了解，我實在不太清楚。」雲磊如是說。蟬玉也是一頭霧水，從沒有跟契丹人打過交道，這兩個人幾斤幾兩，脾氣秉性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談條件，還是要去求人：「有點麻煩，你去準備準備，等使者安頓下來了，我們立刻去拜訪太保大人。」


  於是兩個人就特意帶了大包小裹的禮物去李存審府上拜會，李存審只留下了幾幅字畫，其他的並沒有留下，也真實在是個好官了。蟬玉特意摸清了那兩個使者的脾氣秉性，舍利素這個人有勇無謀，但主意特別正，他認準的事，就一定要做；他要殺的人，就一定要死。相比之下蕭敵魯就滑多了，他一個外戚能爬到這個位置上，想起來就少不了手腕。除此之外李存審還特意說，來了一架女人的車馬，車裡是什麼人，沒能見到，甚是奇怪，不過晚些晉王宴請使者，怎麼也會見到，讓蟬玉多留意一些。這一去還是頗有收穫的，但是到底怎麼樣，還是要接觸幾次看看。


  晚上蟬玉剛要去赴宴，郭子臣從後門前來，雲磊知道他來必是有事，若是從後門來，就必是急事了，於是就給讓進門。郭子臣來到蟬玉的書房，蟬玉正在整理行頭，郭子臣坐下：「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赴宴了。」


  雲磊不解：「晉王宴請，必定是都要到的，更何況就算旁人不去，蟬玉的身份也必定是要去的，不然怎麼還跟人談。」這要是蟬玉不理解的，聽郭子臣一說，不禁放慢了動作，也坐下來。


  「你知道來了一個女人么？」郭子臣說到，蟬玉點頭，這個她還是知道的。郭子臣又說：「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她是遼王唯一的女兒，耶律質古，這個女人善於察言觀色和誅心之術。你這個丫頭什麼都寫在臉上，今天若是不見，他們也無從了解你，明天尚且還能周旋一二，若是見了，怕是一眼就會被人摸得一清二楚。」


  「有那麼邪乎嗎？只一眼就能拿住我了？」蟬玉半信半疑。


  「若真是如此，明天再見豈不是更加猝不及防。」雲磊說的也有道理。


  「這個活兒本就不該你去做，晉王這是要把你逼上絕路。」郭子臣急的咳了幾聲，蟬玉又忍不住心賤嘴欠了：「你的身體還沒調理好么，上次我不是叫遺途把施三娘送來的湯藥給你了。」雲磊聽得很尷尬，心裡不是個滋味，郭子臣擺擺手說到無妨。


  「可是晉王為什麼要逼我呢？他也想像處理掉趙黎一樣處理掉我？」蟬玉心裡有些想不通。


  「我看不是，晉王估計只想讓你孤立，只有依附他才能絕處逢生，我看晉王對你……」郭子臣說到此處，蟬玉也有些明白了，立刻轉移了話題：「他那個人慣會一些平衡之術，倒也有了些君王的樣子，先是趙黎失勢，后是劉孟反目，現在又想孤立我，什麼時候是個頭。」蟬玉這麼說著。


  郭子臣看她故意左右而言他，也不繼續聊她不喜歡的事，反而感嘆了蟬玉的揣測：「孤立你，又何嘗不是保全你，想把你和郭家分開，無疑對郭家才是最不利的。」


  「那你可要小心了，不過說起這個，我倒是覺得劉家的那個偏方蹊蹺，你有沒有想過？」蟬玉問郭子臣，希望他可以給一些意見，郭子臣喝了口茶：「這件事我會找人去查，你先要處理好眼前的事再顧慮其他。」


  「我想好了，今天我必須去，如果我朱蟬玉還能讓人一眼就看穿，只能說明我不如人，雲磊說得對，怕是沒有用得，要去做。」蟬玉整理衣裳，站起身來，她已然決定會一會這幫人：「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讓我心裡有了準備，也好應對。」說謝不就見外了么，郭子臣曾經一萬次的告訴自己不要幫她，可是心就是向著她的，要怎麼違背呢？愛一個人就是離開的時候什麼狠心的決定都下的出來，可她一出了事，可一見了她，就什麼都忘記了……


  郭子臣走後不久，蟬玉和雲磊也出了門，蟬玉還不停的囑咐：「雲磊，一會兒我要是真的把心情寫在了臉上你就掐我一把。」


  「啊？」掐人？這是大丈夫所為？這是你們小女子的功夫吧……雲磊一臉蒙圈……